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辛良人是个时而清楚时而糊涂的女人,看问题几乎看不到本质,这是优点,也是缺点,所以她常常领略不到你对她的好。而你,做事说话方面,不愿说的太明白,也不愿做的太明显,这样的说话做事的方法,撩妹还可以,可撩到手了之后,对方又会没什么安全感。”
“不要小看了女人,这种生物是一种,在你因工作挂她电话不回她短信的时候,能联想到你一百零八种死法并且哭到死去活来的神奇物种。这,是二。”
话罢,周晋竖起三根手指,咧嘴不怀好意的笑笑,“我这还有三,你要不要听?”
白九将烟蒂掐灭,正眼看着周晋,抿唇,示意他继续。
“你自以为是的,美其名曰为她好的隐瞒,这是三。”
“现在不是告诉她的时候。”
周晋笑, “那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才是告诉她的时候?”
“按照你做事一贯方式,应该是想自己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一个人解决好了,才会不痛不痒的告之。老九,爱情需要经营,不需要你一个人去出风头。如果是五年前,你这样做,辛良人没准会感谢你,可现在,唯恐辛良人会甩你一个大巴掌。”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不管你有多强悍,一个人,是结不了婚的。”
周晋的话不无道理,白九却因他的这番话,皱起了眉,“我不想把她牵扯进来。”
“我知道,可她,早已被牵扯,而且很多事,因她而起。”
莫了,周晋转过身,继续对着电脑,敲击着键盘,做出陈词,“因为在乎,所以你的事,她要插足,因为在乎,所以不管什么事,她都不想被你撇下。”
啪嗒——
门外传出一声轻响,白九本想出去看看,可周晋却拦住他,一边起身,一边面露狰狞笑意,“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偷窥狂,正好老子今天工作不顺,抓来暴打一顿先!”
出门不出十秒,门外便传出一记尖锐喊叫。
白九挑眉,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
像是拎小鸡崽一样,黄桃被周晋拎进屋,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像是刚过门的小媳妇。
“说,为什么要偷听!”
面对周晋凶悍的模样,黄桃有些不知所措,眼泪汪汪望向白九,企图求救。
结果,周晋挡住他求救的视线,不依不饶道,“赶紧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我来给你送饭……”
瞅着两手空空的黄桃,周晋深吸一口气,举起了手,“还说谎,信不信我他妈抽死你……”
“晋哥哥……”低着头,黄桃将自己的上衣拉起来,然后把放在肚皮上的饭盒拿出来,小声道,“我真的是来给你送饭的……你最近工作忙,经常忘记吃饭,所以我,我下班后回家,从家里拿了点……”
对此,周晋哭笑不得,“送饭就送饭,你丫把饭盒放肚皮上干嘛?”
“我家离这远,虽说饭盒是保温饭盒,但我不放心,怕凉了……”
“那你干嘛一早不进来?”
“你和白九哥哥谈事情,我怕打扰到你们,就在门口蹲了会儿,结果脚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碰倒了花盆……”抬起头,黄桃一脸诚恳,“晋哥哥,我真的是来给你送饭的,我没有偷听。”
对此,还举着手的周晋,无奈了,“黄桃呀,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很尴尬?”
“对不起……”
得,更尴尬了。
无视周晋的尴尬,白九起身,欲走。
周晋欲哭无泪,“老九,吃点再走吧!”
“不了,我还有事儿。”
“老九,你忍心看我置身于如此尴尬的工作环境?”
“忍心。”
走到门口,白九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转过头来,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了,黄桃是托关系走后门进来的。”
“早就猜到了。”
“她是陆军总司令牧灏的表妹。”
“表妹?”周晋瞪大眼睛,扭头看了看双颊染红的黄桃,又看了看一本正经的白九,立马仰天长啸,“我操!你们玩儿我呢?”
其实这件事,怨不得白九,因为他并没有参与其中。
要说这黄桃托关系走后门到情报部工作的缘由,还是周晋自己的做的孽。
大概三年前的一次庆功宴上,周晋带了两个漂亮的小妹妹过来,中间他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便让牧灏帮忙给那两个小妹妹安排个座位。结果在安排座位的时候,牧灏的老婆看见了这一幕,于是整整一晚上,牧灏的老婆都没有给牧灏好脸色看。
后来,周晋回来了,牧灏要他给自己洗白,结果周晋故意越描越黑,直接导致牧灏晚上连家门都进不了。
这说来也巧,当天牧灏她老婆带了自己的小表妹,也就是黄桃,瞅见了周晋,居然有些小喜欢。可黄桃生性腼腆,又是第一次动了春心,便不好意思说出口。
再后来,黄桃大学毕业,结果她出人意料的,放弃了让人眼红的工作,求牧灏让她进情报部工作。
所说是自己老婆的表妹,可自家老婆喜欢这个小表妹,牧灏自然也是关照有加。在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后,答应了她的请求,但有一点,那就是要女扮男装。毕竟,周晋可是出了名的,最能干的,夜场泡妞小百科。
捧着饭盒,周晋看着黄桃,百感交集。
黄桃低着头抿着唇,好半天之后,才柔柔弱弱道了句,“对不起……”
说完,便跑了。
周晋愣在原地,回过神后,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怒道,“操!咋没去追?怂货!”
离开情报部之后,白九直径回家,他想和辛良人好好谈谈。
站在楼底下,白九抽了三根烟,然后走进电梯。
大概是闻惯了血的味道,刚出电梯门,白九便察觉到了空气中飘散的甜腥味,打开房门之后,屋内的景象,让他的心,猛的一沉!
光洁的地板上,除了之前被辛良人摔落在地上的碗,还有一滩凝固的血迹和一些凌乱的血脚印。看大小,是个男人的脚印,但眼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辛良人在哪?她怎么了?
屋里,已经没有辛良人的身影了,她的手机还在屋里充电,上面还有刺目的斑斑血迹。
拿着辛良人的手机,白九再度进入电梯,去到门卫室,如果辛良人离开,这里一定会有记录。
“哦哦哦!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小姑娘!晚上八点左右的时候,一个男的,没有登记,就冲了进去。我叫了保安,结果他之后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姑娘出来,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看他模样是来救人的,就没有多问……”
不等门卫把话讲完,白九便离开了,坐上车后,他发动引擎,然后查看辛良人手机上的通讯记录。
他敢肯定,辛良人打电话求救了,只是,没有打给他而已。
这个脾气倔的像头驴一样的女人,苦头还没有吃够!
给通话记录上面最后一个号码打过去,对方没有接,白九有些沉不住气了,立马开车。
……
京都市人民医院。
眼下,躺病床上的辛良人,有着让人揪心的苍白。
她的脸很小,只有巴掌多一点儿,半边脸陷在枕头里,半边脸被发丝掩住。身上盖着白色薄被,纤细无力的手腕露在外面,她刚打完点滴,手背上还有绷带。
在毕方眼里,若不是辛良人那因呼吸而一下扩张一下收缩的鼻翼,他定会以为,床上躺着的,是一具尸体。
其实,在看到辛良人的那一瞬间,他真的有种感觉,感觉辛良人快死了,他要永远失去她了。可还好,上帝是眷顾他的,没有让辛良人离开他……
“良人,我想你应该不记得了……嗯,你肯定不记得了。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是这个样子的,就好像死掉一样,那个时候,你把我吓坏了,因为我从未遇到过死人。可那个时候,你的求生欲很强,就在我要走的时候,你伸手拽住了我的裤角……”
拉着辛良人的手,毕方不停的絮叨,“你肯定不知道自己当时使了多大的劲儿,差点,差点就把我裤子给拽下来了……良人,这一次你醒来,可不可以就像那一次你醒过来一样,说要嫁给我,可以吗?”
嫁?
嫁给谁?
身上很痛,脑袋很重,辛良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动不了,可她心里却很清楚。
旁边说话的人是毕方吗?
真够吵的……
凌晨三点左右,有个戴口罩的护士端着医用托盘推门进入辛良人的病房,看见毕方后,微微一愣,随即问道,“你是病人家属?”
毕方点头,“护士,她怎么样?”
“因摔倒造成的先兆流产,得好好休养一阵子。”说完,护士放下手中的医用托盘,将里面的吊瓶挂起来,看样子,是要给辛良人打点滴。
毕方不解,“刚刚不是打过点滴了么?而且针头都拔掉了。”
“这是营养液,因患者身体过于虚弱,所以临时加上的。”
护士将针头推入辛良人手背,并用绷带固定,然后端起医用托盘,转身欲走。
“等等!”
身形一顿,护士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看着床榻上容颜憔悴的辛良人,毕方问道,“她昏迷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是不是因为身体虚弱?”
“是。”
“那现在输了营养液,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八点会有早班护士,如果到时候还没醒,就让她看看。”
“好。”
看着护士离去的背影,毕方皱起了眉。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生活环境导致的警惕性太高,还是辛良人憔悴的样子让他不安,总之他的心,静不下来。
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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