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归

这些年不见，她瘦了很多，手指描过那一弯雾眉。

魇兽：彦佑没有照顾好你么？

怀里的人哭够了，在胸前的黑衣上楷了一把鼻涕，魇兽摇摇头，只笑着揉揉她的秀发。

露珠：阿魇，你随我去找一个人吧。

魇兽：何人？

露珠：他叫润玉，是我的夫君。

那张一直微笑的脸凝结了，他仿佛什么都没听清。

露珠：他和你长得很像。

魇兽：润玉、润玉。

魇兽将润玉的名字恨恨念了两遍，更似要站立不住，他咬牙捏拳。

魇兽：六百年了，我躲了六百年，为什么他就是阴魂不散……

他说的话太小声，露珠都听不清，他忽然狠狠地抓住她的胳膊，抓得很用力，像要捏碎骨头一般。

露珠：阿魇？好疼……

他仿佛没听见一般，好半天才回过神，脸上浮现露珠从未见过的凶狠表情。他紧捏着指，将牙咬碎。

魇兽：你可知我为了和你在一起……我为了保持人身受了多大的罪？我日日都要经历一遍剥皮拆骨的滋味……而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你和他在一起了！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露珠被他吼得怔怔，忽又被他抱紧。

魇兽：我不怪你，我不怪你……原是喝了忘川水的缘故，你伤了神智……不打紧，我带你再喝一次，咱们重新来过……

想是阿魇这些年在外受了很多的苦，说话都语无伦次了。露珠心里难受，于是楼了他的腰，将脸贴在他怀里，以表安慰。

手心忽觉灼热异常，露珠惊觉，拉上阿魇驾云赶到一处宅院不过片刻。

进门便是一个红彤彤的身影朝她奔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露珠的大腿。

说书人：天女娘娘啊……

露珠：有什么事，快说。

露珠嫌弃地踹开他，这次烧了她一把头发，不知搞什么鬼。

说书人：润玉仙人他……他……

露珠心里一惊。

露珠：他怎么了？

说书人：他上月来寒舍一聚，我方知他是忠臣后裔。他说此去万般皆不惧，唯恐天女娘娘挂念，若……若听皇城那边有什么关于他的消息……便把这个交给你……

他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个信封，她将信封打开，拿出里面折得四方四正的一张纸。

这是一个用红粉水彩画的……什么？

她看不懂。

说书人的娘子忍不住在一旁提醒。

新娘子：天女娘娘，奴家看着像一颗心呢……

这才恍然大悟，突然，润玉的声音撞进露珠心里。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露珠：润玉……他怎么了？

说书人：今日得消息，润玉仙人带大军进攻皇城，大败……

听到这话，露珠脑子里的东西全都飞走了，只有一个念头在空荡荡的脑袋里不断回响。

露珠：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润玉！

在旁一直不吭声的魇兽忽然冷笑，一双寒冰冷眼将那对小夫妻看得瑟瑟发抖，估计是害怕他银发蓝眸异于常人的模样。

他抬手，一记手刃在露珠的惊呼中朝小朱夫妻劈去。二人被拦腰截断，落在地上成了两个损毁的布偶。

魇兽：呵，是月下仙人。

魇兽的眸子冷得要结冰。

魇兽：还有你，可看够了？我让你照顾她，你就是这样‘照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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