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6 医院

与奥莱分开之后，布奇就跑过一个个街区，最后来到了一座医院前。

“很抱歉，我明明已经找到了有效的解决方法了。”卢斯维卡教皇早就站在医院门口，布伦达想他一定是坐马车来的，“可惜那时候你的母亲已经来不及了。”

“那就用它来救更多病人吧。”

布伦达刚得知母亲死讯的那一刻，他在悔恨教皇没有能力救他的母亲，但作为无畏护团的一员，布奇不应该抱有这种自私的想法。

“请问一下安葬我的母亲的墓地在哪里？”

“就在医院的南面。”教皇指了指南边。

人们大多数相信灵魂的存在，他们相信万物都拥有灵魂。人死后，他们的灵魂会降临到仍活着的人身上，保佑他们继续活下去。

这也是医院和墓地常常相聚不远的原因。

卢斯维卡教皇被国王剥夺私人兵权后，就亲自创立了这家教会医院。以教皇的名义创立的医院很快就变得远近闻名，而卢斯维卡教皇也因此获得了大量的信徒。

以众多信徒的拥护来保护没有兵权的自己，卢斯维卡大概玩的就是这么一出戏，毕竟想要伤害现在的教皇从民众眼里也不会是什么人道的事情吧。

布伦达的母亲刚进医院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药草去缓解她的病症。卢斯维卡教皇花费大量的钱财去找到有效的治疗方法，可当他们成功的时候，布伦达的母亲病情已经恶化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要是自己能够早点发现的话，说不定就不用等母亲连刀叉都拿不稳时才把她送到医院。患病的人身体素质会慢慢衰退，过一段时间后眼睛就会失明。照卢斯维卡的说法，眼睛失明就意味着病人再无痊愈的可能。

雪上加霜的是，布伦达的妹妹不久前也失去了踪迹。

母亲到最后都想找到失踪的女儿，现在看来母亲的心愿再也无法完成了。也许她被什么人绑架到妓院去做了妓女，可布奇的家人几乎找遍所有妓院，都没有发现她的下落。布伦达已经拜托了奥莱的好友多玛去寻找他的妹妹，如果多玛都没有办法，那布伦达的家人只好放弃寻找。

布伦达出生于一个没落的贵族。为了逃避家境衰落的现实，布伦达舍弃了自己的姓氏加入军队。一般来说，像奥莱这样地位显赫的将军稍微争取一下就能被赐予贵族的地位，可奥莱似乎也没有这个打算。

穿着纯白衣服的女仆们左手捏着小指头一般粗细的魔杖，右手一起掀起被子的四角，把它抛向空中。

被子飘在空中，向四周平整地展开，最后慢慢落在床上。其他女仆在桌子上摆上新的玻璃瓶，在里面插上从墓地采来的花。

这里是母亲曾经呆过的地方。布伦达想，现在房间整齐得就像她完全没有在这里出现过一样。

一个女仆看见布伦达，捻起裙摆弯腰鞠了一躬，其他女仆也纷纷对他行礼。

“我想再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收拾的。”布伦达说。

“差不多都整理完了。”第一个行礼的女仆回答道，“马上就会有新的病人住进来。”

能在这一间病房住进来的话，证明那个人也得了很重的病吧。

“是要去墓地看看吗？”

“啊，是的……”布伦达仍打量着这个房间，他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打算两手空空的去?”

“还没有来得及准备……”布伦达说，他一听到母亲的死讯就马上赶了过来，而他身上穿的还是前几天作战时准备的装备。

“接住这个吧。”女仆在玻璃瓶中取出一朵花，抛向布伦达。花朵在空中慢慢飘到了布伦达面前，水滴在空中留下它飘过的弧线。

布伦达接住花，这是他送给母亲的最后一个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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