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无法控制的记忆丢失

如果不是人格分裂，他无法解释现在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情况。

他再怎么努力回想，记忆只停留在他打算一边锻炼自己的肌肉群一边摸清这里的地形。

结果在一个他没来过的矿室，失去意识了不知道多久，连失去意识前的记忆都没了，就这样莫名其妙地醒来。

符光霁作为一位太虚，虽然最喜欢看的是《周易》和《永乐大典》，但不代表他不涉猎其他书籍。如果说杀妖是符光霁的主爱好，那么读书则是他的第二爱好。妖不是天天都有的杀，但是书，只要他想读天天都可以读。

所以上至天文地理，下至走近科学，符光霁什么书都看，甚至连《现代实用养猪技术大全》之类的工具书都能津津有味地研究半天。遇到到不懂的专业术语还会再去找一本对于这些专业知识有讲解的书进行辅助阅读，导致看一本书的同时需要把涉及一些基础专业知识的书籍顺便给看了。不过这对于太虚来说，也不算什么麻烦事，首先，他们拥有漫长的时间可以慢慢消磨在这上面；第二，他们一心二用的思考方式可以同时看两本书……

关于心理学的书籍符光霁自然也看了不少，按目前暂时已知的情况看来，这一切非常符合一个精神分裂症发病的症状。他会在莫名其妙的时候突然消失一段时间的意识，并且对这一段时间和消失意识之前的记忆没有任何印象，这就是典型的精神分裂特征。在人格交换的时候，大部分案例中被换下来的人格都会失去意识，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精神分裂症患者不知道自己有人格分裂的原因。

这个发现让符光霁大感不妙，虽然他对于逃出去回西昆仑重新修炼的决心没有受到丝毫动摇，但是这种突发型失去意识的情况非常影响他的任何作战计划。还没实施任何计划的现阶段，他就已经遇到大麻烦了……他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到底过了多久，他和燕归雪约好的14顿饭后相聚禁闭室的时间他压根就算不准！

虽然觉得没用，但他还是走到最近一个矿工身边问道：“你看见我睡着了吗？还是我变成了其他人？之前我在干嘛？”

“神经病！谁管你睡没睡着啊！”那矿工很嫌弃地退开几步，符光霁即使从禁闭室出来有段时间了，但身上依然有一阵强烈的臭味，“臭死了，滚开！”

符光霁无奈地离开了这个矿室，走向另外一方向。

失去意识前，他记得自己一边推着矿车运矿，一边尝试摸清楚整个矿洞的地形，并且不是一无所获。他摸索到有一条通道是通往洗手间，那里也就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在地上挖了一条像战壕的沟，下面放着好几个乘装排泄物的大桶。

符光霁除了会感到饥饿和口渴以外，也有排泄的需要，清醒过来先去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同时这边也有清水让他洗把脸，喝点水。

发现这里的过程有那么点波折……昨天他在运输石块的时候，看到不时有人往这边走没有佣兵阻拦，心想要勘查地形选这里作为入手或许不错，于是试着往这边走试试。

结果其他矿工走进去都没事，唯独他被拦下来了，就在他有些不解的时候，那个站在这个通道口的佣兵用歪歪扭扭的中文朝他说：“你把推车推去厕所你想做什么？把屎给运出来吗？我警告你83号，你要敢再发疯我现在就让你后悔！”

哦，原来是不能把工具带进去……符光霁还以为只不让自己进去呢……他把推车往边上一放，就大摇大摆走进去了……然后就成功开发了一块新地图——上厕所和喝水的地方。

符光霁一边用手抹掉脸上的水珠，一边静静思考着。昨天自己的记忆……开发了厕所这一块地图，之后的记忆就全没了。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接下来自己应该会继续找机会研究整个矿洞的其他没去过的区域……但是如果被其他人格替换掉，那自己接下来会做什么完全无法预测。

走出厕所的这个空间时，符光霁想了想，在通道接近出口的位置退了几步才停下。

矿洞里头经常能看见一些粗大的条状木头搭成一个方形架构，嵌在石壁和天花板之间，这些木条构造是为了撑住矿洞不让其结构变形引发倒塌。符光霁停下的位置就有这么一个方框，他走到左边的直立木条旁边站定。

这条木条有些年代了，表面上蒙了一层在这里常见的深灰色。符光霁用指甲在上面用力地抠了一下，划出一条细痕。他打算用这个来记录时间，每吃一顿饭就划上一条。

如果是人格的转变导致产生无意识的时间流逝，那符光霁毫无办法；但是如果是因为其他原因而导致记忆被抹去，他相信在这里会留下他失忆的那部分时间的记录。

现在划上一条，是因为符光霁有印象的就只有一顿饭的记忆。选择记在这个位置也是有原因的，他的职务是运矿，整天手推车不离身，如果在矿室进出的那两条通道停下来记载信息，会堵住后面的手推车前进，他的小动作将变得无比突兀。在这里他就方便多了，这条通道三人并排走都没有问题，而他一个精神分裂到在此地闻名遐迩的83号偶尔对着一块木条面壁一会，不算太惊奇的举动。

在离开之前，他在上面多划一条线，因为他听到走道外传来“开饭了！”的吼叫声。

在禁闭室外吃饭符光霁不算陌生，开饭时间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发现并大声通知其他人，然后大家就通过通道去到另外一个更大的单出入口空间，自己到一边去拿一个盆子排队打饭。

打饭的时候自己吃多少打多少，有一个佣兵持枪在旁边站着，有人捣乱或者浪费粮食，轻则一顿揍，重则赏他一颗子弹。那还是早期的时候，现在佣兵几乎啥都不用管了，如果有人敢在吃饭的地方捣乱，不用佣兵动手其他矿工会自发涌上去一顿乱揍。

人类是一种拥有非常高适应性和规律性的生物，当他们发现生活被禁锢到一个新的范围的时候，他们会强迫自己为了生存而调整，去适应，然后自发产生一种能适合大多数人活下去的规则。

当然，如果没有佣兵的存在，这种规则或许会变成另外一种模式，为了争夺最高权力和更多资源而互相打得头破血流的那种模式。

在这里吃东西的餐具只有一个塑料盆，连餐具都没哟。这恐怕也是管理阶层有意控制的，留下把叉子汤勺甚至筷子，都有可能变成拥有杀伤力的武器，他们必须把这种可能性都抹除。

符光霁爽快地吃玩东西，立刻又回去原本自己被安排在那里工作的矿室，开始“努力”地工作起来。

他的工作就是从右边那条通道走进矿室，等这个矿室的碎石块装满他的手推车，再从左边那条通道运出去，横跨一个宽阔的用浅显一点比喻就好像“主客厅”一样存在的地方，把手推车推到一处较大的通道口，把碎石倒在地上就行了。

那个较大的通道口能看到里面有轨道，并且通道倾斜往上，通道口不远就停着一辆矿车，有两位矿工用铁铲不断将倒在地上的碎石装上车。

像这种重要通道口，站着两个佣兵看管，枪是端在手上的。不过他们的样子看起来很随意，注意力不大集中，看起来已经因为常年的安稳警惕性变得麻木了。

符光霁推着车走两轮，就大约摸清大厅部分佣兵的情况。大厅的几个出入口都有一个佣兵站着，不过有和没有也差不多，懒散得不像话，只要你没有闹出太大动静，多跑几趟厕所偷懒也不大管你。

符光霁觉得成功率有一定保证了，在这一次把手推车里的东西运完之后，悄悄脱离了原来的行走路线，非常自然地随着另外一辆推车行走的方向走去……

如此又运了几轮碎石后，符光霁就又摸清一个重要的地理环境情报……像符光霁正在工作的那个矿室，在这个矿洞里竟然一共有三个之多！其中一个正是符光霁之前迷迷糊糊醒来的所在。

他推着手推车混入其手推车矿工的路线中，很快就将这个情报弄到手……原以为这会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情，没想到那么轻松简单就完成了。

后来想想也正常，整个矿洞少说也有百多两百人在挖矿运矿，佣兵们谁会留意哪个家伙从这个矿室跑到那个矿室去工作？在哪工作不是工作啊，只要不要偷懒太猖狂他们才懒得理。

唯一比较认真负责的大概就是每个矿室里看管开采的两个佣兵，可能因为那些位置的旷工手中拿着铁铲铁镐，对于他们统治地位者来说具有一定的威胁。所以连这些工具有没有被带离出矿室都要经过他们仔细的监管。

当这些都了解清楚后，符光霁连忙又去了一趟厕所。他不是人有三急，而是着急要把这些情报记录下来。他也想再多观察几个地方才来一次性记录，可是他担心，担心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失去意识或者断片了，这些情报的打探也就浪费了。

这次他在洗手间通道上记录的信息比较多，和之前只是划一横的复杂性完全不能比。

他把三个矿室用三个圆圈标了出来，分别记做123。因为是按照地理位置来记录，所以符光霁被安排的那个矿室他算作3号，是离禁闭室出口最近的一个矿室。他猜想是带他出来的佣兵不大想多闻自己身上的味随手安排的。

除此之外他还在上边记录下已知位置的佣兵站岗情况，他走过的通道口除了禁闭室没有人看守以外，分别都有一名佣兵守着，有矿车往上的通道口则是两名……矿室里头也是两名……他用扣点的方式记录佣兵的站岗情况。

整个记录完成后，那根粗大的木头靠里侧的一面，有一小块地方，被用指甲抠出来的痕迹组成一幅好像小地图一样的痕迹……

……

而当符光霁再次来到这个木柱前的时候，他的记忆之保持在当时离开这里的时候，而木头上的小地图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代表着吃饭次数的痕迹上却多了一划……

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划上的一划，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很明显，他又断片了，至少断片了一顿饭以上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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