（一）第二十五章 往事 其二

「废墟之中，牧羊人向迷途者递上了那份永远也不会再切断的契约。“收下这个，你将会得到真相，如果拒绝，你也没有损失，你将会回到现有的生活。”，迷途者接下了那份契约，从此，那个人类不见了，那个紫瞳的恶魔出现了。」

——题记 《牧羊人与迷途者》

“骗子！虚伪！”手上的血液顺着墙壁缓缓流下，鲜血为这无色的世界涂上了一层色彩，带有腥味的色彩。

子轩疯狂抓砸着面前的墙壁，直到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榨干。他不在乎是否会暴露行踪，在这一刻他只想着发泄。

就算他不这么做，暴露也是迟早的事情，因为他已经无路可逃。

就在几个小时前，子轩与其余四人正面遭遇了死亡，而在短暂的反抗过后，提雅第一个向死亡低头，以帮忙找出其他人类据点为筹码要求保全生命，接着便是明泽，向死亡妥协，并当场提供了三个据点的坐标，那些都曾是他们所帮助过之人的所在，接着兰泽也屈服于死亡之下。

在生命面前，自己的信仰，尊严，一切的一切真的就那么无足轻重吗？子轩无法相信这是他们能做出来的事情，但是，那就是事实。

在危急关头，许淼把子轩奋力推开，“不要放弃希”这句话并没有说完。

子轩回头时只看到了他身首异处的瞬间，被撕成碎片。面对生命的威胁还在坚持他们平时所说那些富丽堂华的信念的，仅仅.....仅仅只有一个人。

人，真的这么可悲吗？

他靠着墙壁徐徐滑下，没有一丝光芒的黑瞳静静的注视着面前的灰色大门，要不了多久，这个门就会被打开，之后，自己也会和许淼落得一个下场，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死亡。

“或许刚刚应该听一下那个人的建议，往左跑果然是死路啊。”听说人在死前会快速的回忆自己的一生，这倒一点也不假。在回溯一生的过程中子轩当然也想起自己刚跑入这栋建筑时拐角处一个陌生人的提醒。

“他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估计早就被追杀自己的死亡当成意外收获杀害了吧。”

喉咙很干，声音很沙哑，但子轩身上并没有饮用水，也不需要了。面对死亡，可能一切都淡然了。子轩已经听到对面走廊的尽头传来脚步声。

“但愿死后的世界有水。”他闭上眼睛，什么也不再去想。

“喂，真的不再挣扎一下了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子轩的眼睛再次睁开，换来的是对方的微笑。

黑色金边的魔王披风，胸前干净的白色褶边，看上去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不再挣扎一下有可能真的会死。”他继续说着。

子轩看向他的脸，那只没被头发遮住的深红眼睛在这个世界就和刚刚墙上血迹一样显眼。

“如果你还有活着的意愿，我就救你出去，出去以后，我的代价你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他停了一下，似乎在思量什么，“当然，你要不想活了另说。”

生的希望，突然间出现在了子轩眼前。“如果不接受代价的话你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我把你救出去，之后我们再无关系，仅此而已。”

“就......只是这么简单......”

“那么你的选择是？”

“我想活。”子轩用干哑的声音说出了心底的想法。

“好的，知道了。”

话音落下刹那间，周遭的环境开始扭曲改变，再回过神时，子轩发现已经身处室外。

这里是一处废墟，周遭的环境很好的为他们的存在打了掩护。

“我叫作兹。”就像是没看到子轩惊讶的表情一样，他自顾自的做起了自我介绍。

“你是怎么做到的？”子轩显然关心的不是他的名字。

兹的神情就像是做了一件谁都可以做到的事情一样，坦然自若的回答子轩的问题，“空间扭曲而已，没有多么大惊小怪。”

“但是.......怎么做到的？”

“姑且，现在在你看来，我可以被称作所谓的‘神’，就是这样。“兹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听听我的代价是什么了？”

子轩自动无视了前面的说辞，对于后面的半句话他露出了不情愿的神色，“你不是说可以不接受吗？”

“但你也得听听吧。”对于子轩的这种态度，兹撇了下嘴。

“那你说吧。”

“成为我的使徒，就是这么简单。代价就是如果那样，你将不再是人类……不不，你先别急着开口，不妨先听完。”

子轩到嘴边的拒绝又被兹堵了回去。

“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呢。”兹把右手放在那只被挡住的眼上，手背上的黑色眼状图案吸引了子轩的注意。

“子……”

“子轩是吧？”兹带着些许得意将手垂回身旁。

“你怎么知道的？”

兹举起手上的图案给子轩看，“这个叫做神之眼。”

子轩觉得自己现在很凌乱，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他想重新整理一边思路，但是猛然发现从刚刚被救出来开始，事情就变得因为疑点太多从而无从下手。

“你刚刚说的使徒是什么？”子轩决定先从其中一个下手。

“就是恶魔啊。话说，你真的不想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变成这个样子吗？或者，你是否想让这个世界回归原样。总之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某种仇恨。那么，你的意向是？”兹的眼中反射出赤红的光芒，“我在你的内心深处看到了某种渴望啊。”

“你说的恶魔是什么？这可不是魔幻故事。”刚刚那几个词汇确实让子轩有点动容。

“既然你内心已经有想法了，那我就先借给你好了。”兹并没有听子轩所说的话，“这种能力，或者说魔力，你怎么用随你，想找我的时候随时叫就行了。”

一阵眩晕，子轩在那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记得自己看到的最后一幕是以兹与自己为中心，周围升起了黑色的不明物质。

再次醒来时废墟中仅仅只有自己一人。

“梦？”子轩宁愿相信刚刚那些超乎现实的东西属于梦境。

因为除了梦境，能做到那些的也只有死亡了吧？以他们所谓的魔法。

他扶着瓦砾站起，趔趄的走出废墟。不能一直呆在这里，自己还处于被追杀的状态。

“啪嗒”，脚踩入一潭混浊的水洼之中，子轩下意识的往下看去。

“这.....是......这是.......”

灰色的光芒，透过灰色的云层洒落在这已经死亡的世界上。

混浊的水洼之中，那双紫色的眼睛静静闪着异样的光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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