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幕·权利与弱小

没有一丝温暖，能够滴水成冰的室内，却有一个人因为权利与欲望的烧灼，急的满头大汗。

一双充血鼓胀的眼睛狠狠盯着那个两边差值仍旧还有不少的紫黑色天平，浑然不觉牙齿已经咬破了嘴唇，。

“你已经献祭了软弱、绝望、双眼三分之一的视力、五年的生命力，不过现在仍然还差两格半的差值……你还想献祭些什么呢？我的契约者？”

空洞的紫黑色双眼带着一种绝对的平等与洞彻的冷漠，淡淡注视着眼前焦头烂额，并且看起来比刚才要苍老不少的中年男子。

“可恶！为什么我献祭了这么多东西，仍然不够交换！你是不是耍赖抽成了！”

“我已经说过，我是绝对的平等，构成我身体的一部分，就是眼前这个代表着等价交换的天平，如果我违背等价交换的原理，这个天平就会崩坏，而我也会如这个天平一般，崩坏、死去，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耍赖，规则不是你们贵族蕴含着交易的游戏规则，有空子可钻。”

淡漠的黑紫色双眼看着眼前这双恶狠狠的充血眼睛，空洞深邃。

“至于你交换的这些东西造成如此的原因，说实话，只是因为代价等额实在是太低……你可以尝试一下献祭你的品格、或是一些正面的东西，也许你会拥有不一样的惊喜。”

“正面的东西？”

“亲情、友情、真诚、善良、你最爱的东西……考虑好了吗？交易可是有时间限制的，等我手中的命运阴影完全消散……”

“如果你还没有拿出等价物，可是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仅丧失了机会，现在放在天平上的东西，也是拿不回来了。”

“什么？还有时间限制！你这个……”

污言秽语如潮水般向着手持天平的金发少女倾斜，撕开了贵族那身光鲜亮丽的外衣，这个已经位极人臣的家伙尽情的展示着自己性格中恶劣的一面，但金发的少女却毫不在意，像一块石头，毫无听觉，毫不动怒，只是空洞的注视着手中天平边缘越来越少的黑色气息。

“呼——呼，我决定了！将善良作为代价，交换。”

“你确定吗？契约者……”不知为何，空洞的眼神中似乎开始蕴含了一丝情绪……是嘲讽？

“确定！掌权者不需要善良！我决定交换。”

“那么……等价成立，由于溢价，你双眼的视力与三年寿命已经返还……”

手中的天平恢复平衡，在这一刻中年男子骤然感觉刚才有些模糊的视野瞬间瞬间恢复常态，然后身体也轻松了不少。

“契约达成……”伴随着一阵莫名的震动，从金发少女手中的天平传出，一直传递到世界莫名的深处，而中年男子也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好像隐隐约约空出一块，不过和即将达成的目标相比，这并不算什么，不是吗？

“于此，我与你先祖与家族的命运交易正式结束……”

手中的天平化光融入了消瘦少女身体中，她站了起来。

一层层披在身上御寒的熊皮兽皮尽皆滑落，露出了其下与手上缠满了相同绷带的消瘦身体。

“既然与你的交易已经完成……我也没有了继续留在这里的原因，这些东西都还给你们，再见。”

从滑落的兽皮中找出一件破烂陈旧的长衫，少女下一刻就要带着它离开这栋已经居住了数十年的小房子，但当她打开房门的时候却愣住了。

视野之中是数百个手持弓箭指向自己的士兵杀气腾腾，他们成包围圈，团团围住了这个山顶平地中央的简陋木屋。

愣神过后就是一种无力的怅然从心中升腾而起，那种酸涩让她一直面无表情的消瘦脸庞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表情……苦笑。

一回、十回、百回……总是这样子吗？这就是我身上背负的神之罪与诅咒赋予我的命运吗？

回过身去，正好看见那朝自己露出了冷酷笑容的中年男子。

突然，冷酷的中年男子用一种激昂的语气向自己的士兵说道：

“士兵们！我想你们应该知道这个怪物究竟是何种天灾！她身上缠绕的厄运会给我们，不，是整个人类社会带来多大的混乱！但是刚才！我已经把这个怪物身上那令人恐惧的力量封印住了！”

“这是一个机会！我们只要把这个怪物在这个虚弱的时候射死！我们就会成为这个世界的英雄！我的士兵们！动手吧！！消灭这个怪物！消灭这个恶魔！为你们上回死去的同胞报仇！”

嘭——木屋的门板合上了，将那卑劣者保护在了里面，也让无辜者完全暴露在森冷的弓箭之下。

连我达成交换后半小时内身上厄运气息会收敛的情报都已经掌握了吗？真是……呵。

没有心情也没有力气抒发自己心中的憋闷，金发的消瘦少女光脚踩在皑皑的积雪之上，空洞的视线越过满脸狰狞的士兵，看向他们身后被冰层覆盖的悬崖峭壁。

一步、两步，士兵们谨慎的看着眼前这个怪物，包围圈也随之缓缓移动，但当包围圈最外层的士兵位置要临近悬崖时，弓箭终于爆发了！

数百根的铁头弓箭狠狠射向那个踉跄行走的消瘦少女，出乎大家的意料，没有爆发什么抵抗的冲突，那个怪物只不过是沉默的用双臂将头脸捂住，后任凭那些弓箭射向自己。

看起来少女的身体坚韧异常，能把人刺穿的箭矢扎到她身上仅仅是能够扎进去大半个箭头，但，当这个沉默的少女走到悬崖边时，她也已经变成了刺猬。

鲜血从受创处流出，一滴一滴，将洁白的雪染成鲜红，但就在此时，刚才一直沉默的遭受无情攻击的她转过头向着那个曾经自己住过悠久岁月的破房子露出了嘲讽的笑。

“贪慕权力的人类中年啊，你可知道，自己失去了你最宝贵的东西……因为短暂才会想要不朽，因为卑微才会想要权力，所谓权利这种东西，只不过是披在你软弱本质外的一张皮！”

脸上嘲讽的笑容越发灿烂。

“祝你好运，卑微又软弱的人类中年，最后，我不叫怪物，我的名字叫艾吉·赛珺凡丝。”

一字一顿的将名字说完，带着那脸上嘲讽的笑，金发的消瘦少女向后仰倒……

坠落山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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