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对你而言,连骗我也懒得费上半分心力?即使是世间最凶恶绝情的杀手,心恐怕还比你热上三分。世人俱言人心可贵,卞某一颗心奉上,到你那里竟原来胜似去喂狗。”
他背身而对,身形僵直,仿佛寒光乍现的剑锋,陡然咄咄逼人。
“我——”
“你?”他冷冷一笑,“三年前,藏园里一片不堪入目的惨象,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被野兽袭击?哈,当初你在相国寺徒手救我于危难,竟要我信你是被园里温驯的动物扑咬而死?云春,不告而别也好,可否请用点心?”
“你……”我想说那只大白虎一点也不温驯好么!
“我?而我竟就这般等了你三年,只因心中毫无来由的确信你没有死,你必定会回来。”他忽转身,眼中冰芒刺骨,步步逼近,“我竟猜对了。那日衔玉亭乍见,在我小妹脸上活灵活现的,却是你的表情。无妄的枯等竟能开花结果,那时我心中的狂喜,你明白么?你怎么能明白呢?因你非我,因你无心啊。”
我被逼得节节败退,慌乱间背后撞到一个花架。花架倒地,花盆砸碎。
青天白日,惊心动魄。
然而眼前的人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逼着我踩过破碎的瓷片,散落的泥土,还有地上和我一般摇摇欲坠的兰草。
“然而眼下我宁可自己猜错,宁可你没有回来。在你眼里,我究竟算什么?”
我终于被他逼到了尽头,在他灼然的目光里一筹莫展、无所遁形。
“唉……”寂然的空气中忽传来幽幽一叹,门外廊中,翠绿的青枫影下静静立着一位丁香色的女子,女子背身而站,身材娇小俏挺。转过身来,美目含愁,叹道:“卞公子竟还不明白么?”
我目不转睛地打量这位不速之客。水色丁香,垂肩乌发,眉似秋月朗照,眸如雨打芭蕉。屡次三番地,我怀疑世上的美人全在今年叫我遇上了。四目相对之时,她朝我忽一眨眼,眼角泛出一丝天真的娇媚,似曾在何处见过。
未等我二人做出反应,她向室内步来,边款款道:“卞公子分明七窍玲珑,却接连败在‘情’字之上,也真够叫人伤脑筋的。”
卞时章转身横出一步,将我护于身后成守护之势,质问:“你是何人?”
那女子道:“爱恨嗔痴贪恋狂,人间愁苦,公子可有体会?”
“你想说什么?”
“我是听到公子方才所言,替你不值而已。”女子在一丈之外站定,拈着胸前一缕发,慢条斯理,“公子有没有想过,世间生灵千千万,连倦鸟都有归巢,蝼蚁都有地穴,为何唯独你接二连三爱不成、求不得?”这女子说的话叫我二人眉头俱是一皱。
她清凌凌的一把嗓子继续道:“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强扭的瓜不甜,如此浅显的道理,经过一个卞凤姝,公子怎么还不明白呢?”她说出卞凤姝三字时我明显感到身前人身形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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