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

水晶吊灯折射着香槟色的光晕，宴会厅内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季锡禾站在甜品台旁，指尖捏着一颗沾着金箔的马卡龙，目光却穿过人群，落在不远处的裴霁身上——准确地说，是落在裴霁身旁那个男人身上。季锡禾心中暗想“这人应该就是那张照片里的那个吧…”

那人穿着剪裁考究的浅灰色西装，眉眼温润，笑起来时眼尾有细小的纹路，是岁月沉淀出的优雅。他正微微倾身听裴霁说话，手指偶尔轻碰酒杯，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折射出低调的光。

季锡禾眯了眯眼，将马卡龙放进嘴里，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那是周叙白，"林妍不知何时站到他身边，声音压得很低，"裴总监的初恋。"

季锡禾的指尖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又拿起一颗马卡龙："哦？"

"他们大学时在一起四年，"林妍轻声道，"分手是周叙白提的，他要出国深造。"她顿了顿，"裴总监当时......不太好。"

季锡禾慢条斯理地咀嚼着，目光始终没从那边移开。裴霁的表情很平静，但肩膀的线条比平时放松——那是他面对极少数信任之人时才会有的状态。

"现在呢？"季锡禾问，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

"周叙白去年回国结婚了，"林妍看了他一眼，"对象是个法籍华裔。"

季锡禾的睫毛颤了颤，突然笑了。他放下餐盘，整了整西装袖口："我去打个招呼。"

林妍想拦，却被他一个眼神钉在原地——那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哪有半点平日里的乖巧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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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霁正听周叙白讲他在巴黎的见闻，肩头突然一沉。

"裴霁，"季锡禾从身后贴上来，下巴搁在他肩上，声音软得像融化的蜜糖，"我找不到你了。"

他的手臂环住裴霁的腰，指尖似有若无地摩挲着西装布料下的皮带扣——这是个充满占有欲的姿势。

裴霁侧头，对上季锡禾湿漉漉的眼睛，那里面的委屈几乎要溢出来。但他太了解季锡禾了——那微抿的唇角，绷紧的下颌线，无一不在昭示着这小疯子正在极力克制什么。

"周叙白，"裴霁平静地介绍，"这是季锡禾。"

周叙白微微一笑，伸出手："久仰，我看过你的摄影展。"

季锡禾盯着那只手看了两秒，才慢吞吞地握住："周先生好。"他的声音甜得发腻，"裴霁经常提起您呢。"

裴霁挑眉——他从未在季锡禾面前提过周叙白。

"是吗？"周叙白失笑，"希望不是什么坏话。"

"怎么会，"季锡禾歪头，黑发扫过裴霁的侧脸，"他说您是他见过最温柔的人。"

空气微妙地凝固了一瞬。

周叙白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突然了然地笑了："你们......"

"男朋友。"裴霁干脆地承认，手臂环住季锡禾的肩膀。

季锡禾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软绵绵地靠进裴霁怀里，指尖却悄悄掐住了裴霁后腰的软肉——用力到几乎要留下淤青。

"恭喜。"周叙白真诚地说，举起香槟杯，"我敬你们。"

三只酒杯在空中相碰。季锡禾抿了一口就放下杯子，突然拽了拽裴霁的袖口："我有点头晕。"

他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呼吸也比平时急促——裴霁知道这是季锡禾演戏时的标配表情，但他还是配合地揽住对方的腰："失陪。"

周叙白笑着点头："照顾好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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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台上，夜风微凉。

季锡禾一把推开裴霁，背对着他撑在栏杆上，肩胛骨在西装下绷出锋利的线条。

"演够了？"裴霁问。

季锡禾没回头，声音冷得像冰："他碰你哪了？"

"什么？"

"刚才，"季锡禾转身，眼神阴鸷，"他碰你哪了？"

裴霁这才注意到季锡禾的右手一直紧握着——指缝间有血丝渗出，显然是刚才自己掐的。他皱眉抓住对方手腕："松开。"

季锡禾倔强地抿着唇，直到裴霁强硬地掰开他的手指。掌心四个月牙形的伤口正在渗血，混着香槟酒液，一片狼藉。

"疼吗？"裴霁问。

季锡禾突然红了眼眶："疼。"

这个字像某种开关，裴霁低头吻住他，力道大得几乎算得上撕咬。季锡禾不甘示弱地回咬，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分开时，两人的呼吸都乱了。

"他是过去式，"裴霁抵着他的额头说，"你是现在。"

季锡禾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笑了："我知道。"他舔掉唇上的血珠，"但我就是想听你亲口说。"

月光下，他的眼神清明锐利，哪有半点醉意。

裴霁无奈地捏了捏他的后颈："小疯子。"

季锡禾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的。"

宴会厅内，“周叙白”远远看着露台上相拥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他转动无名指上的婚戒，给远在巴黎的双胞胎哥哥发了条消息：

“见到裴霁了，他有男朋友了，但是，哥，你还要我帮你找他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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