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饮

一片青衣自门后出现，彦佑轻叹道。

彦佑：是月下他非要……我阻止过，甚至去冥府借了阴使来，本可结束这场孽缘，谁想那次他觉醒了。

露珠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说书人夫妻为何会变成人偶，觉醒又是怎么回事？

他不言不语，将还呆愣着的露珠一把提上彩云。她挣脱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拉扯着飞过重重高山峻岭，直到万里白云全看不见，剩下黑漆漆的一片天空，碧莹莹的一条长河。

阿魇终于放开了，他变化出一只小杯，晃悠悠地舀了一杯河中物，执了送至她面前。

露珠看着那离鼻子只有一尺距离的绿色液体，心中恐惧莫名。

露珠：阿魇……这里是哪里？这个是什么东西？

他轻轻道。

魇兽：这里是幽冥忘川，这忘川河水，喝了你就能忘记这一切。

露珠摇着头。

露珠：我不要喝，我不要喝……

魇兽：你乖。

阿魇轻抚着露珠的发，轻轻柔柔，下一秒这只温柔的大手却扣住她的后脑，把那苦涩的水往嘴里灌。露珠如即将溺死的人拼命挣扎，阿魇将她按在地上，用膝盖压住乱动的身体，那水，撒了又盛，盛了又撒。她不住地祈求他。

露珠：阿魇……不要这样对我……我好怕啊……

他眸中不忍，手上力气却半分不减。

魇兽：就这一下，马上便好了，你乖乖的……你马上就可以忘了他。

润玉：我不要忘……我不要忘了润玉!

露珠手脚乱舞，把那只杯子也打翻在地。

魇兽看着地面上的凌乱，笑得一样破碎。

魇兽：六百年，我与你在一起六百年难道比不上你与他短短几年须臾？！

他对她嘶声喊。

魇兽：你当我是什么？！你置我于何地？！

他闭目，道。

魇兽：邝露，你好狠心。

他在说谁？露珠仿佛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只是想疼了脑子也想不起来。

是谁？是谁？……

魇兽用纤长的手指盖住眼睛，两行蓝色轻轻滑落。

露珠不忍心，怯怯地抓住他的衣摆，泪眼相望。

露珠：阿魇你别哭，我答应你，只要你让我去见了润玉，我一定听话，你要我喝，我便喝了这水。好么？”

他望住她，眼中光芒渐裂。

魇兽：你答应我，这次过后不许再见他，你更不许碰他一下，我便允你。

露珠：好，好……

他错开露珠的眼神，眉峰紧蹙，杀气毕现。

魇兽：我带你去，只是到时如若你做不到，那便怪我不得。

忘川河岸的红色花朵开得娇娆美丽，无风自动，碧水中倒映着摇曳的花影。

黑暗中，不知是谁轻叹一声，若有似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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