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弱小的强者
“啊——”
“救命啊。”
“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怪物的吼叫和人们的惨叫声像缠在一起的两根尖针一般刺疼着九霄的耳朵。
“这是......”
等九霄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正站在教室的正中央，周围到处都是残缺的肢体以及染红了墙壁的鲜血。
“咚！”
突然一个人撞倒了教室的门从外面摔了进来。
“不要，不要，啊！”
任凭他极力的抵抗着，趴在他身上的人影依然毫不犹豫地咬破了他的喉咙，温热的血液顺着人影的嘴角流了出来，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腥臭。
“不会吧，这里怎么会有僵尸？”
九霄看向了那个旁若无人地撕扯着尸体的身影，脑中首先联想到的是这个影视剧中极其相似的形象。
目光无神，皮肤泛灰，如野兽一般吼叫，又如疯子一样破坏着眼前的一切。
“九霄......九霄......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九霄猛地回头看去，这才发现已经变成了僵尸的老师正一瘸一拐地向自己走了过来。
“给我滚开！”
九霄一脚踢在身边的桌子上，像陀螺一样转起的桌子一下撞倒了僵尸化的老师。
“九霄......九霄......”
已经摔倒在地的老师依然没有放弃靠近九霄的打算，像恶心的节肢虫类一样用折掉的双臂支撑着身体一点一点地爬向九霄。
“滚开，滚开！”
看到这恶心的场景，九霄的心里顿时发了毛，一边将周围一切能拿到的东西砸向这个空有人形的怪物，一边向后退去。
“咚。”
突然一个坚硬的触感从自己的背上传了过来，九霄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退到了教室的最后面，但那个该死的怪物即使被这些坚硬的桌椅撞得满身是血，即使脑袋都被砸得歪向了畸形的位置，却依然一点一点地缩短着与九霄的距离。
“该死的，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啊！”
“九霄，救救我！！”
本来就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弄得脑袋一团乱麻的九霄耳边又响起了一个声音。
这声音让九霄觉得无比的熟悉，似乎是每天每日都会听到的声音，是那个像蚊子一样准时在自己耳边响起的声音。
“快来救我，蓬莱寺九霄！”
一只手搭在了九霄的肩膀上，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九霄的衣服扯下去。
“九霄，快......救救我.......”
原本是那么趾高气昂的声音，在此时却充满了无助与痛苦。半边脸都已经被血染红的芽子苦苦地哀求着这个出现在眼前的唯一的正常人。
“大家，大家都被僵尸咬死了，现在到处都是杀人的僵尸，救救我，九霄，求求你，带我逃出去。”
芽子的泪水冲淡了脸上的血痕，顺着脸颊滴落在九霄的身上。
“芽子，你......”
“救救我，求你了，九霄，我不想死。”
芽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甚至将脸贴在了九霄的腿上，像狗一般地乞求着九霄的帮助。
“你是......芽子？”
九霄愣愣地看着这个抱着自己的腿却因害怕而不断发抖的家伙，明明之前还是如此的高高在上，现在却丢掉了尊严来求这个一直被她嘲笑的人，这样的转变让九霄不知所措。
“我，我是芽子，我是你的好朋友芽子，救救我，救救我，九霄，救救......”
话还没说完，一股猛然的力道一把将芽子拉倒在地。
“啊，啊，滚开，别抓我！”
芽子使劲地用脚踹着那个抓住自己的僵尸，但即使将她踢得头破血流，也没法让她松开那像钳子一样锁住自己脚踝的手，没办法停下被拖向她身边的趋势。
“救我，救我啊，九霄！”
九霄看着眼前伸着手向自己呼救的芽子，却始终没办法动弹半步。
该怎么办？如何办？这时候自己那烂熟于胸的魔法咒文能起作用吗？这时候自己的能力能帮助自己击败这些怪物吗？
九霄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完全不知道，明明以前在脑中模拟过无数这种场景，但真到了自己身处这样的事件中，却脑中一片空白。
“九霄！”
在最后的一声呼喊中，芽子被拖入了背后的尸潮中，僵尸们疯狂地撕咬着，疯狂地吼叫着，一瞬间，流出的血液就已经积成了血泊。
.......
“啊，啊，啊啊啊——”
九霄猛地睁开了眼睛，眼前却不是那恐怖的场景，只是一面满是灰尘的天花板。
“......”
九霄揉着发酸的肩膀坐了起来，周围的一切都是熟悉的东西，脏兮兮的墙壁，老旧桌椅、台灯，旧款的计算机，昨天写满了设定却还没来得及回顾的笔记本以及身下这稍微动一下就吱嘎作响的床。
如此的平静，如此的寻常，如此的让九霄觉得安心。
“原来是梦啊......”
九霄曲起双膝并用手撑住了还有些发昏的头，还没绑起的长发也如垂帘一般散落在两侧。
“没错，真的只是个梦而已.......”
九霄使劲按住了胸口，却依然没能缓解那狂跳不止的心脏。
......
......
“哈哈哈哈，你是说......你是说，我跪着求你救我？哈哈哈......”
芽子和周围的一群跟班又围绕着坐在她们中间的九霄哄笑起来。
“你是做的什么狗屁美梦啊，蓬莱寺九霄？”
刚到午休就听到这样的笑话，这下饭菜效果好到让自己都没肚子去吃便当了。
“这是你们要我说的，我才没心情去编故事给你听。”
九霄无奈地扶了扶额，明明只是自己也没当真的梦，在这群家伙的面前却成了自己的笑柄，真是头疼。
“是吗？”芽子俯下身子正视着九霄，无论是她那从双目之间垂下的那缕长发，还是那紫得发蠢的瞳孔，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滑稽可笑，“那我就先把话放在这里了。”
芽子重新挺直了胸膛，以便于让自己处于一个居高临下的姿态。
“我，本仲间芽子，绝对不会向你求饶，反而要是你跪下来求我的话，我倒会大发慈悲地救一下你。”
芽子无论表情和语气都是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在她看来，即使真的有什么危险的状况出现，这个只会整天空想的九霄一定会比自己更加容易陷入困境中。
“我们走。”
芽子一挥手带着所有的跟班一起离开了教室，她们在早上就决定了在学校的花园吃午饭，如果再因为这个傻瓜拖延下去的话，可能就很难抢到好位置了。
“......”
九霄看着那被一群人簇拥着离去的芽子的身影，并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
九霄已经习惯了芽子这家伙拿自己取乐的行为，自己不想也没必要去和她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只是......
手中的笔在食指与拇指之间旋转一圈后稳稳地落回了九霄手中。
==
“秘剑·燕返！”
九霄笔直地伸出食指与中指在空中划了个“*”字。
“......”
虽然挥舞的动作和速度都还算是不错，但九霄的脸上还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
秘剑·燕返，据说是日本天才剑士小次郎在试着斩击燕子时创造的招式，能在一瞬间斩出几乎重叠在一起的三刀来让对手在无法反应或者无法躲闪的情况下被击杀。
九霄试着用手指代替剑来模仿了一下这传说中的剑技，但并没有达到想象中的效果。
气势或是精妙都还是其次，真正令九霄觉得难受的是那一种没法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没错，几乎所有的剑士使用的都是一柄长刀，无论是传说中的小次郎，还是随处可见的剑道新手。
九霄需要的是那种独树一帜的感觉，那种拿着武器一出场，就让人惊呼“这就是我们的救世主啊！”这样的感觉。
“嗯.......”
九霄摸着下巴思索着其它更能体现自己身份独一无二的招式。
“果然还是在武器上下功夫么？那么宫本武藏的二天一流怎么样？”
九霄这次把双手都抬了起来当做左右两把刀，宫本武藏是少有的使用两把武器的剑士，剑术华丽而灵活，一定能让自己作战的身姿更加帅气。
主意已定，当然应该用实践来检验一下。
九霄高高地抬起双手至于头顶，稍稍屏息之后，突然眼神一定，双臂交叉着向着下方劈了下去。
“喝！”
“......”
但还没等九霄开口，一声叫喊声就抢先一步配合着九霄的动作传了出来。
“真是扫兴。”
所有的兴致都被这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叫喊打了个粉碎，九霄没趣地收回了手。
“喝！喝！”
叫喊声接连不断地传到了九霄的耳中，让本来打算在这个安静的环境里构思招式名称的九霄也没了继续下去的念想。
“难道说现在这里还有人吗？”九霄疑惑地自言自语道。
千羽学园很早以前就解散了每年平均部员不到两人的剑道部，于是原本供给剑道部训练的道场也被闲置下来，再加上这里的位置本来就很偏僻，基本上也不会有人路过这里，可谓是一个绝好的练习自己招式的地方。虽然弄不到道场的钥匙，但道场后面的空地也一样有着相同的环境，所以九霄隔三差五就要到这里来实践一下之前积累的下来的设定。
但原本应该是寂静无人的地方此时却响起了陌生的叫喊声，这难免会让人感到奇怪。九霄走到了道场的前门出，原本紧紧栓住门框的锁果然不见了踪影。
九霄轻轻拉开了门框，从仅一眼宽的缝隙中将目光投了进去。
里面果然是一副久未打扫的样子，墙壁地板上到布满了灰尘，写有“剑道场”三个字的框幅东倒西歪地挂在墙上，就连用来放竹剑的剑筒也塞满了旧报纸。
在道场的中间，一个黑发少女手握着破旧的竹剑不断地像面前的假人挥击着，伴随着少女的每一次呐喊，手中的剑都会精准地打在假人的一处要害上，传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那是......雷电芽衣？”
黑色柔顺的长发，纤细优雅的身姿，毫无疑问是那个雷电芽衣没错。她竟然会是一个剑道家，这是在她平时那种大小姐气质下完全看不出来的，而且无论从身手还是熟练程度来说，她都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初学者。
那种只抱着对付一下骚扰自己混混去学习剑术的目的去学习剑术的家伙是绝对到达不了这样的程度的，这个雷电芽衣的剑术完全可以匹敌电视上那些剑术比赛的高手，如果去参加比赛的话，一定能赢得个好名次吧。
但，更令九霄在意的是，芽衣所持刀的方式。
并不像那些以前看到过的或是听说过的人那样将刀尖向前以便于更好地攻击对手，芽衣手上的刀是一种反手置于身后的方式，这样的持刀状态下，更容易从侧面向前挥刀，因此出招的速度也会更快，达到以速度制胜的效果。
“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
九霄这才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样的反手持刀明显要比正常的持刀姿势帅气好几个层次啊，如果自己也能熟练掌握的话，自己作为被选中之人的魅力岂不是又上了一个台阶。
越想越高兴，越想越兴奋，九霄一时没控制好力道，一下子拉开了道场的门。
“唰。”
这突然的声响让芽衣一下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身看去，但门外却只有一截空荡荡的走廊。
“......”
芽衣将刀收于身后，看着那被敞开的门的边缘沉默不语。
......
......
“今天又学到好东西了。”
九霄将双手插在兜里，将书包夹在身侧，一脸高兴地在回家的路上走着。
虽然是偷看学到的，但可真是一个特别的发展方向呢，看来自己的设定集上又可以写下里程碑式的一笔了。今天没有一放学就回家写那个还在测试中的游戏程序可真是明智之举呢。
“不过虽然这个看起来是很帅，但好像二刀流那种感觉也不错的样子。”
“用右手上的刀挡住对方的攻击，然后用左手上的刀攻击对方的空挡，划出一个帅气的‘x’字。”
九霄一边比划着一边向前走着，转眼间就到了昨天的岔路口。
“像这样突然地出刀，然后......”
突然九霄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中，并不是因为脑中的灵感骤然停止，而是一件更为严重的事情。
“你是......嗯......蓬莱寺.......九霄同学，对吧？”
黑色长发的少女用食指和拇指按着自己的侧脸问道，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
九霄这才注意到自己太过于专注，甚至于没注意到在这中空荡荡的街道上还站着一个人。
“嗯......”
刚刚自己的行为无疑被这个家伙全部看到了，九霄的脸颊泛起了红晕。
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行为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笨蛋一样，而是自己作为被选中之人的招式打扰了眼前的这个凡人而感到不好意思。
没错，就是这样的，不准你们怀疑！不准怀疑！
“太好了，我还以为自己记错了呢，叫错别人的名字可真的会很丢脸呢。”
少女的笑容如天边的晚霞一般温暖，仿佛一下便能融化人与人之间的陌生感。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么，芽衣学姐？”
九霄正视着对方的眼睛，在自己的记忆中可从来没有与她接触过，即使回家的路有一段是相同的，但即使看见她，自己也都是远远地跟在身后，应该没有任何的理由让她来突然和自己搭话。
“你也记得我的名字啊，蓬莱寺，真是谢谢你。”芽衣开心地合掌说道。
“这种程度，没什么......”
如果说不认识这个学园的风云人物的话，那才是奇怪吧。看这家伙的表情也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说她一点自觉都没有吗？
九霄将双手重新插回了兜里，慢慢地压低眼眸，做出了一个当前情况下最帅气的姿态，沉默寡言的不良少女。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记得我们在学校里也没说过话吧。”
“你说什么呢，蓬莱寺同学？”芽衣歪着头看着这个企图装出一个帅气样子，却漏洞百出的人，“你刚刚不是在剑道场偷看我练剑吗？”
“什......”
九霄惊讶得后退了一步，甚至连好不容易摆出的帅气姿势都没有维持住。
“你怎么会知道？”
自己应该是在弄出声音的一瞬间就跑掉了才对啊，怎么可能会被发现。
“很简单哦，蓬莱寺同学。”芽衣笑着说道，“剑道场的设施很久都没人打扫，就连门上都布满了灰尘，我开门的时候就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很明显的手印呢。”
“但在我关门回家的时候，上面却除了我的手印之外还有一个手印，而且是那种很多长条状矩形组成的手印，我想这种手印，整个学园只有一个人能留下吧。”
芽衣看了看九霄从袖口露出来的手腕，那包裹着整只手的白色绷带上果然有显眼的污渍。
“......唉，看来传闻中所说的雷电芽衣大小姐才貌双全是真的。”
九霄无奈地挠了挠头，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也就没有逃过去的可能性了，而且这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今天像这样在这里等我，应该不只是为了这种小事吧？”
“是这样的，我听说蓬莱寺同学能够使用强大的魔法，所以想要你帮我解决一件麻烦事。”
芽衣将滑落的发丝重新婉回耳畔，一脸认真地对九霄说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会有凡人来寻求我这个被选中之人的帮助的，没关系，无论是什么，我都会满足你的，一定要让你见识到我强大的力量不可，哈哈哈......”
“哈哈.......”
看着一脸得意地叉着腰大笑的九霄，芽衣尴尬地跟着笑了笑。
虽然是为了缩短一下初次交谈的距离感才这样说的，但从现状来看，好像效果好得有些过头了。
“蓬莱寺同学，我们边走边聊吧，好吗？”
“没问题，没问题。”
九霄拍了拍胸脯，满口答应了下来。
......
......
“呐，蓬莱寺同学，能稍微听我说说吗？”
在之后的十分钟里，芽衣听完了九霄声行并茂的所有演讲，包括魔法世界的原理，吸血鬼的由来以及圣徒自我救赎的故事，虽然并不是什么难懂的用词，但还是把芽衣听得有些脑袋发胀。
“嗯嗯......”
九霄意犹未尽地停下了正在讲述的克苏鲁古神的设定，行为上也安分了许多。
“你觉得你强吗？”
“啊？”
芽衣的问题就像是在讨论甜品吃什么的时候，突然端上来一盘咸菜，跨度之大让九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觉得，你足够，强么？”
芽衣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似乎这个答案对她十分重要。
“......你指的什么方面？”
“全部。”
“全部？”
九霄诧异地眨了眨眼睛，她不明白这个问题究竟有什么意义，如果是问精神上是否足够强毅倒罢了，但如果问的是战斗力的高低的话，九霄真不知道这会在这种每天两点一线的日常中有什么作用。
不过，奇怪归奇怪，既然是向自己提出的问题，作为被选中之人的自己当然要认真的回答。
“说实话，我觉得我不强。”
“嗯？”九霄的回答让芽衣有些意外，“明明整天都在说着自己的隐藏力量的蓬莱寺同学，竟然会说自己不强吗？”
“这没有什么必然关系吧，芽衣学姐。”九霄不悦地撇了撇嘴，“虽然我的确是有强大的力量没错，但我依然觉得我自己并不强大。”
“有着强大的力量却觉得自己不强大，这不是自相矛盾么，蓬莱寺同学？”
“不，这并不矛盾，我虽然似乎是有什么别人没有的能力，但实际上碍于它过于强大的力量，一旦拿出来就会毁灭世界，所以到现在为止我都没办法去使用它。”九霄用手遮住下巴，做出了一副很神秘的样子，虽然这些都只是自己的口胡，如果自己真有那么强大的力量的话，也不会被那个芽子看不起了，“如果一个被世界上的所有人称为最强的人，却连保护他人都做不到的话，那和最弱的家伙又有什么不同呢？”
“......”
芽衣愣愣地看向了九霄如紫宝石一样闪耀的眼睛。之前自己也问过许多人这个问题，他们或是认为自己没有力量而觉得自己弱小，或是因为有着过人的成绩而觉得自己强大，就连问道自己的父亲时，他都只是说道“没有人会是足够的强大，即使是已经站在顶峰的人也要不断地将什么东西堆在脚下来让自己站得比以前更高”。
但九霄却截然不同，她并不否认自己的价值，但也承认了自己的弱小。并不执着于力量的本身，而是关注于力量的使用。
这样的回答是让芽衣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同时也让芽衣对这个在同学们口中只会将那些听不懂的话挂在嘴上的中二病有些另眼相看了。
“啊，我到家了，芽衣学姐。”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要分别的地点，九霄掏出钥匙走向了自己那破旧的家门。
“嗯，再见，蓬莱寺同学。”
“再见？还是饶了我吧。”
九霄苦笑着关上了大门，如果每天都要进行这种问题的讨论的话，那还不如一个人走好些呢。
“......”
九霄脚步声渐渐消失了，芽衣却看着紧锁的大门，还没有离去的意思。
“蓬莱寺九霄，如果是你的话，也许......”
一束电流从芽衣的身上闪过，将黑紫色的瞳孔染成了晶莹的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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