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潼南城和文邦相互比邻,但是距离却足有五十里地,加上川渝之地山脉起伏,不似江南都是平原,即便是文艺军全速行军,又有姚若愚以剑术强行辟路,这才在第二天黎明前赶到了潼南城。
眼见距离潼南城还有十里左右,姚若愚当即一扬手,吩咐道:“传令下去,安营休息,不得喧哗,敢骚乱者,斩!”
副将姚山闻言当即抱拳答应,随后转身就去传令。
不多时,杨仁杰和李懿霖并肩过来,还没靠近,杨仁杰已经笑道:“老妖,咱们休息一下再过去?”
“嗯,”点了点头,姚若愚望向潼南方向,虽然距离遥远,但是当他运起“观气术”后,赫然望见潼南城上方的气运混乱无比,隐隐有亡魂和火焰缭绕其上,显然是仍处于战火中。
姚若愚仔细观望了一会儿,方才淡淡道:“金人应该还没攻破潼南,让大家小心些,休息三个时辰,然后出发救援潼南。”
“好,”李懿霖答应了声,随后皱眉道,“我们来这儿帮潼南,要是广安那儿趁机进攻我们怎么办?”
“怕什么?”杨仁杰却是一拍他肩膀,笑道,“现在咱们文邦的五境可不少,还有两个六境坐镇,他广安城再有胆子,除非凑齐两个六境,否则哪敢过来?”
“不能大意啊!”姚若愚却是摇了摇头,“金国武略雄厚,虽然位于西北这种偏僻的地方,但是能和宋朝抗衡数十年不倒,高手数量绝对不少,说不定还真的能凑到两个六境。”
“那怎么办?要不咱们回去?”杨仁杰顿时大急,赶忙道。
“你忘了还有钓鱼台么?”姚若愚莞尔一笑,摆手道,“放心吧,现在文邦那儿有王立、段尊两位六境,又有萌萌哒、布衣这些军师,区区一个广安城,还翻不起什么风浪,等将遂宁军队击败,我们就可以返回了。”
三人又闲聊了一阵儿,便各自返回休息。
三个时辰后,众人重新翻身上马,这一次,他们个个马衔枚,蹄裹布,遮掩了声音后再次动身赶往潼南城。
*——*——*——*
此时的潼南城,已是战火滔天,数千金国步军围聚城下,阵前步卒持盾提刀,阵后弓手箭如雨出,压得城头士兵根本冒不出头,只能够不时推下滚木、火油等物来阻挡阵前步卒的攻势。
此次来袭的遂宁大军共有八千余人,除了前方两千步卒与两千弓手外,还有四千骑军列阵在后,骑军前排为首的二人,正是遂宁城主完颜轰和城防将军完颜鸣。
金国地方城池的官员设立与宋朝相似,城主负责城池文政,城防将军掌管城防军队,二人多是异姓兄弟,尤其是边境之地的城池,城主与城防将军的名字都是金国皇帝御赐,是以少有二人心不齐的情况。
凝视了一会儿,完颜鸣忽然咧嘴道:“宋人还是有些骨气的,都三天了,居然愣是没有一个人投降,大哥,你说等等破城后,要不屠个城玩玩?”
完颜轰浓眉一扬,失笑道:“好啊!这次儿郎们损失不小,个个都憋着火呢,咱们要不比试比试,看看等会儿谁杀的人多?”
完颜鸣哈哈一笑,拍了拍腰间马刀:“大哥你那锤法杀人可以,但是要比速度,恐怕没我快吧?”
完颜轰挠了挠头发,嘿嘿笑道:“这次可就不一定咯。”
二人正说话的时候,前方已经有数队金兵杀上城头,与宋兵杀成一片,顿时先前城头上的火油、滚木的势头就是一停。
城下金兵见状当即兴奋起来,纷纷沿着木梯向城头爬去,同时更有数队金兵提着撞木冲到城门前,奋力朝着铁门撞去。
眼见要攻下城头,完颜轰顿时虎目一亮,扬声喝道:“城门将破,儿郎们听好了,破城后,屠城一日,所有收获都归自己所有,斩潼南城主者,赏金百两!”
听见完颜轰的喝声,金兵们愈加兴奋,犹如打了鸡血般疯狂杀上前去,城门前的数队金兵更是扛着撞木来回不停地连连撞击,足足十余次后,那城门终于轰隆一声,当中位置被撞出了一个窟窿。
正当金兵攻势愈加汹涌之际,城墙上忽然浮现出一道道褐色灵光,或蔓延,或扭曲,转眼间就化为一道道如似虎纹的灵纹,将偌大城墙尽数覆盖。
“西北蛮夷,安敢侵我大宋疆土?”
“崩!”
轰!一股磅礴大力陡然凭空爆发,城头上的数十金兵无一例外地被尽数掀飞,从十余丈高的城头纷纷摔下,一个个都是摔成了肉酱。
“杨忠信!”瞧见这一幕,完颜轰顿时勃然大怒,厉声道,“你敢动手?信不信我们屠了你这潼南城?”
“尔等蛮夷不是已经打算屠我潼南么?既然如此,我杨忠信又何惜此躯!”
当反问声响起的时候,一名白衫书生已经出现在城头,他握着一面绘有褐色虎纹的纸扇,眼神冷漠地遥望向完颜轰与完颜鸣。
“哈哈!好!”完颜轰怒笑数声,随即一提身旁战锤,喝道,“鸣,咱们上!”
早已怒目赤红的完颜鸣当即应和一声,左手提缰一抖,右手则快速拔刀高举,霎时身后四千铁骑中一股军势冲起,如火似烈,尽数灌入刀锋之内,将他一身真气不停加持增幅,转眼间他已从最初的五境四重,达到了五境七重。
同样高举战锤的完颜轰也是从身后铁骑内汲取出一股军势,将自身推至五境八重。
随着二人策马而出,身后四千铁骑纷纷拔刀策马,一并冲锋上前,四千零二人排列成阵,顿时犹如一股钢铁洪流向着潼南城冲去。
前方步卒与弓手早已在队长的吩咐下四散开来,让出****,让身后四千铁骑从容加速,百余丈距离,在完颜轰和完颜鸣两位五境的带领下,遂宁铁骑已是奔势如雷,方圆百里更是颤如地震。
瞧见城下铁骑冲来,城上宋兵更是个个面色发白,数日连续不断的杀伐,纵然这些都是边境身经百战的精锐,此刻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哪里受得了有两位五境与四千铁骑的气势冲击?
距离城门还有十丈之际,完颜轰忽然手腕一抬,精铁战锤如似陀螺般连续转动数圈,随即狠狠掷出,高达五境八重的真气加持下,这战锤如似炮弹般破空飞出。
只听得轰隆一声,那战锤与覆盖住城墙上的虎纹灵阵狠狠一个碰撞,霎时整段城墙都是一震,城头上一众宋兵根本站立不稳,个个踉跄狼狈,而那白衫书生杨忠信更是口喷鲜血,狼狈地后退了数步。
不过激撞过后,城墙上的灵纹却还未破碎,顿时宋兵们纷纷目露喜色。可是下一刻,完颜鸣也是一声厉笑,手中马刀自下而上一个挑斩,炽烈刀罡汇聚着身后四千铁骑的磅礴血气与浩瀚战意,悍然劈斩在那光芒已经暗淡大半的灵阵上。
连续两位五境的出手,虎纹灵阵终于到了极限,在那刀罡下彻底爆裂破碎,连同后方城门也是轰然垮塌,露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完颜轰见状当即狂笑数声,一抖缰绳便是继续向前,身后铁骑则是再次加速,紧跟着完颜轰一起朝着那崩塌的城门冲去。
看见这一幕,杨忠信不觉脸色愈加苍白,若是让这些铁骑冲入进来,完全就是虎入羊群,城内早已达到极限的士兵们根本挡不住这群金国虎狼。
身为边境重城,除了他这位城主外,潼南本来也有三位五境坐镇,可是一人在最初金国突袭的时候,已经被曼陀罗刺杀身亡,余下二人也在先前数日的城战中一死一伤,伤的那个几乎连动都动不得,所以如今的潼南城,仅有他一位五境。
本以为仗着城中布置数年的灵阵,自己还能勉强抵挡两位五境,却不想这二人凝聚军势后,实力根本不输自己多少,联手之后瞬间就破了自己的灵阵。
“暗夜龙骑,冲阵无双!”
正当遂宁铁骑要冲入城中的时候,东面丘陵内突然一阵震颤,一支从人到马皆是黑色的铁骑忽然从中掠出,如似雷驰般地从侧翼插入了战场。
因为要给遂宁骑军让路,所以此刻战场两侧的都是步兵,哪里挡得住暗夜龙骑这种顶级铁骑,只是一轮冲锋,上千步卒已经战死过半,余者也是满脸仓皇,四处逃窜。
暗夜龙骑方才冲过,丘陵内又是一阵震动,这次冲出的则是一支三千人组成的骑兵,莫看人数与煞气不及暗夜龙骑,但是这支骑军的奔袭速度却远胜前者,明明是落后十余息时间出现,但是方才起步冲锋,竟然已经追到了暗夜龙骑的右侧,与之并肩前行。
“这是……文邦的暗夜龙骑?”
完颜轰回头扫了眼,猛然回忆起那支黑甲骑军的来历,不禁咆哮道:“完颜咆是吃屎的吗?居然连文邦出兵了都不知道!”
看见自家步卒被疯狂屠戮,完颜鸣不禁怒目尽红,厉声道:“大哥你继续攻城,老子去对付他们!”说话间,他已经调转马头,身后四千铁骑内随即分出一半,与之汇聚转向,迎着暗夜龙骑冲去。
“二弟不可!”完颜轰见状顿时大急,只是完颜鸣转向的突然,骑兵速度本就极快,只是一个耽搁,完颜鸣已经领着二千骑兵冲出数十丈,已经来不及阻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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