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不守秩序者，前途暗淡（上）

“……为什么？”

阿零冷静地看着面前的羽曜，问了他一句。按道理来讲，现在他们所有人应该都是统一对抗羽源的才对，然而，羽曜却突然提出要他和羽源见面这个要求，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就在刚才，我们已经全线溃败了。”羽曜的语调似乎相当沉重，每讲出一个词都仿佛被秤砣所拖着一般。“已经输了。我们三个完全输给了父亲。他随时都能彻底摧毁我们用尽方法所建立的一切，我们的反抗已经失败了。”

“所以呢？你们不自量力地输掉战斗，和我有什么关系……嘛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我煽动的……”

阿零的后半句话刻意地说的很小声。这事情做的确实是有点儿不光彩就是了。

“在金水市，秩序就是一切。因为我们输掉了这场游戏，那么就要完全服从赢家的安排。”

羽曜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即便是不远处的羽海面目狰狞地看着这边。他的胸口此时因为被镭射刀穿透，以至于伤到了肺部而产生了气胸，他扭曲的面部表情也只是因为气胸的缘故而难以呼吸而已。

在这样的伤势下，羽海想要说话也很困难。顶多就是看着阿零的背影哼哼唧唧两句。

“既然父亲要求我们把你带到他面前去，我们就不得不这么做……即便是死。”

看羽曜的架势仍然没有退缩的意思，相反，更像是做好了背水一战的觉悟。

（从战斗开始到现在也不过就进行了十几分钟左右，这么快就溃败成了光杆司令……）

光是羽曜一人的佣兵部队的规模，就已经有超乎想象的正规军水准。然而现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内，三个类似规模的部队就在羽源的威势下覆灭。

“你们几个的奴性可真是刻骨铭心啊。一旦发现形势不在自己这里，就毫无悬念地举起白旗投降了。”阿零对羽曜满是嘲讽地说道。

“这是秩序。是这座城市的规则。”羽曜不动声色。

“能把明哲保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的脸皮是城墙拐砌的吗？”

“……不守秩序者，前途暗淡。”

羽曜将手中的手杖平举，双手向两遍拉开，一柄银色的长剑缓缓地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你们……从一开始就只不过是羽源的玩具而已。什么继承人的战争也好，什么背叛也好，对他来说就只是普通的娱乐。比起子女，更像是奴隶啊。”

阿零话音落下的瞬间，羽曜以他从所未有的敏捷速度行动了。银色的剑花纵然一闪，某种粘稠的物体被切断的声音响起来了。

“我早就说过了，就算你是不死之身，只要你重新复活一次，我就能再把你打回那坨黑色烂翔的样子。”

银色的长剑此时已经来到了亚麻色短发青年的手里。他轻描淡写地丢下了这样一句，随手一挑，在那段被斩断的身躯尚未落地之前，再次重创对方。

被击败的人毫无悬念的是羽曜。在进攻的一瞬间，阿零的速度比羽曜的更快，率先折下了他的手腕，夺下银剑完成反杀。

这一次，倒下的黑色物质没有再试图聚集成具体的形状了。但这并不意味着羽曜输了，相反，事态变得更加麻烦起来了。

“？！”

黑色的粘稠物质像是海浪一般，对着阿零的方向扑了过来。尽管他反应及时，迅速挥动手中的银剑杀出一条路来，但身上还是不可避免的沾上了一部分黑色物质。

“……这是什么怪物……”

阿零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的场景。面前的一切都仿佛在嘲笑着他迄今为止的世界观。

构成了羽曜身体的黑色物质，在他的面前组成了高达四五米的黑色怪物，光是嘴的大小就能将近塞下一个人，两只眼睛如白炽灯发出强烈的光，只是直径可能更小一些。从常识而言，根本就难以想象，这么大体积的一个怪物，是如何从一个看似普通的中年男人身上产出的。

“……这可比普通的魔术载具大多了。话说回来，一般BOSS的体积变大的时候，差不多也就该死了吧？”

阿零还在自言自语的过程中，面前的巨兽便举起拳头，正对着他砸了下来。然而即便是能够勉强回避，砸在地面上产生的震动依旧令人为之胆寒。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难道就没有火焰喷射器之类的吗！）

哒哒哒哒哒！

「别忘了我啊！怪物！」

从废墟中钻出来的卡洛特以及她所控制的【平定者】，见状也将火力倾泻而来。然而这次却不奏效了，非但没能将这黑色怪物打碎，相反，金属的子弹头在接触怪物身体的一瞬间，像是被粘住了一样附着在上面，就像凭空长出了一堆带着银光的鳞片一样。

怪物对另一边打来的攻击完全不以为然，直至卡洛特在重复摁动射击键，发现子弹已经告罄。

「……这是什么鬼东西！」

“阿零！我现在就来救你！”

羽歌从平定者上一跃而下，直线对着怪物冲了过去。

“……你太碍事了……你应该是站在我们一方的才对……”

怪物缓缓地张嘴，当中产生的依然是羽曜的声音。紧接着，怪物举起了拳头，砸了下去，与少女的细嫩手臂产生了激烈碰撞。

噗——

相撞产生的结果，是少女的力量近乎贯穿了怪物的整只手臂，完美的将其打的四处飞散。然而，散落的黑色物质同时也落在了少女的身上，将她困在原地从而动弹不得。

“可恶！这是什么东西！黏糊糊的……阿零！现在快点跑！”

面对少女的催促，阿零却站在了原地，直面着羽曜所变身成的怪物，像是陷入了沉思。

“……。”

（也许……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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