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街道上,唐冲静默地看了一眼蔓静儿,然后缓缓问道:“小炎呢,他不是也在京城吗?”
“唐炎少爷,他……”蔓静儿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唐炎了,她离开唐门已经有段时间了,别说没见过唐炎,就是唐冲的突然出现也非常出乎她的意料。
“看来他已经离开这里了,不过静儿,你真的打算在这里呆下去吗?”唐冲话锋一转,将关心的话题放在了蔓静儿的身上。
“我……”蔓静儿平静地看了一下周围,街道上只有陆陆续续走过的几个行人。
“看来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勉强你了。”唐冲说了一下,遂转身过去,抬头看了一下,“咕咕”一声,一只雪白色的鸽子突然落在了唐冲的肩膀上。
那是一只信鸽,唐冲用手缓缓托起了它,遂取下了绑在脚上的信条,然后就又放飞了那只鸽子。
仔细看了一下那张纸信,唐冲嘴角轻笑了一下,一切都和他所预想的没有差别什么。
“严世蕃已经离开了?”唐冲没有回头,问道身后的蔓静儿。
“他……今天一早离开了……”
“很不错,看来有不少的事情要发生,竟然还有锦衣卫,越来越有趣了。我现在要离开这里了,静儿,你若是想跟我离开,那么现在就走吧,若是不愿,那就自己保重。”说完,唐冲并不回头,直接向前走了,并口中喃喃自语:“那个总是自作聪明的家伙想来也早就离开了……”
看着唐冲离去的背影,蔓静儿并没有跟过去,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并不清楚唐冲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自己还是不掺入其中为好。
这个时候,蔓静儿也往前走了,她还要去买些东西,可是她突然发现身后有一丝怪异,感觉刚才她和唐冲的对话被人监视了。她立刻向身后看了过去,眼前除了几名普通的行人,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人。
但怀着不安的心情,蔓静儿还是迅速离开了这里。
后方,旁边,一条狭窄的小巷中,一名白衣男子双臂抱在一起,依靠着一面墙,他的嘴角仍是一如往常的微笑,凌威。
而还是在沧州附近的密林中,楚翔轻轻吐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林芷兰:“看来姑娘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林芷兰平静地站在原地,眼横秋水,乌黑亮丽的发丝轻轻被风拂起。这位美丽的女子缓缓转身,看着楚翔,双唇轻轻嚅动:“公子,你为什么要对我感兴趣?”
“你挽着妇人髻,看来你已贵为**。发髻上尽是木簪,只有一根铜簪,再从你的穿着上可以看出,你家境贫寒。起初我以为你是遇上了山贼,可是转念一想,你一弱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岭,而且这一带我也比较熟悉,应该没有什么山贼,你的身上什么都没带,更像是一开始就被人追而逃跑,而且……”楚翔看了一眼林芷兰,又将目光停留在了他刚才丢掉的那把刀:“这刀我认识,是沧州城最大的大户人家萧家的,也就是说刚才那三个人并不是山贼,而是萧家的家丁,而据我所知,他们的大少爷萧元可是这沧州城有名的恶霸,所以……”
“公子,不要再说了。”林芷兰轻轻喘了口气,一切都如眼前的这名男子所说。
“看来我说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楚翔好奇地问起了眼前的这名女子的名字。
“林芷兰。”
“不错的名字,林姑娘,在下楚翔,若是不介意,在下可以分担一些姑娘的烦恼。”楚翔其实也并不相信自己所推测的是正确的,他感觉眼前的这名女子并不简单,她似乎在隐瞒些什么,他想要了解清楚,大可以表现地很热心。
“楚翔?”林芷兰异常平静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这名男子。
一个时辰后,京城,皇宫的西苑,一座宫殿阁楼上,一名中年男子立在凭栏处,独自眺望着远处的景色,身穿皇袍,头戴金冠,端正的相貌。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而不是君临天下,四十三岁的嘉靖皇帝朱厚熜,虽然端正地穿着一身龙袍,但怎么看,他的皇帝气质都欠佳。
而嘉靖的身后方,严嵩正恭恭敬敬地立着,等候答复。
“这次,鞑靼人真的都走了,严爱卿?”嘉靖没有回头,对于严嵩清楚禀告过的事情,他还是不厌其烦地确认一下。
“确是,陛下已不用担心,他们已远离京城,回漠北去了。”
“那就好……”嘉靖轻轻吁了口气,然后又问了起来:“那陆炳呢?”
“陆大人他已和犬子一同去寻找公主了,相信不用过多久,宁安公主殿下就会回到陛下的身边。”
“那就有劳严爱卿了。”
“臣蒙受皇恩,自当肝脑涂地,岂敢言辞辛劳……”严嵩一如往常地像嘉靖表示自己的忠心。
这个时候,嘉靖又看了看远方,没有说话,然后一名太监走了进来:“陛下,礼部尚书徐阶徐大人求见。”
“徐阶……让他进来。”
“是,陛下!”然后那名太监就出去喊徐阶进来了。而严嵩也顺便看了过去。
很怪,就走进来了一名中年男子。
礼部尚书徐阶,四十七岁,字子升,是张居正的老师,虽已是长者,但目光如炬,仍有读书人的气质,城府很深,熟知官场规则,老谋深算,却是一个正直的人,一心想扳倒严嵩。值得一提的是,他还是已故内阁首辅夏言的学生。
“陛下!”徐阶先向嘉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又恭敬地看向了一旁的严嵩:“严大人!”
“徐大人!”虽然严嵩是徐阶的顶头上司,但他还是不介意地向徐阶回了礼。
“徐爱卿,有何事?”嘉靖转过身去,看向了徐阶。
“陛下,鞑靼大军已经撤军……”
“这件事情,严爱卿已向朕禀告过了。”嘉靖还不等徐阶将话说完,就先回答了。
“是,陛下,还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陛下,微臣今早见锦衣卫都指挥使陆炳陆大人率众多锦衣卫离开京城,不知所为何事?”徐阶很清楚,他问的这个问题无疑是自招麻烦,锦衣卫归皇帝直属,他们的调派行动都以皇命为准,而徐阶作为一名文臣,却要过问锦衣卫的事情,无疑是在说自己想了解皇帝的事情,这种问题,没几个人有胆子问。徐阶是有些冒险了,可他知道,嘉靖皇帝尚信任自己,现在他朝政需要依靠这些臣子,不可能因为自己多问了一个并不重要的问题而迁怒自己。而他知道皇帝陛下不会回答,但他却在等严嵩,等严嵩如何说,他可以从严嵩的回答中推测出这件事情是否和严氏父子的计划有关。
听完徐阶所说的,嘉靖只是眉头皱了一下,并没有说任何,他看了一下严嵩。
严嵩自然明白嘉靖的意思,他看向徐阶,慈眉善目地笑了一下,说道:“徐大人为陛下分担忧虑,效忠于朝廷的心,陛下自然明鉴。只是有些事情,自会有人替陛下分担,我们这些作臣子的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尽忠于陛下即可,皇恩浩荡,自然不会使徐大人报国无门。”
“严大人所言极是,阶自当谨遵严大人教诲,尽忠于皇帝陛下。”听完严嵩所说的,徐阶立刻转变态度,恭敬聆听教诲,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了。
半个时辰后,徐阶离开了皇宫,走在皇宫附近的街道上,偶尔从身旁走过几个人,他并不在意,只是在低头沉思。
“老师!”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徐阶的思路被打断了,随即向一旁看了过去,街道的旁边,张居正看着自己的老师,他仍旧撑着自己那顶形影不离的油纸伞。
“居正啊,有什么事吗?”对于张居正的突然出现,徐阶并没有感到奇怪,因为他知道,他的这位学生经常跟踪他。
“老师,居正,有件事情要向老师说下。”
“说吧!”
“老师,秦明阳他已经离开了京城,不知是否是老师的主意……”
“秦明阳?”听到张居正所说的事情,徐阶突然意识到一些事情,他想清楚的事情,秦明阳竟然赶在自己之前就了解到了,并迅速做出了行动。也许得到秦明阳的帮助,徐阶他可以更好地应付严氏父子。
张居正看着正在忧思的老师,他明白秦明阳给自己交代的一些事情都是他提前预料到的,只是他觉得秦明阳虽然聪明,但他的老师也有些高估秦明阳了。毕竟秦明阳关于他带走公主殿下这件事并不知道如何跟徐阶解释。以他老师的脾气,张居正无法想象出,如果徐阶知道他协助了公主出逃,自己会受到怎样的责骂,所以张居正不敢说出这件事,心里想想都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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