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首都，圣城LordLand，王的觐见室。

国王劳勃二世脸色红润，挺着大肚子，长有大鬍子的脸不见一丝皱纹。

＂陛下，又有人自称是神的使徒，在睡梦中受到了启示。＂

王的情报大臣在耳边私语，国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一旁的骑士让手下将人押送过来。

＂国、国王陛下。＂

一个衣衫褴褛，瘦成皮包骨的流浪汉被押送至王座前。

＂说吧，那个神告诉你了什麽。＂

劳勃不过问流浪汉的姓名，在他眼中对方只是草民，和大多数圣城的穷人一样。

＂是、是的陛下......我看见了，在这片大陆的南方，相隔一片**的尽头，有幅景象......。＂

流浪汉说道这裡就停了，他的目光呆滞，下巴鬆开且抽搐着。

＂他好像不太正常。＂

国王撇了一眼士兵，对方便用力的朝流浪汉的脑袋重击。

＂呃阿......！＂

流浪汉倒地不起，像是死人般一动也不动。

就在国王士兵准备将其抬起之时，流浪汉起身了，面无表情的。

＂是沙漠......还有蔓延着整条海岸线的生物。＂

国王对眼前这个如人偶的人感到惊讶，彷彿先前的痛殴没发生过，脑袋的右边凹陷对其无影响。

＂它们要来找我们了。＂

语毕，流浪汉便倒地，而这次是永远的。

当士兵将其抬出觐见室，裡头的空气为之冻结，直到国王发出了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听到了吗？南方的沙漠，还有满坑满谷的生物......哈哈哈！＂

国王笑出了眼泪，用手指擦了擦后，一旁的情报大臣说道。

＂看来在垃圾堆中待久了，人多会发疯阿，已经是今天第十个人了。＂

情报大臣指的是，自称是被神所启示的穷人。

＂长城山脉上，出现的神明是吧，穿金戴银的。众所周知，土牆堡以北和雪城之南是一片荒芜，只有蛮族和野人。＂

国王一想到那些穷人，提到的什麽神便嗤之以鼻，瞧那些人脸上的敬仰，像是他能够让穷人翻身一般。

＂阶级是统治的根本，也是这个伟大的国家机器，引以为傲的骨干，而人民就是一砖一瓦。＂

在结束今天的觐见后，王座前的大门关闭，劳勃二世的脸色一转。

＂有我女儿的消息了吗？还有勇者雷奥。＂

情报大臣脸色始终面无表情，劳勃知道答案还是一样，每天问都不会改变。

＂公主殿下自从中部的奈洛称王后，便没有消息了，还有您下令宣战后，寻找公主的工作变得难上加难。＂

劳勃在奈洛一家做出夺取铁堡垒，和在圣城以北的唯一路径上拥兵自重后，便下令王的军队北伐。

＂要不是因为盆地的关係，奈洛的森林堡我们早就可以使用围城战了。＂

现况，王的大军只封锁了森林堡的一面，其馀三面有两面有两侧的山为天然屏障，后门则有以北的奈洛主城源源不绝的输送资源。

＂强取的话，我们会损失惨重，也没有精力去对抗中部的其馀城主，和中部有王国一半的田地，奈洛家已经获得了一项优势。＂

情报大臣提到了粮食，中部的城主多半善于种粮，原本效忠国王的城主，在奈洛切断和国王的行动后，为自保只能一一投奔。

＂我们的盟友正一一被夺走，等到圣城的邦交剩下只有个位数，那还有哪座城愿意承认我们的合法政权！＂

就连天生自信的劳勃，都已经感到了火烧自家了危机。

情报大臣不语，现在已经没有好消息了。

＂还有些中部城主，在死守城门......。＂

＂他们能守多久？＂

国王打断了他，并挥手让情报大臣和其馀手下离去，今天的会议结束了。

＂对了。＂

情报大臣突然想起来，有件事情国王可能有兴趣。

＂土牆堡的达弗似乎叛变了，对奈洛家。＂

劳勃不解的抬起头，这以他的理解来说，应该不可能发生。

＂他效忠了谁？＂

铁堡垒，伊甸园内的王座之室。

＂很难想像吧，不久之前我们才被李奥纳德奥雷西亚给传唤，和其他中部的领主一样。＂

镶金般的金色头髮，和俊俏的脸蛋，布兰登奈洛在长桌上说道。

＂现在，铁堡垒已经被我们所掌握，其他不愿效忠我们的领主，夹在森林堡和铁堡垒间，最终不是投降就是被击溃。＂

布兰登咧嘴一笑，老奈洛的其馀子女都静静听着。

＂布兰登，你之前在和北伐的路上，被敌军包围了吧。＂

奈洛家的长女伊莲说道，她指的是夺取铁堡垒以北，通往长城山脉路上的城堡一事。

＂那是为了扩大战果，他们的领主和子女正准备逃跑，而我们需要那些人，来统治那座城。＂

布兰登裡所当然的回答，表情和带着自豪。

＂所以你就带着百名骑兵冲到一千名敌军内，让上百人牺牲，只为了捉到对方的子女？＂

伊莲对于布兰登不顾同伴，只为了自己的英雄事蹟而感到不悦。

＂我知道我军能很轻鬆的拿下英雄谷的城堡，不过承认吧，让那些领主跑光，人民不会效忠奈洛的。＂

布兰登和伊莲吵了起来，而奈洛家的二女儿始终不留意眼前发生之事，直到王座上的父亲开口。

＂伊莲是对的，奈洛军需要士兵来佔领土牆堡以南，尚未效忠我们的城堡，每个城堡还需要人来守住。＂

老奈洛正经的对布兰登说叫，而对方则不悦的转过头。

＂只是布兰登抓到领主的子女作为人质，英雄谷的确没有反抗的胆子。＂

换伊莲嘟起了嘴，正值青春的容貌让伊莲的样子有些可爱。

＂我们能在铁堡垒四周大肆侵略，都是在有了森林堡和土牆堡的支持下，才能放心的出兵。＂

屡战屡胜的现况，让在场的奈洛都微笑着，不久之后，铁堡垒将会成为真正的王国首都。

＂南方的平原领主，应该还有两、三座在反抗吧。＂

布兰登提出疑惑。

＂他们都是些绵羊，率领大军将至，就打开城门了。通往森林堡的主要干道上，城堡都效忠奈洛，并且有士兵驻守。＂

老父亲的计画周延，现在只需要时间，奈洛家将会接手国家，并且将其运转起来。届时，再也没有人能挑战奈洛家。

＂等到大局已定，随你们挑座喜欢的城，去经营、去繁衍后代吧。＂

咚咚！

敲门声打扰了奈洛的家族会议，铁堡垒的斥侯进来了，带来了崭新的消息。

＂陛下，是土牆堡传来的消息！＂

土牆堡内不如外牆看起来宏伟，裡头显得有些老旧，房子和马厩都是用木头搭建了，我原以为土牆堡内的一切如其名。

上半身依然被绳子绑着，黑髮的男人像是这座城的领主，延经的士兵都对其低头。

只是那些穿着盔甲或锁子甲的人，无一例外的都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

踏上土牆堡内侧的阶梯，来到了一个房间，在当中摆着一张圆桌，上头有张地图。

地图中心是个我忘不了的地方，Fortress，环状的钢铁之牆，裡头是铁匠铺或冒着烟囱的工坊，内环的矮牆之内，则是贵族居住的伊甸园。

＂欢迎，蛮族......＂

姓达弗的男人撇了我一眼，是求救般的眼神，他可能不知道，可哈听不懂长城山脉以南的语言。

＂他是部落之王，可哈。＂

＂可哈大人。＂

达弗向他鞠躬，只是可哈自从进入土牆堡内，就显得不太高兴。

他的大军在牆外等待着，而大雄村的村民也一样。

可哈突然举起手，作势往达弗的身上挥去。

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结果是达弗身旁的木椅被开了个大洞，应该不能坐了。

可哈生气的自言自语一番，然后生闷气般的坐在房间的角落。

＂可哈大人对不战而胜感到气愤，还有龙神大人禁止军队洗劫城堡一事。＂

可哈的翻译说道。我得确在可哈一脸欢喜，下令军队抢夺城堡内的一切之时，阻止了他。

原因是......

＂如同我在森林中所说的，两位大人，达弗家愿意投诚，让土牆堡作为你们南下的中继点。＂

达弗给予的东西都很不错，甚至到让人垂涎三尺，包括达弗家愿意给予军事协助。

只是，此次前来可不是为了拿下这座城堡阿。

＂是你将不久前来访土牆堡的商人活剥，然后在让马车调头的吗？＂

我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如何，我专注的是达弗的答案。

他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像是回想起不堪的往事。

＂是我的父亲，他下令伤害商人，原因是他带来的东西，对于土牆堡内太危险了。＂

我感到愤怒，恨得不得现在把他的父亲抓来，然后拨下他的皮。

＂他在哪？＂

＂今早心脏病发了，在得知蛮族的骑兵穿越了长城山脉后。＂

一想到摀住心脏，绝望的痛苦挣扎，我就感到心寒。

＂太可惜了，这般轻如鸿毛的死。＂

＂我同意。＂

达弗说道，土牆堡似乎在他父亲的统治下，一直处于高压，人民畏惧权力的情形。

在他父亲死后，他一定会接过领主的责任，让土牆堡变得更好。

就在此时，我突然想到，达弗投降的动机，怎麽想都想不通。

＂如果你真的这麽在意这座城，那为何要轻易的向蛮族投降，你应该知道他们会怎麽对人民吧。＂

抢劫一空，杀害反抗者，直到剩下女人和能奴役的人。

＂原本我也是这麽想的。＂

达弗低头沉重地说道。

＂直到我看到这个。＂

他拿起了一本书，我知道它，那是放在来到土牆堡马车之中的商品，发大财之神的自传，跟着月亮走。描述黑龙的化身是如何一路向北，最终感动了众神，加冕为财富之神。

＂裡头的一字一句，都深深感动了我。我也受到了天启，龙神大人。打破阶级权力的规则，才能真正改变这个世界。＂

达弗露出了和其他信徒一样，陶醉愉悦的表情。

＂是黄金，让马伕和商人，让奴隶和妓女从谷地翻身的唯一办法，就是让他们都发大财。＂

达弗露出了狂热的笑容，在他的眼瞳之中，是象徵黄金的金色。

＂您是唯一能够带领骑士和斥侯，学者和铁匠们，无差别致富的人。黑龙的化身，龙神大人阿！＂

我转过头，不知不觉，可哈和其他手下都站了起来，房间的门也被打开，外头是士兵和土牆堡的居民。

＂土牆堡发大财。＂

达弗虔诚的祈祷并说道，现场变得鸦雀无声，甚至能够听见房间外的呼息声。

＂土牆堡发大财。＂

外头开始此起彼落的传来声音，只是都很零散。

＂＂＂土牆堡发大财！！！＂＂＂

渐渐的声音愈来愈整齐划一，整座城堡陷入了宗教狂热一般，就连蛮族的可哈和其手下，都用类似的发音喊道。

就在城堡如複读机般传出声音之际，我心想突然产生了疑问。

为何达弗的手中会有那本书，不是他父亲下令动手的吗？为何一个束手旁观之人，手中会有他父亲认为的危险物品？

除非事情不是大家所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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