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贾似道误国,蒙古侵略者亡我之心不死,一层恶战又将开始,史炤义愤填膺,就说要加强钓鱼城的防守,只怕有更大的战争要爆发。
“是的,我们回来的路上到处都是敌人,翻山越岭走的旱路,到了长江上游才敢坐船。”
“他们的皇帝死在我们手下,他们整甘罢休?一定要决一死战,到时候,恐怕男人女人都要上战场了。”史炤长叹一口气,跟着对她说,“我把娇娇给你吧!你好歹教她点武功,免得到时候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被人抓了俘虏。”
从钓鱼城建筑,到钓鱼城的防守,史炤已经为之奉献了他的青壮年时代,现在又要让他的孙女儿来学武艺,听那丫头的名字就有些柔弱,又长得胖了一些,不是学武艺的好材料。
青苗就有些嗔怪:“史大叔,您老人家那么高的武艺,怎么不传授给孙女儿?她哪里需要出来跟我们这些三脚猫学?”
“自家的人教不好,向自家人学不好,交给你,以后组建一支娘子军。我去叫她来。”话一说完,他就走了。
望着老将军的背影,青苗顿生敬意,钓鱼城固若金汤,就在于有这些保家卫国的将士啊!
“谁让你们在这里搭盖灵堂的?”
一个尖利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青苗扭头一看,是马府的奴仆,与走在后面的马元帅相反,尖嘴猴腮的,便没有好气地说:“我们王府的管家过世了,搭个灵堂关你什么事?”
“不用说这片坡在将帅府跟前,就是整个钓鱼城都在我们县令的管辖之下,岂是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
青苗双手叉腰,怒目圆瞪,存心提高了声调,讲给后面人听:“你的主子只是为民做主的,只是保家卫国的,他不是这里的地主,狗仗人势的家伙,有多远滚多远!”
这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啊!马千不能装作听不到了,见这个女人虽然穿得光鲜,但不施粉黛,头上只有一只金钗,也没有别的装饰,不过一个上等丫鬟而已。踱步过来,收敛起一贯挂在脸上的微笑,沉着脸说:“就为一个管家,还要给他办丧事?未免小题大做了吧!”
“管家怎么了?”马青苗知道这是钓鱼城的主帅,与他针锋相对,“他也是我们王家的重要成员,还曾经屡立军功,无疾而终,送他老人家一程,风风光光上路,有何不可?”
如此抬举一个家人,可能她是他女儿吧!大清早出门,坡道侧面出现一座灵堂,真是晦气。出口不逊,缺少管教,太丢自己面子了,与这样的人计较,有失自己身份,马千对她不屑一顾,只扭头对自己的随从说:“找他们家的主人说话。”
随从还没发言,马青苗哈哈一笑:“马大人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我就是王家的主人,王安节是奴家的夫君,有何见教?”
“啊?”马千大吃一惊,知道王大人到京城去了,王家公子出川战死了,还有些家眷在合州被杀害了,王府却是这个女人当家,我怎么没见过呀?
尽管是隔壁邻居,但司马千没上山的时候,王坚已经让出当中的元帅府。前后县令交接,都忙于公务,青苗打算出川,深居简出,然后女扮男装,跟着王坚到临安去了。马千到钓鱼城来,为人处事为将士们不喜,只有公事公办,无人与他私聊。王府家中的女主人出门还是回来他一无所知。
此时,看这女子嚣张跋扈得很,打狗还得看主人,不想与她计较,就要离去,想想不甘心,又说了一句:“妇幼之家少个主管也是凄惶,看在你是未亡人的份上不再追究,赶紧出丧为是。”
“谁亡了?哪个是未亡人?”砍脑壳的,诅咒我丈夫死吗?青苗暴跳如雷,指着他鼻子大骂,“我丈夫活得好好的,我去京城已经把他找到了,你凭什么骂我是寡妇?诅咒别人的不得好死,死他一家……”
青苗骂得兴起,毫无忌惮,被带着孙女而来的史料将军阻拦了:“安节夫人,少说两句吧,不要吵着亡灵,我们来给他上香了!”
啊?一个把自己都不放在眼里的老将军,居然来给一个老家人上香,钓鱼城的民风习俗让马千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有了梯子下台阶,趁势抽身,还招呼了一句:“史将军,有军务商议——”
“你走你的!”史炤头也不回,带着孙女儿进了灵堂。
当父亲在半山腰灰溜溜的时候,儿子刚出门,凤儿就冲上去了:“好你个姓马的……”
马顾郎吓了一跳,挤了挤眼睛,扭头对身后的跟班说:“下面那里盖个棚子干嘛?好像有什么麻烦事,你赶紧去看看。”
随从瞥了凤儿一眼,赶紧往下面跑去。马顾郎这才转身,还没来得及说话,凤儿已经揪住他:“昨天晚上居然把老娘关在门外,敢做不敢当是不是?你他妈的拔屌不认人了?”
马顾郎涎着脸,对着凤儿轻轻地说:“你个蠢丫头,害得老子想死了。”
他一边说着,两只手也不闲,伸到她胸脯上下其手,顿时软化了凤儿的强悍,满脸通红,如熟透的桃子一般,脸上还有茸茸的细毛,放了揪住对方的手,捂住了脸,嗔怪地说:“哎呀,也不怕给人看见?”
“要怕人看见,干嘛昨天不跟我回去?”
说着,又在她挺拔的**上捏了一下,担心她叫出来,还四周望望,没想到她只是嘻嘻一笑:“你干嘛关了大门不让我进去?”
“前天一夜没睡,昨天又与你亲热半天,我可累死了,回家就睡得像死猪一样,我怎么晓得你在门外?”见她扭捏作态,顿时性起,“现在跟我进去吧!”
有心想进去,可是王家刚死了管家,自己就是小姐的左右臂膀,家里一大摊子事,怎么走得掉?再有,好歹自己也是没有出阁的大姑娘,就是小妾,也要有个礼行吧,又不是条狗,人家唤一声就进去了。
如果说昨天晚上还迫不及待想去马家,回到王家,看小姐等着自己拿主意,把自己当个人物,也不能太轻贱了,反而要拿捏一下:“就这么随随便便进去我算什么?”
“还要我八抬大轿来抬你吗?”
“你对你家说了没有?”
“那你对你家主子说了吗?”
“好事不在忙中取,”凤儿终于冷静下来,“我们老管家死了,等老家人下葬之后,你到我们王家来提亲吧!”
“好的好的,我一定会去提亲。”
凤儿回到王家,一早上心神不定,吃过早饭,洗碗还打碎了一个碗,终于等到马顾郎,才说几句话,就被他一捏一弄花言巧语就蒙混过关。
其实,马顾郎心中暗喜,根本不把昨天的事儿当个事儿,玩玩而已。凤儿敲门的时候他正在吃晚饭,家人来报告,父亲还问他怎么回事?
他反而说:“王家那个丫头失心疯,非要嫁给我不可。”
“其有此理。”马千还劝儿子别理她,“要给你说史将军的孙女儿,你当初还嫌胖了,这丫头一副蠢相,你也看得上?”
马顾郎连连称是,说还是史小姐好,让下人把大门紧闭,不要理睬。
现在早上要出门,遇到了被纠缠不休,这才发现不是好对付的。
正在敷衍着,坡下面走上来一个男孩子,身后跟个女子,那娇娇小小的身材,怎么跟前天晚上的人那么相仿?低声问了一句:“凤儿,来者何人?”
凤儿回身一看,不好了,小姐带着小公子从灵堂回来了,做贼心虚,赶紧迎上去:“就等你们回来,我也去给老管家烧炷香磕个头。”
他们两个怎么在一起嘀嘀咕咕的?马青苗疑惑,不想暴露,毕竟前天晚上才惩罚了这个马公子,一说话要露馅吧。可是左右邻居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总会发出声音让对方听见。但是昨天晚上装妖作怪,是憋着嗓子说话的,发出细细的,尖尖的,娇娇的声音,现在要恢复本色了。
于是用有点粗哑低声问:“家里一大堆事,你还有心在与什么人扯闲话?存心勾引年轻男子么?”
她本来是惯常指责凤儿的话,无意之间戳中两人要害,一对男女马上各自退了一步。
凤儿连忙撇清:“小姐,你说什么呢?我是那么下贱的人吗?”
如果前天晚上不是她,这女人我没见过,怎么认识我呀?马顾郎要试探一下,干脆上前弯腰致礼:“是王家少夫人吗?在下马顾郎有礼了。”
“啊,是元帅府的马公子吧?”青苗低眉敛首,道个万福,“王家男主人都在远方,还请元帅府多多关照。”
马青苗今天穿的一套藕色衣裙,皮肤显得白了一点,在山路上,在山洞里,都只有一盏灯笼照明,眉眼似乎相似,但也不敢确认。但见这个女子板着面孔,不苟言笑,与前晚上那么风骚的美人截然不同。这是王家的主母,她即使丈夫死了,公公也是在朝廷当大官的,不会深夜外出,独自一人走山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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