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终于有了答案,有一天,邯郸的军警列队进入县学堂,他们要求所有教师排成一行,警长要对教师们训话。“先生们,教书育人,善莫大也”,说到此,警长眼神凌厉地扫视了一帮教师。
“但是,如果你们当中有谁乱贴乱写这种东西,那可就大逆不道了”,说着,警长从口袋里掏出一些红红绿绿的大纸条,“就这些破烂玩意,还什么劳苦大众闹革命,翻身做主求解放?”
警长说完,用手抖搂了一下纸条,“唰”地一声扔在地上。“县学堂是全城唯一的初级学堂,这些东西是不是恁们写的,现在还不可知。但,本人一定会查出来的,希望咱们学堂不要出现共产党分子,学生要好好念书,先生要好好教书,总之,都要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本人谨此奉劝和警告”。
奉喜站在人群中,他下意识瞅了一眼杨先生,杨先生像没事人一样,嘴角还带着一丝不屑的笑意。奉喜一下明白了杨先生昼伏夜出的所作所为。
警长说完,带着军警离开了。老师和学生们围拢过去,捡起纸条相互传阅起来,奉喜也抢过一张纸条边看边念出声来,“打倒军阀,打倒封建官僚,劳苦大众翻身得解放”。此刻,杨先生却转身往教室里走去。
一段时间,杨先生夜晚不再偷偷出去,也没找来学生聊天谈心,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挑灯夜读,一本厚厚的书籍翻来覆去的读,书页让他翻的毛毛糙糙。
几个月后的一晚,奉喜找杨先生讨教问题,敲门进去后,奉喜发现杨先生好像刚刚哭过,头发蓬乱,面容憔悴,傻怔怔地坐在椅子上。
桌子上放着那本早就毛糙的厚书,封页上的字是‘共产党宣言’。书傍放着一张相片,相片里杨先生西装革履坐在藤椅上,一位女士双手搂着杨先生,笑容可掬,仪态高雅。
奉喜走过去问道:“先生,您身体不适吗?”,杨先生没有回答,依旧傻傻地坐着。“这是师娘吗?真好看”奉喜又问道。杨先生像木头人似的,依然保持沉默。
过了几分钟,杨先生终于开口了,语调沙哑,有气无力,“是的,是你师娘,不过昨天没了”,这句话还没说完,杨先生眼里的泪水像六月的暴雨,突然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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