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62 碾压

“奥莱……”

厄丽丝凶狠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静而深邃的眼神。藤蔓的力度小了不少，张欣子赶快跑过去解下白顾泽身上的藤蔓。

“博士，石头在使徒的手里了!”

原先白顾泽的喉咙被藤蔓紧紧缠住，让他说不出一句话。藤蔓脱力的那一瞬间，他就忍不住大口喘气。

“先别管这么多!”

“可是……”

“我们拿厄丽丝没辙，现在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张欣子用小刀把藤蔓一条条割开的时候，大厅正中心，那两个人还在相互对峙。

“我们又见面了，爱普莉。”

奥莱一步步走到了厄丽丝面前，直到两人相距仅仅一步之遥。爱普莉本别过头去尽可能无视眼前的老者，可她又像是下了决心似的，仰起头来直视那双与她相似的深红色瞳孔。

“外面那个叫做炎阳之瞳的屠杀怪物，就是你干掉的吗？”

“是，让老夫我费了一点功夫呢。”

“就算如此，你的发丝还整齐地绑在脑后。哼，还真有你的风格。”

奥莱也俯视着面前的少女。

“爱普莉，停手吧。把石头留下，这不是你应该掺和的事情。”

“我是不会轻易听别人的命令的，奥莱。这是我的选择。”

厄丽丝的右手紧紧握住那颗乌黑色的宝石，她瞥见奥莱手中的那把剑慢慢转了一个角度，剑身反射的白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知道自己在不断挑战奥莱未知的底线。

“你真的是在威胁我吗，奥莱?”她轻蔑地笑了笑，“你手中的那把剑是伤不了我分毫的。”

“爱普莉……”奥莱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然而他口中不断重复的名字却率先激怒了厄丽丝。

“不要用那个名字叫我!”

凝结的空气一瞬间爆发，少女仰着头怒吼，肆意释放体内压抑的魔力。她周围的地毯全部被撕烂，露出的地砖被无形的力量挤压成碎片。厄丽丝在咬牙切齿的同时仍精细地用花瓣操控着每一块碎片。

“爱普莉已经死掉了!早就死掉了啊!”

每一粒石块化成尖锐的石锥，朝着奥莱的手臂和腿飞去，奥莱侧身躲开。

藤蔓从厄丽丝的脚底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开来，它们像长鞭一样抽出去，每一次都在石砖墙上留下烧焦的疤痕。

“快用暗星啊!用它刺穿我的心脏!”

厄丽丝把头发挠乱，被困住的白顾泽，正在努力挽救他的张欣子，手中无意识紧握着的宝石，都统统被她抛到脑后。她透过凌乱的发丝望着奥莱。即便是受到刚才那样密集的攻击，那个男人还是毫发无损地站在她的面前。

厄丽丝的眼睛睁大了，她看见奥莱的手搭在暗星的剑鞘上。

“就是这样，奥莱。”厄丽丝感觉自己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我们做一个了断吧，以我们其中一方的死亡结束。”

奥莱的手紧紧握住暗星的剑把，那把能将一切魔力斩断的剑能终结眼前魔女的性命。漆黑的剑锋从剑鞘中出现，奥莱盯着它看了很久。

“那把剑是拟魔杖……我完全看不出它内部构筑着多少魔法。”白顾泽摆脱了束缚，回到地面上。

“快离开这里!”张欣子催促他。

“不，我还没有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就在两个人还在小声争论的时候，奥莱“咔”得一下把拔出一半的暗星收回剑鞘内。厄丽丝脸色一沉，看着奥莱重新拔起插在地上的铁剑。剑刃的尖端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之后，奥莱将剑对准了厄丽丝，摆出了他惯用的进攻姿态。

“老夫我刚才想起了一件事。”奥莱轻声说道，“我自己给暗星取了一个名字，叫堕梦者。没办法啊，梦还要继续做下去呢。”

厄丽丝的肩膀轻微地抖动了几下。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呢，”她直视着奥莱，“我的父亲。”

就像是提前约定好了一般，对立的两人同时展开了行动。魔力从数朵玫瑰的花蕊中喷涌而出，化作蟒蛇的模样扑过来。可它们扑了个空，咬在了地板上。奥莱用比之前更快的速度躲闪过去，并直接朝着厄丽丝冲过来。

大厅中摆放着的四件装饰用的盔甲“哗啦哗啦”地移动起来，它们的身上缠绕着细小的藤蔓，变成厄丽丝的傀儡。奥莱挑开了从上方垂直劈下来的长矛，一脚踹开了它松垮的腹部。一条粗大的藤蔓从腰间的缝隙中露出来，奥莱趁机把它斩断，身披盔甲的亡灵士兵立马垮了下去。

“去吧!”

趁奥莱没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厄丽丝的身边的数十朵玫瑰一齐绽放，狂风从花苞中冲出，随后又是像青蓝色丝线一样的闪电。奥莱脚底的石砖被一一击碎，他和傀儡士兵们却被烟雾笼罩。

尽管看不到奥莱，厄丽丝的进攻还是没有停止。由冰化作的利刃，滴着熔岩的小石子，像子弹一样弹出的疾风，散发着热浪的灼热光线，全部发了狂一般闯进浓浓的烟雾中。

在一阵金属撞击声中，奥莱也没有再隐藏自己踪迹的打算。一个影子从还未散去烟雾中冲出，猩红的射线把它烧成两半。

是一个头盔。

奥莱依然拿着那柄铁剑从浓雾中现身，他顺手拿走傀儡的胸甲，挡住了藤蔓有力的抽击。胸甲化成了废铁，可这已经给了他充足的机会。

“唔咳!”

厄丽丝的腰间被奥莱踹了一脚，她纤细的身子像龙虾一样躬着腰飞出去，撞在了楼梯上。她脸上写满了痛苦与不甘。

荆棘的刺从她的指缝间像箭一样飞出，划破了奥莱的脸。奥莱用剑的侧面把厄丽丝的手弹开，踩着厄丽丝的腹部，将箭刺入了她的右肩。

“啊啊!”血从厄丽丝的肩膀喷涌而出，和她的泪水一起溅在奥莱的脸上——混着奥莱自己的血。

白顾泽和张欣子完全看呆了，以前他们所听闻的对决，跟这场战斗比起来如同儿戏。

厄丽丝躺在楼梯上，身体和心理的双重疲惫已经丧失了在战斗下去的意志。

“把石头交出来。”

奥莱完全没有怜悯她的打算。剑被收回来后，又刺进了她的左肩。痛苦的尖叫声回荡在大厅中，奥莱的手发着抖，冷酷的目光俯视着战败的厄丽丝。可厄丽丝还是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用暗星，不……堕梦者……把我……”

忽然她的视线一转，露出了仇恨和恐惧的表情。藤蔓将乌黑色的宝石送到了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落到了一个人的手里。

“班兹，我把石头交给你了……你给我住手!”

厄丽丝发出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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