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篇（终章） 章回十四 血色凌霄

凌霄宫的蟠龙金柱映着残阳血色，萧璟逸玄色龙纹广袖掠过姜绪衍眼角红痣，五指狠狠扣住他雪缎般的五指按在紫檀案上。

玉冠坠地碎成三瓣，清冷矜贵的亡国之君被迫仰头，露出右眼尾那点朱砂痣，在苍白面容上灼如泣血。

却仍是不肯低头。

"皇叔这双杏眼终年无波，倒让朕想起姜国城破那日呢。"

暴君指腹碾过那颗红痣，笑声里裹着淬毒的快意，"你跪在朕马前说'姜国气数已尽'时，眼底也是这般春色。"

姜绪衍广袖中的水猛地捏紧，冰冷笑意比碎玉更冷："

陛下可听过困兽犹斗？"

突然发力挣开萧璟逸的手，染血唇角讥诮扬起：

“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萧璟逸踉跄跌坐在龙椅，望着被铁链锁住脚踝的猎物，忽然爆发出癫狂大笑。鎏金烛台映着他眉间戾气，阴鸷面容半陷在阴影里："你以为陆颂淮的兵符从何而来？"指尖挑起案前密报甩在姜绪衍脸上，"朕什么都知道！"

萧璟逸自他审问乔邈之那晚便大概猜到了陆颂淮他们的计划。

不就是 ，兵变夺权，逼他退位嘛？

三年的帝君，其实他也当够了。

就让他们一次吧。

子夜惊雷劈开皇城阴云，陆颂淮银甲染血踏过三百级汉白玉阶。直奔凌霄宫的大门，门外正候着的礼部尚书严玉溪，眼眸映着冲天火光，含着淡淡的柔光，依旧是一身病气。

尚书绛紫官袍在风中猎猎如旗："将军可知此剑饮过多少忠魂？"话音未落却被挚友剑锋抵喉，少年将军眼尾猩红似要沁血："严尚书若再拦路..."

话没说完 便被一道懒散的声线打断。

"陆小将军威风得很。"萧璟逸慵懒倚在龙柱上，玄色龙袍大敞露出锁骨狰狞刀疤。

他随手抛出一卷明黄圣旨，正落在陆颂淮战靴前："你不是总惦记镇国大将军叶牧遥的去处吗，五年前叶牧遥根本不曾回朝，他尸骨早烂在漠北黄沙里啦。”

陆颂淮瞳孔骤缩，剑尖刺入青砖三寸。记忆里那个月夜轰然倾塌。

银甲将军叶牧遥临行前解下虎符塞进他掌心，冷峻眉眼难得温柔：

"颂淮，待我归来。"

叶将军？骗人的吧。

"陛下总爱玩这种诛心把戏？"一旁闻声跟出来的姜绪衍突然轻笑出声，铁链随起身动作铮鸣。他拾起圣旨细细端详，忽然将残卷掷向烛火："可惜在姜国太庙..."红痣随冷笑轻颤，"先帝也是这般骗我饮下鸩酒。"

萧璟逸眼底猩红更甚，劈手掐住他咽喉拖到窗前。暴雨裹着血腥气卷入殿内，万千火把照亮皇叔苍白面容："看啊！你苦心教导的陆小将军正在屠戮你的子民！"突然贴着他耳畔呢喃："就像当年朕屠尽姜国王室..."

姜绪衍猛然转头，杏眼终现裂痕。五年囚禁岁月里，他第一次露出近乎悲悯的神色："萧璟逸，你当年在太学院临的诗书，墨迹还未干透吧？"

暴君身形剧震，恍惚看见十五岁那个夏夜。母妃血溅素纱屏风的画面与眼前火光重叠，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

他突然夺过陆颂淮佩剑，剑锋划过脖颈时竟在笑，笑声凛冽又癫狂

："这局棋...终究是朕赢了。"

鲜血喷溅在盘龙金柱上，萧璟逸最后望向姜绪衍的眼神，恍如回到在学堂里的某些日子。

姜国储君执笔教他写"河清海晏"，他偷偷将"逸"字藏在"璟"字阴影里。可惜后来，那四个字终究浸透了血。

萧璟逸心里其实是高兴的，因为他看见姜绪衍那双杏目里竟罕见的流露出了慌乱。

是为了他 。

他 闭上眼睛喜滋滋的想。

皇叔 ，我要走啦，你总是那么厌恨我，瞧不起我。

临死前没在你眼里看到厌恶，也算是死的安心。

一代帝君就此陨落。

陆颂淮跪在血泊中疯狂翻找圣旨残片，银甲染成暗红。严玉溪叹口气想要搀扶却被甩开，清列犀利的黑眸映着挚友寸寸灰败的面容："他出征前说...说会带着西域葡萄种回来..."

宫门外忽起骚动，一个不知名的将士捧来布满裂痕的青铜剑。

剑穗上两颗东珠沾着漠北风沙，

正是叶牧遥从不离身的佩剑。

陆颂淮突然发疯般大笑，剑锋划过手腕时想起萧璟逸最后的耳语：

"活着比死更痛吧？"

姜绪衍漠然踩过满地狼藉，铁链在青砖上拖出刺耳鸣响。他弯腰拾起半幅焦黄字帖，依稀可见"万家灯火"四字。雨幕深处传来新帝登基的礼乐，混着旧朝遗老的恸哭，在血腥中谱成王朝更迭的哀歌。

总算结束了。

他凝视着地上暴君的尸体。

萧璟逸死时依旧是嘴角带笑的。

他看见。

母妃的藕荷色裙摆扫过青石板，十岁的小太子萧璟逸举着糖画追进御花园。蝉鸣声里忽然传来金戈之音，转身看见父王亲卫提着滴血长剑。

血色千传轮回。

这一次，糖浆融在掌心，十八岁的他抱着母妃逐渐冰冷的身体发誓："儿臣定护这山河无恙..."

陆颂淮跪在地上，紧紧握住不知何年的圣旨的笔迹。

上面写。

“镇国大将军含恨自刎。”

他不可抑制的想起那日，

银甲将军卸下威严，月光勾勒他侧脸英挺轮廓。

青年面庞朗若清月，长眉微挑，鸦睫下一双秋水湛湛的眸子注视着陆颂淮。

一改往日板着一副面孔正气凛然的样子。

陆颂淮红着脸想要帮他系好披风，指尖碰到喉结时被突然握住。

少年人一脸惊异的看向被自己视为偶像一般的人物竟握住自己的手！

叶牧遥叹息着将少年按在胸口，轻声道

"待我得胜而归，我……”

后面的话被夜风吹散在城楼旌旗间，成为永远悬在岁月里的残章。

陆颂淮追上去想要让他重复一遍，从来公事公办的人竟难得的开了一次玩笑。

叶牧遥只眨眨眼睛，表示回来再讲。

便策马而去，只剩陆颂淮呆呆的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只可惜，两段故事，皆以遗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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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 不要怕啊，我就只是打算开个重生梗。

主要是萧璟逸作恶太多，有点洗不白啦。。。

重活一世 ，看他如何弥补吧哈哈哈哈。。

也许每个配角都能是好结局的。

多嘴一句。

他真的欠他皇叔姜绪衍太多太多

走了走了 ，有灵感就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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