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悄悄呜咽了一会儿,随即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许絮:“我...我..还得……回家。”
女孩刚哭过的嗓子,沙哑又糯糯的,细小地如蚊蝇,又恰巧叮在少年心尖。
像插了一根细小的刺,怪难受的。
燥热的夕阳洒下余晖,画了道明暗线,将许絮和少年分割开来。
她在暗处他面相夕阳,阳光笼罩着他,细小的绒毛被照的熠熠生辉。
边伯贤:“我叫边伯贤。”
他说
边伯贤:“记住了。”
许絮又点点头,不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边伯贤:“你聋的?”
许絮猜到他准是没看见自己点头,又“嗯”了一声,没头没尾,不知道在回答前者还是聋的。
他把她逼在墙角,人瘦,却高,像堵墙。
半晌,边伯贤二话没说就把许絮从潮湿破旧的房子里拉了出来。
傍晚的风清清凉凉地吹着许絮的面庞,闭上眼睛,许絮有一种又活过来的感觉。
扭头,边伯贤正看着自己,她被他搞得莫名其妙,察觉他的手还抓着她,又满面通红起来,局促地甩开了。
边伯贤盯了许絮一会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就瞅着她像个小老鼠似的,一碰就东躲西窜。
边伯贤:“刚刚为什么哭?”
许絮:“害……怕。”
俩人没再说话,夕阳落下,火车“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像一头疲惫不堪的老牛拖着十几节车厢穿行在离他们不远的轨道上。
许絮:“这这是...什..么地方。”
许絮缓过神来。
废厂,农田,柏油路,火车轨道。
离市里有一段路程。许絮愈发不安起来,她手心里全是汗,用力地握成了拳。
边伯贤:“我家。”
边伯贤淡淡从薄唇里吐出了两个字,许絮看了看身后的废厂,狐疑地望向边伯贤。
边伯贤:“跟我走。”
八十年代钢轧厂,每天,在工人区的上空,在充满煤烟和油臭的空气里,工厂红红火火,在这里干活的工人,都容易讨老婆。
新世纪转型改革,钢轧厂耗能大,环境污染严重,于是裁员,衰败,倒闭,一夜之间。
这片地后来没人管,闲置了十几年。
边伯贤:“这边。”
少年松松垮垮地走在前面,女孩规规矩矩地尾随。
绕过几颗沾了灰尘烟土的树之后,看见了一栋老式职工楼,进了楼,老旧的自行车被闲摆在楼梯下,堆满了纸袋木板之类的废弃物,墙壁漆黑,估计是以前被熏的。
上了二楼,边伯贤从裤袋里掏出钥匙,插进了破烂的铁门上的锁,大力转动了几下才开,铁门被弄到哗啦啦作响。
天已经快黑了,许絮有些犹豫,跟了进去,房子有股子霉味,边伯贤拉了一下悬在空中的灯绳,白炽灯亮了起来,房间里只一张床和一些简单的家具。但该有的都没缺。
边伯贤从柜子里不知道在翻什么,含含糊糊说让许絮坐下,许絮坐在已经破了几个口子,黄色的海绵裸露在外面已经成了黑乎乎一团的灰色沙发上,愣是一动没动。
边伯贤:“吃吗。”
边伯贤拿着两桶泡面,放在茶几上。
许絮:“嗯……”
边伯贤娴熟地撕开包装,挤调料包,把开水往里面一倒,泡了面。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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