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在彼此都不是非常熟的情况下,大家对一个比较陌生的人“不小心失足”掉下楼梯这件事不会过多在意。唯一炒热气氛的,只是那张莫名其妙的卡片。
对此执事满脸微笑的解释是:“是主办者所写,我片刻后送到格瑞丝小姐那里,诸位不用担心格瑞丝小姐的状况,只是轻伤,不久应该会再回来。”
这算是不灵活地转移着话题吗……谁问你格瑞丝怎么样了,问的是主办者到底死哪去了好吧!
不过这也是明摆着不想回答问题的意思。所以结果也是没能从执事口里问出什么。
这种情况下,有人生气也不算不可理喻。
“斯特拉!冷静一点!”苏菲睁大了眼睛拉住她,短短的鬈发一抖一抖,“不要发这么大的火嘛?”
“放开!你以为你是谁,别管我!”
“摔东西是不对的!而且还是别人家的东西!对不对,米拉贝尔?”苏菲立马回过头向米拉贝尔求救,可是求救的那双眼睛好像完全无法聚焦一样,总是飘飘忽忽地望着其他什么。
连拉着斯特拉的衣摆的这个动作都显出矛盾的糊弄与认真。
苏菲仿佛总有一半灵魂在神游。
米拉贝尔站起来,向后一把甩去魔法袍的后摆:“斯特拉!不想接受制裁的话最好冷静一点!”
“谁陪你们这些小孩过家家!松开!”斯特拉转身,抬手一下子推开了苏菲。
苏菲往后踉跄几步,然后缓缓慢慢地后靠在了墙上,她愣了半晌,疑惑地望着远方。
“这种集会有什么可参加的!不过都是骗着人把人聚集起来,结果来了半天来干什么都不知道!”
闻声而来的天冬苦笑着:“消消气,说不定只是主办者有什么事。从最后一个参与者来开始算,不过过了一天而已。”
“可那个执事什么都不愿意说,明明就是表示‘他’不想露面吧?!”
米拉贝尔:“……”其实她也有点这样认为。
苏菲揉揉脑袋,眼里涌起类似睡意的东西:“怎么会呢……”
洛蒂站在不远处,不知所措。她想上楼回房,但是那样必定路过这片“战场”。
沙伊想了想,觉得先把文静的抑郁少女洛蒂和阴沉孤僻如蘑菇的摩希这两位护送上去比较好,于是走过去扯扯洛蒂,又对摩希摆摆手。那两人犹豫一下,跟了上去。三人悄无声息地偷偷从吵着的人身后排成一排走过。
顺利地蹑手蹑脚地上了楼梯。
下面斯特拉在吵着要出门回去,天冬说这里偏远能走到哪去,如果非要回去不然和执事说要乘马车。斯特拉拒绝,说是执事这人也和主办者一样不可信任,指不定会把她带到哪去。天冬苦恼地笑着:“卖我们最好的时机已经出现很多了吧,虽然在陌生的地方警惕点没错,但不要闹过头啊。”
米拉贝尔也举手说:“对嘛!而且邀请函上不是有着梅斯戈尔家族的印章?绝对是正版!”
苏菲:“而且能把自己吸引来的原因,都在邀请函上写得清清楚楚呢……”
邀请函上对不同的人说辞不同。而大家心甘情愿地从天南地北向一个偏远的贵族废宅子聚集,都是因为邀请函上那专门“对付”自己的说辞。
不过……其中泽森是个例外。
由于她的所在地的原因,她没办法等到邮差送信过来。
所以执事亲自出马,顺便就把邀请函上没说明的意思用口述了。
简单来说,吸引泽森而来的正是“自由”与“承认”。
离开森林的自由,和对千萤存在的承认。
至于为什么她在森林之中……执事本人是不知晓的。或许调查过所有人的主办者会知道吧。
执事先生看客厅里乱糟糟的,旁观着考虑了一会儿,居然不愿意管事地转身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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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森在自己屋中的阳台上呼吸新鲜空气。
今天是个美丽的晴日。
千萤陪她站,风扬起她长长的头发。
泽森从望远变到看千萤,侧头说:“要不然我也试着留留长发?”
“啊,打理很麻烦的。”千萤说着正好拢过挡在眼前的几绺,“你现在也不错,头发不会缠在一块,又很直,过肩有什么不好。哦对了,你头发还薄,留长不好养呢。”
泽森:“唔噜……真的不是因为我会和你抢洗发水吗?”
千萤:“那只能算第二理由。”
泽森把胳膊抵在栏上,托腮:“嘛,说得也有道理……”
“今天下午不准备出屋了?”
“刚拿的书才翻了几页啊。再者出去也很麻烦。”泽森嘟嘟嘴,“也不想再被人劫道。”
“赫琳娜其实也没说什么吧……”
“那算是精神意义上的威胁啦。不过,呃,我或许应该静一静反思下自己的过激行为。”
泽森说着,露出苦瓜脸。
千萤露出了看苦瓜的脸:“哦,你终于想通了?以前都是我来提醒你反思之类的事。”
“啥都用你告诉,我干什么吃的。”
千萤捂脸:“你个贵族从书上都学了些什么……”
“接近平民的说话方式,接地气。”
“那你倒是接近去啊!”
“要……保留贵族的高傲。”泽森双目渐渐放空,并且抿住了嘴角,抿出一个僵硬又疏离的表情。
千萤:“装,继续装。”
泽森还真保持了面无表情:“昨天晚上听到的脚步声,很可能就是主办者在巡逻。”
“巡个鬼逻。”
“嗯,对,也可能是像千萤一样的鬼。”
“……”
泽森眼神一动,突然回头打量她。
千萤平淡至极地眨着眼:“怎么了?”
“……没什么。”泽森说。
千萤不说话,两人陷入一场奇怪的沉默。
所以半晌后泽森补充:“我只是在想你走步时有没有声音。”
“那,有吗?”
“你能不能走几步?”
千萤瞟她一眼,默默抬起脚。
——然后向泽森踢去。
“嗷呜,千萤你个混蛋!”
“什么嘛,又不是很用力。”
“可就是感觉很痛啊!一天都不和你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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