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喜!”奉禄娘眼睛一下睁大了,随即搂着奉喜就哭了起来“恁个天杀嘞,恁还知道回家啊”。“娘,俺这回来了”,奉喜扶着娘进了院子,“娘啊,你就甭哭了”。
奉禄一边穿着衣服一边从东厢房走出来,“娘啊,你就甭大呼小叫了,让奉喜进屋说话”。奉禄连忙把他娘拽进屋里,奉喜和那个年轻人也跟着进了堂屋。
等娘止住哭声,奉禄问道:“喜子,这两年跑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咱娘想你想的快神经了”。奉喜一脸愧疚,陪笑道:“哥,中学堂毕业,又想上高学堂,没打招呼就去保定了”。
“额”,奉禄若有所思,转过身来问道“这位是......”,“哦,俺同学,代召胡庄的李继光”奉喜连忙介绍道。“大娘,大哥,俺是奉喜同学,夜里打扰,实在抱歉”李继光说道。
“不碍事,不碍事,恁还没吃饭吧,俺喊恁嫂给恁都做饭”,奉禄说着就走出了房间,到东厢房把凤芝喊起来生火做饭。秀儿也起来了,围着奉喜问这问那,看着小侄女,奉喜开心无比。
两个小伙子吃过饭后,奉禄把奉喜拽到西厢房,劈头问道:“这几年在外面干啥了”,奉喜只是一个劲儿地傻笑,不肯回话,奉禄急了,抬手扇了奉喜一记耳光。
“快说”,奉禄低声吼道,“是不是干这个了”,随手在西厢房布满灰尘的八仙桌上写了“共产党”三个字。奉喜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下奉禄全明白了。
“你这是作死啊”,奉禄竟然低声抽泣起来,“恁知道咱娘是多担心啊”。奉喜连忙抹掉桌上的字迹,说道:“哥,恁不用担心,俺知道今后的路该咋走”。
“恁懂个屁啊,恁见过邯郸城头那些人头吗”,奉禄越哭越悲痛,“谁知道那都是谁家的娃子,活生生就没了,这要是恁也......”,奉禄说不下去了,这是一九二九年冬天的事情。
自从奉喜回来后,西厢房的门白天是没有打开过的,只有夜深人静,家人都睡着的时候,奉禄悄悄地从东厢房出来,在院子里转上几圈,才走到西厢房打开门锁,从里面放出俩年轻人。
俩年轻人整夜不归,黎明时分才悄悄回来,一头钻进西厢房不再出来。奉禄每天一大早起来,最打紧的事就是到西厢房锁门,然后才去店里打理生意。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半年,一九三O年夏天的一个夜晚,南石桥西面的玉米地里,沈志坚坐在地上,奉喜和李继光站在他跟前,夜风吹得玉米廓子哗啦啦直响。
“说吧,何去何从恁给个痛快话”,奉喜气哼哼地问沈志坚,“喜哥,俺真的不走了,恁也知道俺哥和俺叔都是国军的人,俺要是再去北面找杨先生,俺就是党国的叛徒了”沈志坚答道。
“好,沈志坚,咱俩从今天起一刀两断”,奉喜说完,拉起李继光转身就走。李继光回头说道:“沈志坚,希望恁不要杀害我们的人,否则我们也饶不了恁”。
玉米地外围,也站着十来个人,,这就是邯郸县第一批共产党员。见奉喜和李继光从地里走出来,他们围过去嘀咕了一阵子,便分头散开了,月光把冀南大平原照的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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