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暗巷中的死案

“死者确认死亡时间为昨日深夜，当尸体被发现时，颈部已被利物划开，身上除多处淤青外还有多处伤痕。手部、脚部均有部分肉体缺失，疑似被以某种方式强行切除。从以上几点来看，基本可以得知死者是被刀一类的带刃武器所杀害的。”

“利物么？”姬子听着尸检官的报告，眉头皱成了一团，“不太好办啊。”

姬子苦恼的原因显而易见。

在现在的世界里，到处都是想要夺人性命的怪物，即使是在相对于安全一些的人类城市里，也经常会有随身携带武器以备不时之需的想法，而在这些防身武器中，最为普遍的，便是刀具这种易于上手的武器。

总归而言，这个凶器给予的线索面太广了，就像是当你想要一只贝壳的时候直接给了一片海让你自己找，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另外，从周围的情况来开，死者在临死前做出来一定程度的挣扎，指甲里并没有蛋白质这种能拿来分析的东西，只有一些碎土和死者自己的血，像是死前拼命地用指甲抓着地面。应该是在突然被凶手用某种东西限制了其行动，在挣脱无果后死掉的。”

这倒是解释了为什么死者身上会有淤青的问题，而没有挣扎的迹象，也说明凶手的实力可能高于死者一个档次，所以在死亡前根本就没有能力做出反抗。

夜端详起死者的体型，算是一个身材较为魁梧的中年男性，能够轻易制服这种实力的人的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夜将视线移到了周围一片狼藉的地面上，被撞倒之后倒出一大堆秽物的垃圾桶，已经被死者仅仅抓在手中的垃圾桶盖。

“嗯？”这时，夜发现了另一个奇怪的地方。

死者遇害的地点是一个死胡同，但垃圾桶的倒向确实向着胡同里面而不是出口，而且垃圾桶的位置在胡同口，死者死亡的位置却是在胡同中间偏里的位置，两者之间还有一定的距离。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奇怪。

这是否包含着什么信息呢？

“......”

“呵，果然不是什么能一步就位的事件啊。”虽然可以得出很多种推论，但如果没有确定性的证据，可能性终究还是可能性而已，夜无奈地叹了口气。

“姬子，你觉得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从死者喉部的裂口大小来看，受到这种状况的伤害，最多在三秒内就会毙命。而其身上除了该处伤口之外，依然有有多处肉体受损的痕迹，也就是说凶手并不打算轻易就让这个人死或者是在死者生命体征消失后还没有满足。”姬子蹲下来一本正经地观察着死者身上的伤口，这些地方有的被工整地切开，有的则是被粗暴地撕开，但从这些伤口上暴露出来的散发着腥臭的血肉来看，着应该不是脑子正常的人能够干出来的事。

“仇人或者是愉快犯？”夜心里大致确认了两个方向，不过该从哪一个方向推进，还需要一个导向标。

“不禁杀害了死者，还从尸体上取走了部分肉体啊。”姬子的脑中中跳出了一个适合的形象，“就像是汉尼拔教授一样呢。”

“汉尼拔么？真是有趣的想法。”夜倒是挺中意姬子这突如其来的幽默的。

汉尼拔，曾经的一部同名电影中的主角。身为一个心理医生的汉尼拔被关在一座监狱中，在FBI探员的要求以带罪之身帮助其破案，但他却在破案的同时用自己精心计划的行动逃离了监狱恢复了自由之身。不过真正使汉尼拔出名的并不只是他高超的智力，还有他曾多次生吃人肉的经历。如果凶手是像汉尼拔教授一样有着吃人肉的癖好的话，那么在杀掉死者之后取走肉体饱腹也合情合理了。

不过，电影终究只是电影而已，并不能当真，想必说出这句话的姬子自己也知道这点吧。

“啊......啊，没想到又是一件麻烦事呢。”出乎意料的是姬子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抱着沉重的心情来排查这些谜团，而是耸耸肩之后熟练地对周边的工作人员开始了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止步不前便会一无所获，这也许是姬子作风的体现吧。

“姬子，这件事......”

“舰长，这件事，可千万不要对别人提起。”

“为什么？”

“因为，这仅仅只是警察该做的工作不是么？”

姬子扬了扬嘴角，做出来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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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玩捉迷藏啊，爱丽莎。”

“诶~不可以吗？”

“也不是说不行啦......只是，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当鬼？”

“谁叫夜你就擅长这种事啊，明明连一只突进型崩坏兽都打不倒，但就是在这方面那么厉害，就像是侦探一样。”

“......”

“而且，只要我一直这样被找到的话，那么以后无论我去哪里了，你都一定会找到我后来到我身边了。”

......

......

不知不觉又想到以前的事了么？

夜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最近自己脑海中老是像这样突然冒出来以前的记忆，就像是一不留神就从土地里长出来的嫩芽一样，无论多么警觉或是直接将其拔掉，它总是趁自己松懈的时候一口气冒出头来。

虽然也不是抵制这种感觉名单此刻更重要的是，查清昨天那件杀人案的原委。

“侦探的角色我可不适合，所以这件事的调查就全权交给你了，我会在背后全力支持你的。”

姬子拍着自己肩膀说出这话的情形夜还耳目犹新。

即使不擅长办案，华生不也总是陪在福尔摩斯身边吗？这样不第一时间和你头脑风暴的助手，真的有存在的价值吗？

“不过......”夜将目光放在了姬子刚才给自己的资料上，上面记录着从进入沧海市以来，受害者的基本信息。

利威尔，男， 沧海市普通市民。

无固定工作，工作等级于公司底层员工及无业之间浮动。

崩坏能抗性普通，能适应一般B级女武神装备但无法适应更高级别装备。

评定等级D允许天命人员对其施加保护。

......

......

抛开大部分无用的文字，夜直接将注意力放在了一串用红色特别标明的段落。

此人有多次流血冲突事件经历，三次被认定为发起者，其余两次虽无确凿证据，但有数个迹象表明是受其挑衅所致。

根据情况，可下调其评定等级。

从这份资料来看，死者是属于那种容易与别人产生冲突的类型，既然如此，被人寻仇的可能性也不容忽视了。

毕竟，无论再哪个时代，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人都不在少数。当然，这不仅适用于施暴者，受害者也是一样。

“果然还是无法像真正的名侦探一样啊，爱丽莎。”

思考的过程总会让人觉得头脑沉重无比，夜索性用手撑住了下巴继续思索着。

但愈是向将这些看起来没有多大关联的线索连在一起，这些事就愈是像要作弄你一样缠在一起。

打个比方，就好像是用辩证思维思考哲学，或者是做数学题一样，并不是说难度上的相等，只是它们同样，令人犯困。

不到一会，夜的头脑已经被不断涌上的疲惫感所淹没，陷入了名为梦境的甜美沼泽之中。

......

“嗯......”

昏昏沉沉中，夜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虽然不知道自己睡着的具体时间，但从被压得有些麻痹的手臂上，大抵可以推算出在半小时和一小时之间。

“看来这几天的加班后劲可真是太大了。”夜懒散地伸展着四肢，慢慢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

但就在夜抬起头来的一瞬间，却发现多出了一个端正地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

“就休伯利安的舰长大人斗湖在工作时间偷懒呢，难道整个休伯利安都是这种懒散作风么？”

“抱歉，让你见笑了。”

“不，能够在现在的世界中还能静下心来，我觉得这也是休伯利安值得夸耀的优点之一。”

“......”被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塞了一大堆奉承的话，夜当然有些不舒服。但更为重要的是，即使是在睡着的状态，自己也能够感知到周围最基本的生命气息，但这个少女竟然悄无声息地出现了自己面前，这样实力的人让夜不禁拉起了警惕，“请问，你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嗯......我想想，如果从那个秘书官把我带到这里来算的话，大概有20分钟了吧。至于为什么不叫醒舰长大人嘛......”少女用手捏着下巴，做出了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但随后便马上勾起了嘴角，“当然是因为像这样欣赏您的睡颜挺有趣的呀。”

“......”

毫不保留的一发直球，能在自己睡醒时听到一个天降的美少女这样的对白，想必大部分人都会开心到心脏骤停吧。

不过，夜可没有兴趣去接下这露骨的调戏，而是开始观察起这个突然来到自己办公室的陌生“客人”。

灰褐色短发，牛角发饰，长长的刘海遮住左眼，身穿短款的女仆装，但却不像普通的女仆角色一样用领结束住领口，半透明的黑色连**紧紧地裹住其腿部，让其柔顺的线条在短裙与高跟鞋之间的诱惑空间中显露无遗。

“诶~没想到舰长大人会对我感兴趣啊。”对方此时也意识到了夜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游动，非但没有感到丝毫不悦，反倒是主动地凑了上来微微前倾与夜四目相对。

脸与脸的距离不过两公分而已，少女粉色的右瞳下点缀着一颗淡淡的泪痣，而正是因此，她的视线充满了无法让人拒绝的诱惑力。

“咳咳......”无论如何，死盯着别人的脸看确是不礼貌的，夜咳嗽了一声提醒少女的行为，并默默地撇开了视线，“虽然不太礼貌，但能请你先说明一下来意么？”

“呵呵，多谢舰长大人提醒，作为女仆真是失礼了。”少女这才推回了房间中央的位置，开始了自我介绍。

“我叫做丽塔，丽塔·诺丝薇瑟，如你所见，是主教大人的一名女仆而已。”丽塔用双手轻轻捏起裙角，右脚后退半步，随后微屈双膝，稍稍前倾，做出了一个完美的女仆式敬礼。

好一个女仆而已。

虽然丽塔嘴上把自己说得不值一提，但夜却感到了一股暗暗的威压。

说自己是一名女仆，但却能轻松地通过各种权限直接见到休伯利安舰长，而且根本没有任何的事先告知，足以说明这个丽塔是天命的老资历成员，有着相当的权力能省去很多花时间的必要程序。而将自己和天命主教联系在一起，则直接说明了自己的位高权重，有着主教的支持。另外，从她在自己毫无察觉地情况下在自己面前站了二十分钟来看，身手也应该远远高于一般的女武神。

总之，这个家伙绝对是自己不能轻易招惹的对象。

“其实这次拜访是为了确认休伯利安女武神们的情况的。请说诸位之前经过了一场大战，主教大人对此有些在意。”

明明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却在丽塔似笑非笑的语气中裹上了一层压抑的外衣。

与雷电龙马那场大战甚至引出了雷之律者，这样的大事传到高层那里是迟早的时，但没想到会那么快，而且偏偏是这时候。真是麻烦事一件接一件，夜略显焦虑地挠了挠头。

那么，奥托主教派丽塔来的目的是什么？

确认德丽莎的伤势么？还是说......

验明芽衣的身份？

“那么，结果呢？”夜小心翼翼地问道。

“呵呵......”仅一瞬间，丽塔的笑容变得像蛇一样邪魅，但她并没有直接地回答，仿佛只是为了欣赏猎物探出头的那一刻，而不是为了将其置于死地，“舰长大人不必如此担心，主教大人对下属的太多度是相当宽容的，只要没有危害到天命本身的利益，大部分过错都可以被容忍。”

“当然......是在没有变成无法收拾的存在前提下。”

丽塔微垂着眼眸，目光像是刀子一样扎在夜的身上。

“......”

“抱歉，是我失礼了。”丽塔将双手叠在裙上微微颔首示歉，“舰长大人从就任开始就一直忠于己任，主教大人对宁可是相当信任的。”

“那还真是......谢谢了.......”即使明知对方是有意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但夜听得可真不是滋味。

权力与制度，这一直以来都是他不愿意去过多考虑的东西。

虽然脑子不差，但与权位上的勾心斗角相性不合，这是曾经夜的父亲给他的评价，这也是夜没有选择进入国家高层而是作为指挥官加入军队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过，似乎刚刚舰长大人在看一些有趣的东西呢。”丽塔趁夜这一愣神的空挡，从背后拿出了一张纸阅读起来。

“你是什么时候拿过去的......”一直被自己压在桌子上的死者档案已不见了踪影，一直将逐一放在来客身上的夜现在才发现了自己的疏忽。

“让我看看，嗯......”丽塔的眼珠左右晃动着，仅数秒就完成了档案以及其附带的案件记录的阅读。

“凶杀事件......”

“死者肉体多处残缺......”

“还真是发生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呢，舰长大人。”丽塔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仿佛一只看见了毛线团的猫咪，但却让人琢磨不透是否她的意图真的只在这个毛线球上。

“是的。”夜扶着额头无奈说道，“而且姬子还把这件事全推给我了，明明她才是真正的警察来着。”

“呵呵，那位大人确实不喜欢感这种事。请不要太怪罪于她了。”

“我也不是怪她的意思，只是......”想到这里，夜又不禁皱起了眉头，“现在还想不出什么头绪。”

“头绪啊......”丽塔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伸出一根食指摇晃了起来，“我倒是想起了一些可能相关的事情。”

“难道你知道什么线索么？”夜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在现阶段，说欧力能够称之为线索的东西实在太少了。

没有监控录像，没有目击证人，没有犯罪嫌疑人。犯罪动机不明，犯罪手段不明，犯罪凶器不明，甚至指纹也无法辨识。除了死者残缺的尸体以及不知为何会捏在手里的垃圾桶盖之外一无所知。

这样的案件如果能够评个难度的话，一定是所谓的sss，即为游戏中的最高难度，自己一个人独自摸索的话几乎不可能完成。但现在的丽塔，极有可能就是那个给出任务提示的重要NPC。

“倒也谈不上是什么能让案件水落石出的线索，但在我告诉您之前，能否请您随我移步某处呢？”

在夜满脸的疑惑中，丽塔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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