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军离去后,阮学林抱着欧阳雪月一步一步地走出来,老井处的空地上横尸遍地、血流成河,村民们在抱着自己死去的亲人哭天喊地,到处都是一片悲怆。阮学林心已哀死,没有停下来看这一幕悲惨,只是一步步缓缓走着。
有村民看见阮学林,开始捡地上的东西砸过来,还有人将他围起来,准备上前殴打泄气。这时一个年长的人走上前制止了村民的愤怒,“他已经受到了惩罚,让他走吧。”还有人要上前,年长的村民大吼道:“有本事找日本人去拼命,别像个懦夫一样,他是有错,但就算没有他日本人一样不会放过我们村!”
其实大家也明白,蛮横的日本人什么时候讲过道理,就算没有村里和那几个英雄的事,就算没有阮学林的推波助澜,只要他们到来,有理没理都会乱杀一通立威泄愤。
阮学林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才回到家里的,安排人请医生好好医治欧阳雪月后就昏了过去。
宫古岛平良町日军警察保卫队训练场,一片欢腾的景象,不断有欢呼声响起。林俊雄带人将他们包围后,居然还没有人反应过来,此刻的几十个日本人很多都没有武器,但他们拿着武器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他们就是侵略者,是敌人。所以他果断地命令开枪,几轮枪响后,几十人全部倒下,很多人到死也没有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日本警察保卫队暂时成了林俊雄部队的驻扎地,岛上的日本侨民也被迅速集中控制起来,林俊雄不是杀人魔王,这群日本侨民很多也是被政府驱赶过来的,林俊雄只打算控制起来以免泄露行踪,等离开时再放掉他们。
在一切安排妥当后,林俊雄决定激发一下部队的士气,受自己昨天的悲伤情绪影响,即使打了胜仗也士气不高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训练场上。
林俊雄在训练台上看着队伍,有老兵也有新兵,很多老兵都低垂着头。
“兄弟们,我向大家道歉,昨天我一时无法接受那么多兄弟牺牲,情绪悲观了些,影响到了大家。但是,作为男人,有伤悲表达后就要立刻站起来。大家心里难受,我心里也很难受,但我们不能一直沉醉在悲伤中,我们后面还要面临更加严峻的战斗。那霸岳训练营成立之初我就给大家说过,战争是铁血男人的事,战争就会有流血,有牺牲,你们是怕了吗?”
“不怕!不怕!”台下齐声喊道,已经很多人慢慢抬起头来。
“我不明白既然你们不怕,我们五岛六岳行动第一步也算是成功,可你们为什么要低着头,一副斗败公鸡的样子。都给我把头昂起来!把胸挺起来!”见众人都昂首挺胸起来,林俊雄才继续道:“昨天我的女人开导我的话我想说给大家共勉!”
“其实,并不是哭泣吼叫才能表达失去的悲伤和难舍的怀念,还可以用珍惜和延续来表达,珍惜他们的付出,延续他们的梦想,让他们的付出值得,让他们的牺牲变得有意义。”
“有些时候活着比死去需要更大的勇气,你还要带着这群人去守护这串东海珍珠,去与强盗抗争,还这片土地一片安宁。悲伤埋在心里可以化为动力,悲伤表现在脸上那是失败的行径。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得彩虹,不经历喜怒哀乐人怎么能成长。”
“其实,我估计她是想说悲伤表现在脸上那是懦夫的行径。一个女人都能想得这么透彻,我们这些带种的男人就想不到,做不到吗?杀光日寇!光复琉球!这是他们最后的愿望,最后的期待。我们要把悲伤记在心中,努力去战斗,去完成他们也是我们的愿望。也许我们都会死亡,但只要有一个人能坚持到我们愿望的实现,那就是我们琉球抗日联队的胜利!大声告诉我,他们和我们的共同愿望是什么?”
“杀光日寇!光复琉球!”
看着大家高涨的情绪,林俊雄知道队伍的士气回来了,心中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更加谨慎,自己作为队伍的领头羊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眼睛盯着原来田中真一、田中真二队伍的位置,沉声说道:“第零零四、零零五班,不管以后队伍如何发展,一定要记得你们的第一位班长田中真一、田中真二,还有班里每一位队员的英雄事迹。我命令第零零四班班长由王大业担任、第零零五班班长由真颜浩然担任,你们一定要向几位老班长好好学习。同时我宣布第零零四、零零五班授予琉球抗日联队英雄班称号,希望你们记住曾经的荣耀和伤痛,再接再厉、再创佳绩。”
台下立即想起雷鸣般的掌声,没有嫉妒,有的只是对英雄班曾经英雄的壮举的缅怀和崇敬。王大业和真颜浩然都感到了肩上担子沉甸甸地,却也有兴奋。这王大业是最早在阿嘉岛护卫林俊雄的,后来林家俊与日军冲突时受伤,伤好后就加入了训练营。而真颜浩然则是宫古岛原日本警察保卫队本地士兵的班长,在林俊雄经过考察后,举得颇有才能,便大胆使用。
林俊雄最后宣布在宫古岛休整一月,新兵加强训练,老兵继续各兵种结合训练,一月后启程去石垣岛,会一会传说中的黑炭王。
阮学林醒来时,见母亲正在垂泪守护,安抚一番后,问起雪月的情况,母亲却三缄其口。他跳下床准备去看看,脚下一软倒在地上,母亲连忙将他扶起来说:“儿啊,你已经昏迷三天了,而且回来时是脱力昏倒,还是先吃点东西,养好身体再去看她,她没有生命危险。”
第二天,当阮学林看见欧阳雪月时,心不由又痛起来。只见雪月脸上红润了些,但是眼睛里依然没有半分神采,据医生说可能是伤心过度、受打击过大引起的,而且选择性封闭了自己,需要慢慢调养,细心呵护,能不能康复主要还是看她自己能不能从封闭中走出来。
阮学林心里暗暗发誓,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今生一定要用生命来呵护这个女人,爱她、疼她。每一顿饭都是阮学林细心准备,然后一勺一勺地喂;每天无数次给她做着按摩,带她走走呼吸新鲜空气;每天他都无数次摸摸她的手,根据温度变化给她保暖。十余天下来欧阳雪月对阮学林更加依赖,总要拉着他的手才能安静下来,有时候会半夜被噩梦惊醒,有时候会傻傻地看着阮学林叫他的名字,有时候会突然惊慌害怕起来。阮学林总是顺着她,他爱着她,他也带给了她伤害,他对他愧疚,更多的却是爱。
这天,阮学林将欧阳雪月哄睡着后,父亲阮文吉派人将他叫过去。望着阮学林良久,才叹道:“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了,学林你糊涂啊!”
阮学林以为父亲责怪自己得罪日本人,还将一个被日本人侮辱的女子带回家当老婆般照顾,便对父亲说:“爹,我们阮家几代都为日本人做事,可在日本人眼里只是一条狗,而本地人又在背后暗骂我们。这次我是顶撞了日本人,只是他们那样对雪月,我这辈子都忘记不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和家族一样为日本人效力,我要反抗,我不想再这样屈辱地活着了。”
阮文吉第一次听见儿子这般心思,不由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半响才说道:“你顶撞日本人我没有怪你,我是说你为了一己之怨,意气用事,给源福村带去的灾难啊。”说完沉痛地叹了口气。
“哎,一失足成千古恨,枉我自以为聪明,可恨啊。孩儿本欲一死了之,但孩儿活下来一则放不下雪月,二则孩儿不甘啊,我要学那些抗日的英雄,为反抗日本做点什么,奋斗一番,不枉费活了一世,就算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好,我儿有如此志向,为父心中甚安啊,有些事本来想等你再长大成熟一点再告诉你,经过这次的事情后,为父觉得你不再是当初那个冲动的纨绔子弟了,是时候让你知道一切,去承担家族的永恒使命了。”
阮学林一惊,家族使命,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啊。只见父亲一拍手,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三十岁的壮汉,进门行完礼,阮学林却发现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阮文吉看出了儿子的疑惑,指着那人说:“他叫阮成山,是家族情报队队长。”说着又转身对阮成山道:“成山啊,从今天起你和情报队就听从少爷的吩咐,我准备过了年就和夫人回福建老家祭祖,顺便在中国待几年,家族的事就都交给少爷了。”
阮成山不舍得看了看阮文吉,见对方似乎心意已决,就对阮学林再次行礼并表示以后一切听从少爷安排。
阮学林一边回应着希望以后互相扶持,却依然一头雾水,家族情报队,到底是干什么的啊?家族使命到底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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