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自尽

她木讷的看着窗外.任由明镜用毛巾给她擦着手.忽然.她开口叫住了端水盆准备出去的明诚.“明诚.”

“嗯？”明诚回首.

“我们分手吧.”

“你说什么？”

明晴抬眸看着明诚一字一句清晰的重复着“我们分手吧.”

明诚难以置信“为什么.”

“因为我不再爱你了.”

“你到底再说什么！”明诚将手中的水盆递给明台.快步走向明晴.

明晴用力挣脱他搭在自己肩上手“你看看我的样子！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永远根治不好的咳疾.一身的病痛.这一切的一切.让我怎么能够再爱你.我会成为你的拖累.我真的爱不起你了.”

“我不在乎！我早就说.无论你是谁.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在乎.”

“你还不明白吗！我不配与你白首！”

“小晴.”明诚往前一步.

“这个时候你越是要说服她反而越糟.”明楼拦住明诚“我和她好好聊聊.”

明镜点头“这孩子一向听你的.你好好劝劝她.”

.

明楼同她坐在沙发上.轻声问着“怎么了.你不是喜欢阿诚么.”

明晴沉默半晌.最终点头.复而又连忙摇头.惹得明楼笑了起来“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喜欢.”明晴声音有了哭腔“大哥..我真的很爱他.但是..我必须要和他分手.”明晴深吸一口气“他是翱翔天空的雄鹰.我不能成为他的累赘.他的负担.”

“不会的.小晴.阿诚不会在乎这些的”明楼劝道“他刚刚不是说了么.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在乎.”

明晴忍住眸中的泪水“人言可畏.众口铄金.我在乎.”

“小晴.你和阿诚一起长大.他待你如何.相信你也看在眼里.为何要在乎外人如何说呢.”

“正因为他待我无微不至.正因为他一直爱我护我.所以我才不想拖累他.”明晴抬眸“大哥.您知道海/洛/因复吸率是多少么.好...就算将来我没有复吸.可是您知道我的身体会成什么样子么.或许.将来的日子中.我无法和他并肩战斗.我需要他保护我.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在风云多变的上海.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我们时时刻刻处于危险.每一次任务行动都是九死一生.能够护自己周全实属不易.我怎能再让他分身来保护我呢.”

“小晴..”明楼还要再劝.可明晴已经不想再听了.又或者.她不敢再听下去了.她生怕再听明楼说下去.自己就没有分手的勇气决心了.

“大哥.我累了.我想睡一会.”

明楼蹙眉.点了点头“好.大哥在这守着你.睡吧.”

明晴也确实是累极了.每一次毒瘾的发作.都会耗尽她全部的精力.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明楼知道她一向睡眠浅.等了睡熟了才起身离开.一下楼.明诚便连忙迎了上来.

“怎么样大哥.小晴她...想通没有.”

“给她点时间.别逼她.”

明诚苦笑点头.叹了一口气“我愿意等.即便是一辈子.我也愿意等.”

“阿诚.我问你.你心里当真有小晴么.”

“我发誓.我心里.只有小晴一人.今生今世.永生永世.绝不改变.”

明楼笑了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放心.等到小晴睡醒了.我再去和她谈.”

“谢谢大哥.”

“咣当！”

清脆的茶盏打碎的声音在此事安静的明公馆尤为响亮.明楼明诚与听到声音的明镜明台连忙奔上楼.

明镜离得明晴房间最近.她一进去.就吓了一跳.

明晴使劲砸着自己脑袋.她感觉自己的头想要炸裂.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

她拼命忍住自己想要注射‘海/洛/因’的念头.因为她明白.这仅仅只是饮鸩止渴罢了.不仅戒不掉.而是一次比一次严重.如果她真的再注射.下一次.下下次.她会还会这般难受.

“小晴.”明镜抓住明晴捶打脑袋的双手“别打了.你这样会伤到的.在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受不了了！大姐你别拦着我！”明晴用力一推.将没有丝毫防备的明镜退的一个踉跄.磕到一旁的柜子上.

明楼等人进门恰巧看到这一幕.连忙将明镜过去查看明镜是否伤到.一边扭头斥责“你干什么呢！”

明晴也是无意的.她拼命忍住身上的不适.踉踉跄跄走过来.满含歉意“大姐.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自幼对明镜礼敬有加.从不大声顶撞.跟别说动手了.哪怕这次是毒瘾发作的无心之举.却也足够令她内疚.

“姐姐没事.”明镜连忙抓住她的手.不许她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姐姐用凉水给你冰一冰额头一定会舒服一些.”

明晴浑身颤抖.似乎有成千上万只蝼蚁在爬行.她恨不得用刀将皮肤划开.她上下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断断续续的开口“好...我..我答应..姐姐..不捶了..”

明镜点头起身.将明晴的手交给明楼.与明台出去去拿冰和打水.

明晴几次想要捶打脑袋..却被明楼抓得死死的.半分也无法挣脱.她喘着粗气.晃了晃脑袋.明楼眼眶发红“小晴.你这个样子会受伤的.大哥帮你按一按好不好.”

明晴点头.可明楼将她的手递给明诚的时候.她触电一般缩回来.令明诚有些失落.但他很快就恢复了神色.因为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小晴.把手给我.不然你总是伤害自己.听话.把手给我.”

明晴眼眶含泪.她慢慢身过手去.一边心里想着.就让我在贪恋他一点关怀就好.就一点点..

明晴躺在沙发上.明诚坐在一旁抓住她的手.明台也坐在旁边.时不时按住她想要起来的身子.一旁的明楼明镜不停给她换着冷帕子敷着额头.

大约持续了四十多分钟.明晴身体里的难受逐渐褪去.她浑身湿透.犹如刚从水里打捞一般.她每一次毒瘾发作.犹如坠入阿鼻地狱一般.什么是生不如死.她终于切身体会.她真的不想在继续下去了.

“阿冉呢..”

“她出去办点事.一会就回来.”明楼很隐晦.毕竟家里还有一匹狼.虽然现在已经被他们监视限制行动.但还是小心为妙.

“好.”明晴点头.郑冉不在倒也好.更方便她行事.“我想洗个澡.”

“好.姐姐帮你.”

“不.我自己就可以了.”

明镜缓缓点头“那姐姐在外面等着.你有事一定叫我.”

“嗯.”

浴室里.明晴故意拧大了水龙头.她将洗手池旁金属皂盒.用力弯曲踩扁.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对折.终于.在中心掰断.有了参差不齐的边缘.但.对于明晴来说.已经足够了.

她用力划破自己的手腕.她坐到浴池旁边.将割破的手腕浸入浴池水中.为了防止浴池满水从而流出去被明镜等人察觉.明晴特意将浴池下的排水孔的开关打开.

看着水池的说一点点被浸染成红色.明晴淡淡笑了.或许.这才是她应该有的归宿.

她曾经信誓旦旦.斩钉截铁的做出过保证.一定会撑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可她却小看了海/洛/因的威力.她真的受不了.她一想到明诚.日后自己要看着他和旁人结婚生子.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这对自己来说.日后这样的场景何尝不是一种折磨.虽着血液的流逝.明晴的意识逐渐有些模糊.她开始昏昏沉沉.

明公馆大厅.郑冉推门而入.与明楼对视一眼.微微颔首.一切尽在不言中.新的联络员已经到达.联络点也重新安置妥当.

“小晴呢？”

“在浴室洗澡呢.”

“洗澡？”郑冉诧异.随后她询问“她一个人？”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郑冉有些不安.在医院她见过太多太多自杀的病人.浴室.是自杀的最好的地方.因为浴室能让人自杀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郑冉连忙走向浴室.身后的明镜等人细想也反应过来.也忙起身跟踪郑冉快步走向浴室.

“咚咚咚”郑冉敲门“小晴.需要帮忙么？”

“咚咚咚”郑冉又敲了三下“小晴.好了吗？”

“小晴！你没事吧？你说话啊.”郑冉拧了拧门把.却发现里面锁住了.她心里更加肯定了这个想法.连忙扭头“钥匙！钥匙呢！”

“我去拿！”明台连忙转身.一旁的明诚早已经等不及.只听‘嘭’一声.便将门撞开.

只见明晴微微阖眸.正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鱼缸里的水因为不停的流动.只呈现出微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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