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勾心斗角

「为什么要妨碍你们的计划？」

面对依希捷的第二个问题，我不由微微眯起眼睛，佯作失望地说道：

「那自然是因为你们的计划有悖于我们的利益，我们想探究的暂时只是这一个世界的真理，把其他世界的妖魔鬼怪放进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没有对比，没有真理。」

「说得好，但所谓的真理是阶段性的。就我的分析与判断，这个世界暂时还不需要进行对比试验。你得先弄清楚自己在这条食物链上处在怎样的地位，并且得在确保自己站在这条食物链的顶端之后，才能去考虑另一条独立的食物链的问题。」

「你没有，进取心。」

「是你们太激进。」

我淡淡地摇了摇头，这是我非常真实的想法，而紧接着又挑起眉梢，幽然问道：

「还是说，你们已经明白自己绝没有可能登上食物链的顶端，只有被猎杀殆尽的命运，所以才考虑引入其他食物链的怪物，又或者是打着跳出这条食物链——乃至于跳出生态系统本身的算盘？」

依希捷那空洞的重瞳第一次绽出光彩，我确实感觉到她的视线正牢牢锁定在我身上，旋即她又是断断续续地咬字道：

「你是，预言外的，两人之一。」

「预言？真是毫无逻辑要素的概念。」

我忍不住轻叹一声，甚至略感可悲地俯瞰着依希捷，摇头说道：

「我不否认世界上存在因果，那其实就是力的相互作用，而预言不过是对力的三大要素进行高度的统一分析而已。只要明白在局部空间之中，所有的力的大小、方向和作用点，推断出力的效果就跟沿着尺子描线一样简单……但是很遗憾，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光是前提就无法成立。」

我蓦地扬起手掌，朝着依希捷的侧脸恶狠狠地扇去，伊芙和托特斯的脸色都是骤然一变，不过——

唰！

在距离依希捷的面容约半寸的距离时，我的动作戛然而止，转而**起她那冰凉的脸颊，轻笑道：

「就像这样，你永远不会知道，我这一巴掌是为了扇你，还是为了耍你。」

「殿下，这是性○扰。」

「你给我闭嘴，女人。」

「殿下，这是性别歧视。」

「我歧视的只有你，赫蒂。」

赫蒂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我略感扫兴，松手放过依希捷的脸颊后，不由耸了耸肩膀，说道：

「综上所述，我可以勉强承认预言的存在，但我所说的预言和你所说的预言是截然不同的概念。我是你预言之外的两人之一？那又如何？只能说明你的预言存在漏洞，难道还是我有问题不成？思考问题之前请先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别对自己抱有过剩的自信。」

「我的，预言，没有，漏洞，是你，出错。你有，毛病，你是，变态。」

依希捷微微睁大眼睛，那与科研人员为尽可能观察到对象全貌时的反应很是神似，可能在她眼中，我属于重点观察对象，但你的反驳也未免太过无力。

「变态」从生物学的角度上来说倒还可以接受，可「毛病」简直是无稽之谈，要知道，我可不曾患有与毛囊相关的皮肤病，难怪依希捷会被称为〈狂信者〉，信仰中真的不含一丝的理性。

「好了，这种注定没有结果的争论就到此为止吧，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难得和三大势力的高层人物会面，我就一并回答好了。」

我淡淡地扫视面前的三人，方才采取如此咄咄逼人的态度的效果很是显著，一听我的话语，伊芙与托特斯都忍不住皱起眉头，却是不曾第一时间回应我。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他们的前期准备都不充足，不过想想也是，我与赫蒂所代表的神秘势力介入得如此突然，任凭谁也无法料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一地步，这一次的埋伏恐怕只是投石问路而已。

「你为什么要加入阿西莉娅的队伍？」

忽然间，伊芙微微眯起眸子，冰莹的眼瞳放出深邃而冷冽的光芒，倒是问出一个令我有些犹豫的问题。

毕竟，根据我的回答，这会对阿西莉娅等人造成可大可小的麻烦，而按照赫蒂的说法，阿西莉娅身上极有可能有我需要的线索，我也已经在血荆棘事件中窥见她的冰山一角，那么自然不会允许有碍我行动的事情发生。

「不过是学者的兴趣使然而已，那支队伍真的很特别不是吗？SSS级勇者的胞妹，召唤异界人的媒介，某贵族家的千金大小姐，还有一个不分种族的博爱主义者……不是很有意思的队伍构成吗？」

我笑吟吟地望着伊芙，其实有关雪莉的介绍只是我的推测，但从伊芙的反应来看我的推测是正确的。

我记得非常清楚，当初她面对雪莉——尤其是提及雪莉的名字时，露出了甚是古怪的神色。

至于兰斯完全是顺带的，而有关安洁儿的介绍则是马后炮，可用于迷惑别人却是相当有效。

「那有什么必要隐藏自己的力量？」

「因为力量意味着责任，而我不想为你们负责。三大势力之所以像这样齐聚一堂，不正是因为我们暴露了自己的力量吗？」

「为什么不愿意为我们所用？你如果真的有和赫丝蒂娜同级别的力量，那么在任何一股势力中都必然能登上高层——至少我们勇者公会，很乐意有你这样的人才真心加入。」

「那太无聊了。权力？金钱？追求这些东西究竟有什么意义，我只对这个世界的真相感兴趣，而且你们的想法未免太傲慢了。」

我倍感可笑地摇摇头，视线分别在三人身上停顿一瞬，这才是耸肩说道：

「为你们所用？登上高层？你们以为自己是谁，有什么资格俯瞰我？傲慢都渗透到骨子里去了可有自觉？最遗憾的是，你们再傲慢再耀武扬威，也改变不了蚂蚁是蚂蚁的事实。归根结底，眼界不同，高度不同，所以你们才无法理解我的行动。」

「殿下，其实吧……我很早就想说了。」

「哦？什么？你说。」

赫蒂有些无奈地拧起眉毛，幽幽然地瞥了我一眼，这才是开口道：

「你才是傲慢都渗透到骨子里去的那个。」

「我？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作为一名学者，我只说最接近于客观的现实。」

「所以我才这么说你啊。」

赫蒂露出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难道你想说我的傲慢已经融入了本能之中吗？简直不可理喻。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论证这一点倒的确有些麻烦，所以我暂时将之搁置，冲着依希捷三人说道：

「好了，你们各自都提出问题，我也给出了相应的答案。那么，礼尚往来，现在轮到我提问了，不知道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了没有？」

论魔王的自我修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