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很久之前发生在一个不知名小国里的事情。
这是一个拥有国王的君主立宪制国家,国土面积不大,人口也不是很多,但也算是一个安定繁荣的地方。这一切都依赖于其高度发达的军事能力以及作为军队主要战力的伊利塔家族的优秀作战能力。
如果不是那场几乎改变了现如今所有人类生活方式的灾难,恐怕会一直这样不温不火地发展下去吧。
在第三次崩坏爆发的初期,为了守卫国家,伊利塔家族几乎倾注而出。但面对着那些从未见过的崩坏兽,普通的人类却是显得那样的无力。精心布置的计策没蛮力冲垮,手上的武器也没法伤害面前的敌人,一直以来所向披靡的伊利塔家族第一次遭遇了接近全军覆没的羞辱。随后,崩坏能的扩散也导致了抵抗力低的人出现了渐渐脱力最后致死的征兆。
曾经光彩夺目的伊利塔家族,便在这样如同组合拳一样的双重打击下一蹶不起,渐渐衰败了下去,就连“军神家族”这几个字也成为了人们口中的笑柄。
事情便是发生在这样的一个时期,在很多人都因为弥漫在空气中的崩坏能而丢掉性命时,伊利塔家族的少主艾利克里·夜·伊利塔也出现了崩坏能不适的症状。
“医生,请你救救他吧,他才12岁,可不能就这样丢掉性命啊。”
“夫人,你也知道,无论是我还是世界上所有的医生,都是对此束手无策。查不出有任何的病毒,也没有什么身体部位被损坏,这就像是在没有任何攻击的情况下面对着一个椰子一样,根本无从下手啊。”
“但是.......”
“不用多说了,夫人,我们所能做到的,就只有尽量地延续他的生命看看有没有奇迹发生了。”
直到这两人走出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的夜·伊利塔也没有说一句话。
那个仪态端容但全满面愁容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这几日来她一直都在寻求着不同的医生想要治好出现在自己身上的病,一向给予他人坚强乐观印象的她,也露出了如此软弱的一面。
但夜自己很清楚,这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病,呼吸困难,高烧不退,这些症状或许与瘟疫这种病有些相似,但远比那更加恐怖。至今为止,无数人都染上了这种症状,但却从未有过生还的消息。
无可救药的厄运,只要被这不幸所缠上,那么无论如何也没法摆脱了吧。
夜轻叹了口气,每天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处于睡眠的状态,只是挣了这几分钟的眼,他的意识都变得有些模糊了。
说实话,夜并不害怕死亡这种事,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人生只过了12年就要结束的事感到遗憾。只是,他这几日一直在做一个噩梦。
在梦中,有一个浑身是血的怪物在城市中不断地屠杀着,从他身上流下的血像是源源不绝地往外蔓延着,染红了他脚下及周围的地面。他像是野兽一般地发出让人胆寒的咆哮,背后的翅膀向后高展着。猩红的雨点从天空倾注而下,滴落在这片望不见边际的血潭中。
或是被砍断了头颅,或是被贯穿了胸膛的尸体随处可见,怪物或是用刀剑,或是用枪斧甚至直接用手上的利爪一个又一个地杀死周边的人类。想要逃跑的人会被脚下的荆棘死死地缠住,想要抵抗的人会被天上的红雨腐蚀身心。人们因为恐惧而哀嚎,想要活命而求饶,但那个怪物就像完全没听到一般夺走面前的生命。
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梦到这种地狱般的场景,但他却从哪个 怪物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喜悦,仿佛杀死这些人,只是因为痛苦的本能所驱使一般。
既然很痛苦的话,那为什么还要继续这场杀戮呢?
不过靠着这点薄弱的精神,夜已经没法再思考其中的原因了。终于,疲惫不堪的他陷入了沉沉的梦乡中。
再次醒来时,夜已经处在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环境中。
头顶脏兮兮的天花板,以及紧紧地束缚住自己四肢的床,狭小的空间中只有一盏昏暗的灯维持着整个房间的照明,看起来应该是一个隐蔽的地点。
“染上这种病,一定很痛苦吧,夜。”
在夜的旁边,一个西装革挺的男人正擦拭着手中的试管。
那是卡里诺尔·伊利塔,夜的族叔,在家族中有着相当的影响力,据说他虽然不擅长战斗,但却在科研方面有着相当高的造诣,也算是为家族的发展做出了不小的贡献。但夜总是对这个人有种说不上来的厌恶感,那副和蔼可亲的态度,就好像是一层面具一样戴在他的脸上,让别人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不愿意说吗?倒是挺符合你性格的举动呢。但从你身体上的状况很容易就能看出其实你的精神已经快被这折磨吞噬殆尽了。”
见夜没有回话,卡里诺尔继续说道,语气一如既往地柔和动人。
这个房间中出来夜之外只有卡里诺尔一个人,想必一定是他趁着自己熟睡又没有人在身边的时候把自己搬到这里来的吧。以他的身份,也能很容易地进到自己的卧室里。
那么,他特意把我弄到这种地方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虽然我不是什么医生,但关于这种病,我也有过一些研究。”没有理会夜脸上的疑惑表情,卡里诺尔将桌上的手套戴在了手上,“其实说是病,其实并不准确,这似乎与人本身的体质有很大的联系,就像是过敏一样,突然出现的弥漫在空中的某种因子让无法适应他们的人因此而产生了不适的症状,但由于无法像远离过敏源或是吃过敏药那样处理,所以一旦出现这种症状,便只能在一日复一日的折磨中死去。”
“因此,最后不堪承受而死去的人们身体中会充满着这种不明因子。奇怪的是,当提取出这些人血液注入到正常人的身体中时,就会产生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那些被注射血液的人会因为痛苦而不断地吐出身体里的血,身上的部分皮肤也会逐渐变成黑色,最后像是衣服一样贴在人的身上。而其它的部分会渐渐变得像死人一样白皙。在数天的时间里,人就会失去所有的生命体征,最后带着狰狞无比的表情死去。”
卡里诺尔以一副遗憾的语气轻轻地说道。
“但就在我认为这种因子只是一种罕见的病毒,感染上的人只会感受到难以忍受的痛苦然后死去时,却发现了之前那些原本已经连心跳和呼吸都停止了的本应该死掉的人又重新站了起来。这些死而复生的人不会被那些被称为崩坏的怪物所攻击,但也没有了生前的意识,只会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杀害他们见到的所有正常人类。”
“.......”
听者卡里诺尔的话,夜不禁有些心里发毛。在这段时间里,家族中一直都有人无故失踪,现在看来,原因已经显而易见了。
“这样的话,就又产生了一个问题。如果这个像是病毒的东西只是为了让人类死掉的话,那么为什么会在因子浓度提高之后,反而会让死去的人复活呢?如果将这个因子的浓缩药剂一次注入到人体内,会不会发生什么其他的结果呢?”
卡里诺尔理了理脸上的口罩,并将试管中的液体用针筒抽离,在他的脸上,露出了期待满满的笑容。
“等等,你这家伙,该不会要......”
看着拿着针管慢慢逼近自己的卡里诺尔,夜奋力地想要逃跑,但已经已经被病痛折磨得浑身无力的他根本就没法挣脱身上的束缚。
“没错哦,夜,就请你帮我看看这真相的冰山一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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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就结束了吧,顾问?”
“嗯,身体上所有的生命体征都已经停止,身上的伤口也没有任何愈合的迹象。看来在这冰冷的环境里,他的能力确实已经被限制住了。”
看着躺在地上已经被各种武器扎成刺猬的夜·伊利塔,卡里诺尔轻声说道。
在这个房间中的所有人都已经注射了维持体温的体温剂,所以即使在如此的低温下也能正常地行动。
但毫无防备的夜就不一样了,寒冷会弱化他的能力,拉缓他的动作,冻结他的思考。越是低温的环境,这种效果便越是明显。这样看来,在这场战斗中败北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不过,没想到在那天之后,你竟然会产生如此的变化啊。”
在数年前卡里诺尔强行往夜的体内注射了浓缩的崩坏能试剂后,夜并没有像他想象中发生什么身体上的变化,但对崩坏能的不适现象却莫名的消失了。卡里诺尔本以为这就是治疗崩坏能不适症状的方法,但在对其他人使用同样的方法时,却又像之前那样死掉了。
难道说这只是一个巧合吗?还是说有什么变化自己没有发现?
这几年来,卡里诺尔一直怀着如此的疑问并不断地做着研究。但所能得到的信息,只是夜在那天过后对崩坏能的抵抗力达到了最低的水平而已。直到在与迦尼萨一战中,夜突然爆发出来的惊人能力,又一次拉回了卡里诺尔的兴趣。
他开始明白这崩坏能只是世界对于人类的一次筛选,真正有资格的人,便会得到超越自然的力量。
于是,他不由自主地想要知道这力量的极限在哪里。
但从现在看来,这力量也不过如此。
卡里诺尔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取得了胜利,但他总觉得莫名的遗憾。
“等等,顾问大人,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嗯?”
“请看这里的画面。”
听到旁边的一名实验人员的话,卡里诺尔抽上前看向他所指的屏幕。
“请看这里。”实验人员指着屏幕上的一处惊恐地说道,“夜·伊利塔还没死,他的嘴唇还在动!”
“什么?!”
卡里诺尔惊恐地看着夜的嘴,果然原本已经失去所有活着的迹象的夜,正在以一种几乎不易察觉的幅度颤动着嘴唇。
“他好像是在说什么话的样子,赶紧用机器读取他的唇语翻译出来。”
在实验人眼的一番手忙脚乱的操作下,计算机将夜的唇语读了出来。
“Like an endless river”
“irrigation the Life and Death”
“Bloom bright red flowers forever”
“嗒。”
正准备从夜·伊利塔的尸体旁离开的罗德里克却踩到了一股粘稠的液体。
“这是血吗?什么时候流到这里来的?”
“罗德里克大人,快从那边离开!!”
在罗德里克因为脚下这一片血潭不明所以时,上面的卡里诺尔却对着他大喊了起来。
“Immortal blood courtyard。”
一瞬间,从夜的身体中,所有的血全都爆炸般地飞溅出来,染红了所有的一切。
在这死亡的睡梦中,夜终于看清了。
那个浑身是血的怪物,正是他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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