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社畜青年不可能遇到小孩子女王（二）

自上一章过后，我再没有直接见到女王的机会了。

只是一直待在办公室里工作。而关于人族的事情，也一直没有进展。

“谢谢。”

向一位眼神死掉的同事道谢后，我从他的手里取过一瓶罐装咖啡。这里用“取过”可能显得过于客气，不过也没差。

天气有些冷，我整个人像企鹅一样瘫倒在身后的椅子上，放松僵硬的身体，什么都不想——也不想思考，就这样像废人一样脑子放空的望着天花板，呼出的热气在前方的空中久久不散，像是变天前的雾气。不想用魔法，我双手稍微用力握着滚烫的咖啡罐。话说，咖啡罐这样直接进行这样那样的加热会不会产生毒素啊？

风不断地把窗户吹的“咔嚓”作响，由于没有其他建筑物有效的阻挡，风的势头丝毫没有减弱，愈吹愈烈。

这股声音没有引起我的注意，顶多是几乎无意识的撇头看一眼，也懒得抱怨或者其他什么——已经习惯了。

转眼间数月已经过去，回首展望，基本上都是如同机器人一样的毫无乐趣可言的工作填满了生活，社畜的生活比想象中的还要枯燥无趣，每天好像除了工作就没有其他事情了一样。要不是优雅男人还在——尽管他也被骗着一起工作了——我可能都忘记此行目的了。

意识朦胧之间，隐隐约约掺杂着一阵说话声。

“好冷啊，感觉像是提前冬天了一样。”

“看看我们所在的位置吧。霜族这地方除了盛夏还稍微温和一点，其他的时候与冬天有什么区别？”

“也是。不过，今天怎么格外的冷？”

“暖气坏了。真是的，这种天气还坏掉什么的，呀嘞呀嘞。”

工作的间隙，同事们闲聊起来，优雅男人与我想像的那种孤僻少年不同，很快就与他们打成一片。

“不过现在不是有那种类似于便携式空调的东西吗，或者是便携式暖炉，要是有人带过来就好了呢。”

一位气质与别人不同，金色卷发像波浪一样躺在肩部的少女同事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一边喋喋不休地说明。

这位金色卷发小姐，说这话的时候请不要一直偷偷看那边长着一张路人脸的大家都很喜欢的齐楠同事，想人家带就直说啊。搞这么复杂干嘛，你的工作悲剧又没有丝毫问题。话说，好吵……

一位正对着我的同事有些明显地瞟了我一眼。这在成年人的献媚酒会上大概就是“该你发言了”之类的意思。不过这比学校里的要求发言实在有些不同，说话要顾忌在场的所有人，注意要学会察言观色，不能对别人有什么明显的神色等等，都可以出本书了。真是的，我又不是心理学家，也没有一双死鱼眼，我才懒得搞这么复杂，去他的吧。

“这样啊，真方便呢。”

我勉强从睡眼惺忪，昏昏沉沉的状态中醒过来，小声地符合几声。

对方很满意地回头加入大群体的交流了。

人的本性是不可能完全改正的，即使是世界修正拳也不行，要是随便就能改正的话，某上班族也不会被jo护车送走了。我自然也是如此，即便在这样普遍吵闹烦人的大环境中，我平时也属于那种话不太多的类型，像这样简短的回应也不足为奇，不如说我要是突然来个一千多字的演讲来水水篇幅之类的那才会有人觉得奇怪反常呢。

我悄悄地把视线移开，视线的另一头，是优雅男人正对着我悄悄抖动的脚尖。

唔啊，好恶心。有本事你穿个黑丝再来抖啊？

你脚尖抖动的黑丝，是我此生不变的信仰……

此刻，才发现，优雅男人整个都转向了我，悄悄对门外颔首。

什么意思？不想理他啊。

“啊，还有那个，那种可以自动加热，很轻的一种纸贴，那种既便宜又好用。好想要呢。”

“霜族有这种东西卖吗？我从没听过呢一美（原来你这家伙叫一美啊）。”

“欸~当然有啊。有的对吧，有的对吧！”

那位金色卷发少女——一美，兴高采烈地环顾周围同事渴望得到回应。凭我阅恋爱喜剧无数，我能断定这群人里有一美喜欢的人，而且那人绝大多数是后宫王。

好吧，这与我也没啥关系。

多亏了她，说话声一直没有中断停下过。使这氛围不那么安静尴尬。这也让我又一阵白眼。

不过，说句实话，这里的人——我的同事们，如果在人族基本上都还在背元素表的年纪，也许是这个原因吧，使得这里感觉有种校园的感觉。

嘛，都不管了。

抱着咖啡，将重力压在身后的椅子上摇晃，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啊，意识又朦胧了……

——

咖啡冰凉凉的。

醒来后，火红的夕阳悬挂在遥远的天边。

已经六点了，在过两个小时就到晚上了，再过段时间，今天就这样结束了。

一切都会结束，度过的每一分钟都不会再回来。

睡到自然醒的我刚刚恢复意识，脑子还有些混乱，转过僵硬的头，姚望着渐渐下沉的太阳，今天真的要结束了。

因为我并非正式工作人员，说起来可以勉强算是“兴趣使然的社畜”吧，所以也没人会那么严格的要求我，也不理由严格要求我，就像初中老师和大学老师的区别一样，所以并没有人来叫我，这使得我一觉就睡到了这个时候。

周围火红一片，没有一个人，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先生？”

听到有人叫我，我猛然回过头，一位陌生的面孔在我的视野里出现。在记忆里回想了一段时间，才想起这人是我的同事——准确点说是处理各位工作人员的休息时间之类的类似于老妈妈的职业。——当然，对我来说，当然也是上司。

她有些紧张。也难怪她会使用敬语——即使是优雅男人那个礼仪怪物，与我相处几个月后也隐去了敬语，变得自然了许多。

嗯，能够理解。下属比自己大的话，不管怎么样都会有些别扭，同样，上司要是比自己小的话，也会感觉很不爽。记得以前的父亲大人就常常抱怨这方面的事情。

“有什么事吗？”

“那个，下班时间已经到了……”

“谢谢，我知道了。”

伸了个懒腰，我站起来收拾东西为了不让气氛太尴尬，我尽量加快了速度。而且，她居然没有中途叫醒我，而是一直等我醒过来，还真是温柔呢。

果然它族的都是天使吗？它族的月亮圆系列？

收拾了东西，用京介式背包法背着包准备离去。为了对这位温柔的路人女孩表示谢意与歉意，也是一种礼貌吧，我转过身子有些生硬地挥了挥手向其告别。希望没有吓到她吧。

接着向门外走去。一直到门跟前，身后突然出现那位路人女孩鼓起勇气的声音。

“请注意休息，先生！”

“……哦，谢谢。”

“先生比想象中的好相处呢。说不定挺温柔的。”

“哈哈。”

稍微停顿了一下，走出大门。

好相处，温柔？

怎么可能，为什么会对我有这种印象？真的是，无法理解。

——

幸福是什么。

幸福就是暖气＋电脑。

霜族专门为我和优雅男人各分配了一间不大的房间。当然，为了起监视作用，我们两间房间离的很近，而且他有随时调控我房间监控的权限，以及我房间的钥匙。

“啊，哥哥，欢迎回来。”

回到房间里，刚打开门，脑内就自动想象出京华的声音。我在小冰箱里取出几瓶快乐水，开始了电脑。早回来的优雅男人贴心的帮我打开了暖气，所以房间里暖乎乎的。

终于觉醒了吗？……我房间里的暖气，暖气是人类制造出的最好的东西之一了吧？如果有一个国家成功完成了整片领土都被暖气所笼罩。那一定不会有国家忍心消灭它吧。

而且，要是整片领土都被暖气所笼罩——那就破坏了环境！会改变数十种生物的繁衍走向，会有数百种生物因为适应不了环境而彻底灭绝！！

所以说暖气才是最可怕的武器。

暖烘烘的喵……

寒冷的室外与室内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感觉就像天堂和地狱一样。也通过对比，烘托渲染出怎样怎样的氛围……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舒服，十分舒服！等待电脑开机之时，不禁一头扑在床上，懒洋洋地放松身体，这个时候想到曹之诚那家伙还一个人待在阴冷的飞机上吃快餐，实在是不能再开心……手机铃声久违的响起了。

猛然坐起。像收到圣诞惊喜的孩子。

——

所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电话彼端的是某烦人的曹姓人士——自上次后我便给了他电话——他的意思，简单点说就是，催我快点。

“去他的。”

刚放下手机，操纵鼠标点击了一个熟悉的游戏。“咚咚咚”，一下下有规律的敲门声就响起了。

下床，开门。

站在门前的是优雅男人。

比起曹之诚，他要有礼貌得多。但来找我的原因，本质上的相同的，催我快点。而且还暗示我直接去找女王再次进行交涉。

“烦死了烦死了。”

我一边扣着有些杂乱的头发，一边不爽的抱怨。

快？抱歉，男人就是要慢才好啊，你刚开始就结束了，那你还真是值得夸奖哦。

才不快呢，我点开了游戏。

——

所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电脑:我，是我先，明明是我先来的，游戏也好看番也好，还是让那家伙对我动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算了，都不重要了。“游戏”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已经不再有排位，值得去升了。 传达不了的股票，已经不需要了。 因为已经不再有大会员，值得去充了。

我仍不知道那天晚上我为什么要脑子一抽关上电脑，去向女王预约还成功了。

现在正是再次交涉之时，优雅男人紧跟我身后，眼看着离会面的地点越来越近，我仍然脑子一片空白。

终于，到了一扇门前，只要走过这扇门，我就能见到女王，然后向编辑一样催她了。

隐约已经可以看到里面皱着眉头看文件的女王。我即收住脚步，几乎还屏住呼吸。

她的形体与从前一样纤细柔和，头发依然茂盛，五官也不曾改变和消瘦，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数月，看起来她并没多大改变，肉体如此，精神亦是如此。然而她面部表情有所变化，疲惫虚弱，厌烦哀叹。繁琐，如同机械般日复一日的工作将其十九岁的少女浪漫藏的不见去处。——今人想到被束缚关在笼子的鸟儿，美丽褪去，失去自由的悲伤由内而外的展露。

从初次见面我就对她抱有这种印象。

但我不是简.爱。

偷偷叹口气，我向那扇门跨出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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