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1:零零碎碎
超小超大

番外七

长顺一脸严肃,凑近李云墨低声说道

长顺:“公子,刚才那位姑娘一直跟着咱”

此时,来顺正一脸开心地在一旁瞧着戏台上的表演,嘴里还时不时跟着哼唱几句

李云墨:【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嗯?”

李云墨:“哪位?”

李云墨:“哦,难不成是赖上我了?”

说完,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这茶的滋味可比不上鉴查院的,少了几分醇厚

来顺:【笑嘻嘻地抢着话】“我们公子长得俊俏,小姑娘怕不是一见倾心了?”

话刚出口,就被他哥长顺抬手一个爆栗

来顺:“哎哟!”

来顺:【疼得赶忙捂住脑袋,不满道】“哥,你打我干嘛!”

长顺瞪了来顺一眼,转而看向李云墨,恭敬问道

长顺:“不知,要不要我将其赶走?”

李云墨:“哎,先别”

李云墨嘴角含笑,轻轻吐出一口气,抬手正了正眼纱,那动作带着几分悠然

李云墨:“把她请过来,我正好无聊,看看她想做什么”

长顺:“是”

便起身去请姑娘。不一会儿,姑娘便跟着长顺来到桌前

姑娘站在李云墨面前,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嘤嘤哭诉起来

李云墨见状,赶忙上前一步,伸出手虚扶,脸上满是焦急

李云墨:“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李云墨:“姑娘,起来!”

李云墨:“有什么话就说,不必这样!”

姑娘却哭得更厉害了,泪水止不住地滚落

?:“大人,您是好人,今日救我于水火,我便知道您定是能为我做主之人”

?:“我爹爹含冤入狱,恳请大人救救他!”

李云墨眉头轻皱,脸上闪过一丝不忍,语气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

李云墨:“我可以帮你,但你先起来!我不兴这个!”

姑娘这才缓缓起身,抬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李云墨看着眼前这位身姿柔弱、气质清冷的江南美人,暗暗咬了咬后槽牙,心中泛起一丝怜悯与愤慨,不动声色地问道

李云墨:“姑娘,有什么话,你且细细说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姑娘抽泣着,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李云墨听完,眉头紧锁,招手叫来顺

李云墨:“去,把这事儿给我查个清楚”

来顺领命而去,没过多久便匆匆返回,抱拳道

长顺:“公子,属实有这事儿,那姑娘她爹确实是被冤枉的”

李云墨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喃喃自语:“在此地,除了自己,恐怕无人能帮这姑娘”转而看向长顺和来顺,说道

李云墨:“这事儿咱们管定了,长顺、来顺,你们说说,咱们从哪儿入手?”

长顺:【思索片刻,说道】“公子,要不先从那负责此案的官员查起,看看是不是有人故意陷害”

来顺:【也赶紧补充】“对,再打听打听有没有证人,能还这姑娘她爹清白”

李云墨一行人昂首阔步来到江南巡抚衙门。

江南巡抚瞧着带头的李云墨,竟是个蒙着眼睛的瞎子,心中顿时生出几分轻视,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冷淡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你们是何人?来我这巡抚衙门所为何事?”

长顺:【见状,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大人,我家公子听闻此地有冤案,特来为百姓申冤”

巡抚瞥了长顺一眼,鼻孔微微出气,嗤笑一声

“就凭你们?”

“一个瞎子也敢来管我巡抚衙门的事儿?”

“莫不是来捣乱的吧”

来顺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往前跨了一步,大声道

来顺:“你休要小看我家公子!我家公子……”

李云墨抬手制止来顺,不紧不慢地抬起手,轻轻抚了抚眼纱,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云墨:“大人莫要以貌取人,有些事,眼睛可不一定看得真切”

李云墨:“这冤案,我们管定了”

巡抚一听,脸上满是不屑,提高音量道:“哼,好大的口气!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少在这瞎嚷嚷!”

李云墨察觉到对方的无礼,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冷冷开口

李云墨:【冷冷开口】“是吗?”

巡抚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安,但还是强撑着气势反问:“怎么,你还能拿我怎样?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话虽如此,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我再问一遍,您到底是哪家的公子?”

李云墨嘴角噙着笑,慢悠悠地拿出在街上随手买的折扇“唰”地一下打开,然后将扇片轻轻贴在脸上

李云墨:【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啊,皇家的——”

巡抚听到这话,瞬间联想到之前听闻京都的祁王有眼疾,出行总以物遮眼,再看眼前之人,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

不停地作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本官不知祁王殿下远道而来,实在有失远迎!!还请殿下赎罪!!”

李云墨:【神色平静,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罪倒不至于,你把那姑娘的爹重新审一下就好”

巡抚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同样满脸震惊、还没从李云墨身份中缓过神的江南美人,问道:“现在?”

李云墨:【微微颔首】“对,就现在,莫要拖延”

重新审理的过程中,案子里的漏洞一个接一个地暴露出来。没有直接证据不说,还对姑娘的爹严刑逼供。

李云墨听着供词,越听越气,差点把手里的茶杯砸在这个贪官头上,强压着火气道

李云墨:“就这般草菅人命,这案子是怎么审的?”

巡抚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解释:“殿下息怒,是下官失职,下官失职……”

李云墨:【怒目而视】“失职?”

李云墨:“这是草芥人命!”

李云墨:“若不是今日我到此,这冤案还要被掩埋到何时?!”

彻底解决这件事时,夜幕已然降临,整个江南城被黑暗笼罩,灯火星星点点地亮起。李云墨吩咐长顺和来顺去四处搜集证据,打算一回京都就参这狗官一本

他正气冲冲地想着后续的事,那梨花带雨的姑娘带着她年老的爹,又急匆匆地赶来“扑通”一声双双跪在李云墨面前,不停地磕头

姑娘和她爹哭喊道“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李云墨眉头微皱,脸上满是不赞同的神色,赶忙伸手扶起这两位泪人

李云墨:“快起来起来,我不是什么青天大老爷”

李云墨:“不过,有空的话来京都逛逛?”

李云墨:“我做东,京都监查院门口有一块碑,上面有一句话送给你们”

李云墨:“愿庆国之民,不以钱财论成败,不因权势而屈从”

说着,他顿了顿,斜眼瞟了一眼那战战兢兢的狗官,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

李云墨:【故意拖长了语调】“我想想啊,也有句话送给巡抚大人——”

狗官一听,脸上一阵白一阵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强装镇定道:“哪里哪里,殿下直说就是”

李云墨神色一凛,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狗官,一字一顿地说

李云墨:“为官者,当以民为本,清正廉洁,若滥用职权”

李云墨:“鱼肉百姓,这天理昭昭,迟早会有报应!”

李云墨:“还有,庆国之法,为生民而立,不因高贵容忍,不因贫穷剥夺!”

李云墨:“无不白之冤,无强加之罪,应当遵法如仗剑!!!”

李云墨越说越激动,最后这句,直接拿着扇子戳着巡抚的胸口,几乎是怒吼出来。

巡抚被戳得连退几步,脸色惨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殿下教训的是,下官一定铭记于心”

李云墨转头看向身后那些围观的百姓,高声说道

李云墨:“那些话都是当今圣上的意思!”

百姓们瞬间炸开了锅,纷纷跪地高呼:“皇上圣明!”

此时,远在京都的皇宫中,气氛却格外凝重。陈萍萍身姿笔挺地站在一旁,神色冷峻,宛如一座冰山。庆帝坐在龙椅上,微微眯着眼睛,手里慢悠悠地翻看着折子。

庆帝突然停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嗤笑,转头对陈萍萍说道

李云潜:“朕这个二哥啊,真是……”

李云潜:“明明有才华、有武功、有远见,你说说看,他是不是很会藏拙?”

李云潜:“这随谁?”

陈萍萍心中一凛,脸上却不动声色,恭敬地低下头,说道

陈五常:“皇家的事臣不敢议论”

他心里清楚庆帝的威严,稍有不慎,便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庆帝似乎并不在意陈萍萍的回答,又自顾自地低声问道

李云潜:“你说他在装给谁看?”

声音低沉得如同从地狱传来,不带一丝情绪。他当然不会真的期待陈萍萍能给出什么有价值的答案,不过是自言自语罢了。可这看似随意的问题,却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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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墨一直觉得自己对《庆余年》的世界熟稔于心,毕竟那些情节早已在脑海里翻来覆去无数遍

可当他真正踏入这个真实存在的庆余年世界,才惊觉书中那些未曾着墨或是匆匆略过的地方

竟是一个个难以跨越的难关。再加上自己这个彻头彻尾的外来者身份,在这片陌生土地上,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刚到江南的短短几天,他就像开了挂一般,接连破获了许多错综复杂的冤案奇案。这可全靠他平日里看古装剧和悬疑片积累下来的经验,那些烧脑剧情和推理桥段

此刻派上了大用场。他在公堂上条理清晰地分析案情,有理有据地揭露真相,百姓们围在四周,眼中满是惊叹与感激,不住地高声喝彩,称赞祁王真是个难得的好王爷,心怀天下,公正为民。

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处理完所有事务,李云墨才有空约上范建一起出去闲逛。范建自从成了家,整个人像是换了个模样,往昔那副风流倜傥

玩世不恭的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沉稳持重,举手投足间尽显成熟。两人一路有说有笑,不知不觉来到了内库建在山里的一处作坊

这里四处弥漫着独特的气息,各种机械运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李云墨好奇地张望着,对一切都充满新鲜感。

谁能料到,意外竟毫无征兆地降临。正当他们在作坊里漫步,欣赏着那些新奇物件时,突然,头顶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啸声。李云墨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裹挟着风声

电光火石间,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前,用尽全身力气将范建一把推开。巨大的冲击力让李云墨失去平衡,踉跄着向前扑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伴随着一声痛苦的惨叫

李云墨:“啊!”

他瞬间感觉到左腿像是被一把大锤狠狠砸中,钻心的疼痛迅速蔓延开来,他忍不住小声呢喃

李云墨:“好疼!”

心里清楚,这下左腿怕是骨裂了

被推想前面的范建,听到响声,迅速回过头

范小建:“殿下!”

范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脸色煞白,眼睛瞪得滚圆,满脸的惊恐与担忧。他几步并作一步,迅速冲到李云墨身边

蹲下身子,双手小心翼翼地将李云墨扶起,声音中满是焦急与关切,几乎是带着哭腔喊道

范小建:“你怎么样?”

范小建:“怎么这么傻!”

李云墨紧咬着牙关,强忍着那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的剧痛,嘴角扯出一丝勉强的苦笑,气息微弱地说道

李云墨:“老范,我没事,你没受伤就好。”

此时,他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每一颗都仿佛是疼痛的具象化,脸色也因为剧痛变得毫无血色,白得如同纸一般

范小建:“还说没事!都站不起来了!”

范建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语气中满是自责与懊悔

范小建:“都怪我,没注意到上面……”

范小建:“要是我能再警醒一点,你就不会……”

李云墨:“别瞎想,这怎么能怪你呢。”

李云墨费力地抬起手,轻轻摆了摆,打断了范建的自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可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李云墨:“快找人来,看看能不能处理一下我的腿。”

范建这才如梦初醒,赶忙扯开嗓子大声呼喊。作坊里的工人们听到这慌乱急切的叫声,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从四面八方匆匆赶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抬起李云墨,生怕再弄疼他分毫,缓慢又谨慎地将他抬到一间屋内。范建又立刻派人去请城中有名的郎中。

郎中一番细致检查后,留下了一堆医嘱和几副草药便离开了。此时屋内只剩下李云墨和范建,李云墨见范建像根木头似的杵在旁边

满脸自责与担忧,一动也不动,突然玩性大发,有心逗逗他,便咧开嘴,用虚弱但又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道

李云墨:“嘿!范大人,看在本王舍己救人的份上,给爷笑一个?”

范建这才回过神来,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烦躁地在地上来回走了两圈,双手紧握成拳,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去找罪魁祸首干架

他这副冲动易怒的模样,和多年后那个在官场摸爬滚打、沉稳内敛的中年范建截然不同,却又莫名地熟悉,让李云墨恍惚间看到了岁月的痕迹

范小建:“简直胡闹!”

范建大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些微的颤抖

范小建:“你好歹是个王爷,身份尊贵无比,我不过是个臣子,砸了也就砸了,怎么能让你替我挡这一下!”

李云墨不赞同地摆摆手,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和的笑容,仿佛腿上的疼痛根本不值一提

李云墨:“范建你别忘了,我们是朋友,从相识的那一刻起就是”

李云墨:“朋友之间就应该肝胆相照,两肋插刀”

李云墨:“这可不是什么身份地位能衡量的”

他顿了顿,看着范建依旧憋着一口气,满脸不忿的样子,又继续补充道

李云墨:“再说了,今日即便下面站的不是你,是任何一个人,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

李云墨:“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佛祖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说到这儿,他差点顺口把“阿弥陀佛”喊出来

范小建:“怪不得陈萍萍上次生气,换我我也生气!”

范建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然后甩了甩袖子,哼的一声转身大步走了出去,留下李云墨一脸茫然地坐在屋内。

怎么突然就扯上萍萍了?这事儿关萍萍什么事?李云墨满心疑惑,呆呆地望着范建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丝久违的舒坦。他靠在椅背上,除了小腿处时不时传来的疼痛提醒着他刚刚发生的惊险一幕,此刻倒也觉得这片刻的宁静格外珍贵

江南之行在范建的愤然与李云墨的受伤中,仓促又遗憾地落下帷幕。官船缓缓靠岸,李云墨眼珠子滴溜一转,一个古灵精怪的坏主意瞬间在脑海里诞生。他满脸狡黠,笑着朝范建招手,厚着脸皮求道

李云墨:“老范,背我一下呗。”

范建闻言,脸上闪过一瞬的诧异,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竟也没半句怨言。李云墨见状,还煞有介事地解释了一番

李云墨:“长顺和来顺一坐船就晕,现在都没缓过神呢,而且他们也没你壮实”

李云墨:“就辛苦范大人啦,嘿嘿”

于是,范建就这样成了李云墨的“专属座驾”李云墨虽说身形在成年男子里不算魁梧,甚至称得上清瘦,可范建猛地起身时,还是一个踉跄

差点把他甩出去。李云墨吓得心脏差点蹦出嗓子眼,本能地张嘴就要爆粗口,好在及时刹住,慌乱之中,他赶紧伸出双手,死死地抱住范建的脖子,那模样像极了一只受惊的树懒

范小建:“祁王府的伙食是不是不太好啊?”

范小建:“还是平日里亏待你了?”

范小建:“怎么瘦得跟只猴儿似的”

范建一边稳稳地朝船下走去,一边半开玩笑地调侃着

李云墨一听这话,气得直想抬手给范建一个爆栗,可无奈此刻正被人背着,行动不便。今天他偷懒没束发

就像在儋州时那样,随意地编了个松垮的麻花辫斜在脑后。这会儿倒派上了用场,他顺手扯住自己的辫子,绕到范建脖子前,做出一副威胁的架势,恶狠狠地说道

李云墨:“范大人,你这户部侍郎要是再这么嘴贫,小心我到陛下那儿参你一本,告你谋害王爷!”

范建本想偏过头回怼几句,可刚一转头,便发现船下异常安静。等下了船才恍然大悟,好家伙,四周竟被黑骑严严实实地包围了。

只见黑骑领头的正是面容冷峻的陈萍萍,他骑在高头大马上,远远瞧见远处范建背着李云墨的奇特姿势

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不过转瞬之间,便被他巧妙地掩饰了过去。随后,陈萍萍轻喝一声“驾”胯下骏马便撒开蹄子,迅速跑到了两人跟前。

陈萍萍目光如炬,在两人身上扫视一圈,眼尖的他一下就注意到了李云墨那半遮半掩的伤腿。他神色一凛,利落地翻身下马,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厉声质问道

陈五常:“这是怎么回事?!”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原本还说说笑笑的两人瞬间安静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默契地抬头望天,企图装傻蒙混过关

李云墨:“萍萍,不过是点小伤罢了。话说黑骑怎么在这儿呢?”

李云墨硬着头皮,试图岔开话题

陈五常:【强压着心头的怒火与担忧,沉声道】“传陛下口谕——宣祁王和户部侍郎即刻觐见。”

李云墨抬眼望去,只见四周除了冷酷肃静的黑骑兵列,竟连一辆像样的马车都没有。陈萍萍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解释道

陈五常:“来时不知殿下腿伤,现下还请殿下上马。”

李云墨费了好大劲儿,一瘸一拐、连蹦带跳地勉强爬上马背。刚坐稳,他转头正想跟范建交代点什么,突然眼前闪过一抹玄色衣角

一阵风从背后袭来,陈萍萍竟直接飞身坐到了他身后。紧接着,陈萍萍双手呈环抱之势,稳稳地拉住缰绳,准备即刻启程

范小建:“哎,哎——”

范建站在原地,一脸茫然,活像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不停地原地转圈,眼神中满是困惑与无奈

陈五常:“还请户部侍郎自行入宫。”

陈萍萍头也不回,冷冷地抛下一句话,便扬了扬手中的缰绳,胯下骏马轻快地迈开步子,驮着马上一黑一白的两人悠哉远去

这待遇简直是天差地别,明晃晃的区别对待。李云墨忍不住向后扭着身子,瞧着范建在那儿气急败坏、骂骂咧咧的模样,一开始还忍不住偷笑

可等他转回身子,才惊觉陈萍萍离自己近得超乎想象,近到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陈萍萍那深邃黑沉的眸子,还有微微下撇、带着几分冷峻的嘴角

李云墨刚想咧嘴再嘻嘻两声,笑容就僵在了脸上,不嘻嘻,瞬间收起了那副玩闹的表情,变得有些局促不安。

等他稍稍定了定神,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陈萍萍宽厚的胸膛紧紧贴着自己的后背,这可是他第一次与陈萍萍如此近距离接触

李云墨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微微泛起红晕,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陈萍萍沉稳有力的心跳,还有那均匀的呼吸频率,这让他莫名地有些心慌意乱,感觉怪怪的。

这般奇特的氛围,让李云墨的脑子瞬间开始天马行空起来,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那些小女生爱看的漫画情节,什么玛丽苏、霸道总裁爱上我、落跑大小姐之类的。他在心里暗自吐槽

这些剧情向来都不感兴趣。可紧接着,一个荒诞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要是把主角换成陈萍萍,那这剧情是不是得叫“霸道院长爱上我”?

想到这儿,李云墨差点忍不住作呕,祁王殿下的脸色都微微变了变。他赶紧晃了晃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海

刚想到这儿,李云墨就忍不住在心里干呕了一下,祁王殿下瞬间觉得一阵恶寒。不行不行,萍萍才不适合这些花里胡哨的设定,还是原来的他好,简简单单,无需任何夸张的修饰,一切都那么真实、通俗易懂

陈萍萍稳稳地驾着马,看似目视前方,实则时刻留意着身后李云墨的动静。感受到李云墨不经意间轻轻一颤

他不假思索地腾出一只手,动作轻柔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虚虚地握住李云墨放在马鞍上的手背,这细微的举动瞬间让李云墨从方才的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

陈五常:“可是冷了?”

陈萍萍微微侧过头,薄唇轻启,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李云墨的耳畔,声音低沉且满含关切,那语调仿佛能把周围的空气都熨帖得暖烘烘的

李云墨先是一愣,大脑像是突然死机了一般,片刻后才猛地反应过来,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慌乱地连声说道

李云墨:“啊?!什么?不冷不冷不冷!”

他在心里暗自懊恼,早知道就不该瞎想那些有的没的,现在陈萍萍这低沉性感的声音一出,他满脑子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联想到“霸道”二字

见李云墨回了话,陈萍萍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忍不住追问道

陈五常:“腿严不严重?”

陈五常:“怎么伤的?”

李云墨:“在作坊里高空坠物,只是骨头裂了而已——”

李云墨老老实实、一五一十地如实说道 ,边说边偷瞄陈萍萍的脸色

陈五常:“范建怎么做事的!”

陈萍萍一听,原本冷峻的脸色瞬间变得更阴沉了,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仿佛要把范建生吞了一般。

李云墨在心里暗暗为范建捏了把汗,心想:要是让陈萍萍知道自己是为了救范建才受的伤,那他俩非得吵翻天不可

抵达宫门口时,李云墨果断拒绝了陈萍萍背他的提议。那些乱七八糟的想象还在他脑袋里打转呢,他实在没法和陈萍萍再近距离接触。李云墨出声让大家稍等片刻,眼睛盯着远处,看着范建骑马慢悠悠地赶来。

范建刚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说句话,李云墨就直接伸出双手

李云墨:【笑着说道】“劳烦范大人再背我一程啦。”

陈萍萍原本以为范建会拒绝,毕竟之前李云墨受伤时范建就满心自责。可没想到,范建只是无奈地瞅了李云墨一眼,便乖乖半蹲下身,让李云墨爬上他的背

看到这一幕,陈萍萍的心脏猛地剧烈跳动了几下,一种被忽视、被排斥的怪异感觉,毫无征兆地涌上心头,沉甸甸地压着,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按说他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亲密,是实打实的竹马之交。陈萍萍垂下眉眼,试图把心里那股突然冒出来的失落

不安和焦躁统统压下去。在李云墨和范建的眼里,只看到陈萍萍脚步加快了些,匆匆朝宫门走去,完全没察觉到陈萍萍内心那些翻涌的情绪

等庆帝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抬起头时,李云墨已经稳稳地坐在了他的对面

李云潜:“二哥这腿是怎么了?”

庆帝目光落在李云墨受伤的腿上,关切地问道

李云墨:“小事小事,就是不小心受了点伤,可能未来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法上朝了”

李云墨:“云潜,你急急忙忙唤我来,所为何事啊?”

李云墨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微笑,轻描淡写地回应着,巧妙地把话题引向庆帝的召见目的

李云潜:“朕只是突然想到二哥还没有一官半职在身,便寻思着问问二哥可愿意入朝为官,为朝廷出份力?”

庆帝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看似随意地抛出这个问题

李云墨:“不愿意。”

李云墨回答得斩钉截铁,丝毫没有犹豫,那干脆利落的劲儿,仿佛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早就刻在了心底

心里暗自想着,可不想那么早就被朝堂的规矩束缚,每天天不亮就得爬起来,他还惦记着在家睡懒觉的惬意日子呢。

听到这毫不留情的拒绝,还未蓄起胡须的庆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爽朗地笑了起来,他放下茶杯,亲自为李云墨斟了一杯茶,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恳切

李云潜:“没想到二哥和小叶子走得挺近”

李云潜:“我希望二哥能帮我在小叶子面前说道说道,她怎么都不肯入我的后宫”

这话来得突然,没有任何铺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李云墨听到这话,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在心里默默吐槽,叶轻眉那样惊才绝艳、向往自由的女人,怎么可能安安分分地被困在这深宫里。他强忍着笑意,半开玩笑地说道

李云墨:“云潜,你觉得我能说服她吗?”

李云墨:“这事还得你亲自出马吧,毕竟她是你的女人,嘿嘿”

庆帝瞧着二哥这副随性散漫、没个正形的模样,爽朗的笑声愈发响亮。笑罢,他也不再勉强,将话题又转回到李云墨养伤上,说道

李云潜:“那二哥你就好好养伤吧,等伤彻底好了再说。”

李云墨:“好嘞,正好我也能好好睡个懒觉了。”

李云墨一听这话,脸上瞬间露出惬意的笑容,满心期待着接下来悠闲养伤的日子。

庆帝看着他这副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不禁问道

李云潜:“二哥,你就这么喜欢睡觉?”

李云墨:“嗯,就一个字,懒。”

李云墨倒也坦诚,毫无保留地承认自己的“懒癌”属性。庆帝看着他,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嘱咐祁王一定要好好养伤,才让他离开

李云墨由彼时还年轻的侯公公搀扶着,一蹦一跳地出了大殿。刚走出没多远,远远便瞧见范建和陈萍萍站在那儿,像是在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没一会儿,只见户部侍郎范建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都暴了起来,一副被气得不轻的模样,最后狠狠地一甩袖子,转身大步离开

李云墨:“哎?哎!哎!——”

李云墨和之前范建被黑骑留下时一样,满脸的茫然无措,心里直犯嘀咕,这人怎么走了呀,那现在谁背他出宫呢?

正想着,侯公公突然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下意识地抬头,却只看到祁王围着眼纱的侧颜

侯公公心里好奇极了,整个国家都在传言,这位数一数二的俊俏王爷有着一双世间罕见的蓝红色眼睛,他一直都想亲眼瞧瞧,这位神秘王爷的真实模样究竟如何。

于是,侯公公微微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李云墨,眼神里满是探究与好奇。就在他看得出神时,监查院院长陈萍萍沉着脸走了过来

不悦地咳嗽了一声。侯公公这才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陈萍萍冷着脸表明自己会送殿下出宫,侯公公如获大赦,赶紧回去复命了

李云墨:“范大人怎么了?”

李云墨:“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走了?”

李云墨趴在陈萍萍背上,疑惑地问道,语气里满是不解

陈五常:“殿下不诚实,刚怎么不说是为了救他造成的”

陈萍萍声音里带着一丝嗔怪,他就知道李云墨肯定会隐瞒这件事,果不其然,自己还是和范建因为这事起了争执,吵了一架

李云墨:“萍萍——”

李云墨轻声唤道,声音低低的,像是带着无尽的温柔与感慨,只因突然想起了之后要发生的诸多事情,那些欢笑与泪水、阴谋与算计,都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李云墨:“范建是个好人,将来也会是一个好父亲。”

李云墨没头没尾地冒出这么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陈萍萍诉说着什么。

这话听得陈萍萍差点没稳住,当众就想把背上的祁王扔下去,他又气又恼地说道

陈五常:“哼,他在殿下这儿是好人,那我就是坏人了?”

李云墨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里纳闷,今日这陈萍萍怎么这么容易呛人呢,他实在不解,于是委屈巴巴地问道

李云墨:“你这生的什么气呀?萍萍?”

说着,还把脸颊轻轻贴在陈萍萍的侧颈,眼纱后的眉眼低垂,像个被欺负的小孩,撇着嘴

李云墨养尊处优,脸蛋柔软细腻,还带着些许细碎的绒毛,蹭得陈萍萍心里痒痒的,喉咙也跟着发紧。陈萍萍下意识地偏头想躲开,可李云墨却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脖子

不让他动弹分毫。要是让监察院那帮人看到这一幕,恐怕会惊掉下巴,这可是能轻而易举杀掉院长的绝佳时机啊。可偏偏,陈萍萍本人非但不恼,嘴角还微微上扬,笑得一脸明媚

陈五常:“云墨,我觉得你从不在乎生死——”

陈萍萍突然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与无奈

不在乎?怎么可能呢,李云墨在心里默默想着,自己当然在乎生死,可比起生死,他更在乎眼前这个人啊

李云墨心里忍不住吐槽,怎么会不在乎呢?生死大事,谁能真的置身事外、满不在乎?他在乎自己的命,也珍视身边人的安危,毕竟谁都只有一条命,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尤其是眼前这个被自己紧紧抱住的陈萍萍,在李云墨心里,那可是无比重要的存在,陈萍萍的喜怒哀乐

都能轻易牵动他的情绪,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陈萍萍陷入危险而无动于衷,要是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替陈萍萍挡下所有灾祸

李云墨:“嗯哼哼——”

李云墨也不否认,只是从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哼哼声,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安抚陈萍萍,这副模样让陈萍萍彻底没了脾气,拿他毫无办法

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间,陈萍萍还没絮叨完,祁王府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长顺和来顺远远瞧见自家王爷,焦急地快步上前。李云墨一看到他们

就像看到了救星,原本还和陈萍萍亲昵互动的他,瞬间来了精神,嚷嚷着让两人赶紧扶他上马车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期间庆帝去征讨北齐,李云墨让来顺时刻注意鉴查院

这天,李云墨正百无聊赖地窝在榻上看话本,来顺急匆匆地走进房间,神色间带着一丝犹豫,欲言又止。李云墨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放下手中的话本,抬头看向来顺,问道

李云墨:“怎么了?”

李云墨:“有事就说,瞧你这吞吞吐吐的样子,是不是鉴查院那边有什么消息了?”

来顺微微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脸上露出些许为难的神情,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嗫嚅着开口

来顺:“殿下……”

来顺:“其实……陈院长他昨天就走了”

李云墨听到这话,整个人猛地一僵,原本平静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乱,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李云墨:“你说什么?!”

李云墨:“陈院长走了?走去哪儿了?怎么会这么突然?!”

来顺见李云墨这般着急,心里有些发慌,赶忙解释道

来顺:“是去北齐,跟着陛下一起去征讨北齐了”

来顺:“我……我本来还担心是不是出啥事回不来了,没敢第一时间告诉您”

李云墨的眉头紧紧皱起,心急如焚,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

李云墨:“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说!”

李云墨:“我……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他”

来顺:【有些愧疚地咬了咬嘴唇,小声说道】“其实,陈院长他来过,昨天傍晚收到的密令”

来顺:“他来过殿下您的房间,可是当时您睡着了,他便没让人叫醒您”

来顺:“院长独自一人在殿下房门前足足站了一个时辰后才离开的”

李云墨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懊恼,有担忧,也有一丝感动,他喃喃自语道

李云墨:“这个萍萍,怎么就这么走了……也不叫醒我……”

李云墨的手僵在半空中,半晌才缓缓放下,原本紧握着的书被他重重搁在一旁,脸上的表情从震惊转为愤怒,最后化作满心的懊恼与无奈

李云墨:【他眼眶泛红,声音微微发颤】“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能一声不吭就走……”

李云墨:“我还眼巴巴盼着他能来跟我道个别呢”

李云墨:“万一他出了什么事,我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这可怎么办呀……”

是李云墨头一回这般生气,胸腔里的怒火腾腾燃烧,烧得他心口发闷。他现在满心懊悔,觉得来顺还不如不告诉他这事,至少还能落个眼不见心不烦

可如今,这消息就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让他坐立难安,抓耳挠腮了足足两个小时,一心只想弄清楚陈萍萍当时到底在想什么。

就在李云墨心烦意乱之际,来顺小心翼翼地递上一个锦缎盒子,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

来顺:“殿下,陈院长说您生辰他可能赶不回来,所以这礼物先送上,还特意交代,人未到礼要送。”

李云墨闻言,动作一滞,原本烦躁的神情瞬间缓和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缓缓接过盒子,手指轻轻摩挲着锦缎表面,触感柔软顺滑

他能想象到,陈萍萍在准备这份礼物时,或许也是满怀无奈与不舍。想到这儿,李云墨心中的怒火悄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牵挂与担忧,他低声呢喃

李云墨:“这个臭萍萍……”

李云墨利落地掀开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张纸和一个圆形物件。他先拿起那张纸,上面“生辰快乐”四个大字苍劲有力,刚劲中又透着几分熟悉的韵味,一看便知是陈萍萍的字迹

来顺:“陈院长送的是护心镜啊——”

来顺在一旁瞧得真切,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兴奋地说道

来顺:“您瞧这做工,这雕花,多精细啊”

来顺:“要是坚硬程度够的话,真能在关键时刻护住一条命呢”

李云墨之前确实没见过护心镜,好奇地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只感觉质地坚硬,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他嘴角微微上扬,暗自思忖:算了,今天看在这份礼物的份上,心情还算不错,等那家伙回来,再跟他好好算账。

第二天,李云墨凭借着自己的手艺,鼓捣出了一把轮椅。他熟练地滑着轮椅,朝着太平别院而去。陈萍萍不在的这段日子,他实在是百无聊赖,除了去找范建唠嗑,就是往叶轻眉这儿跑得最勤。

刚一见到叶轻眉,李云墨就开启了絮叨模式,噼里啪啦地说了一整天。叶轻眉听着他没完没了的唠叨,终于忍不住吐槽道

叶轻眉:“你们一个两个的,真当我是兼职陪聊的啊!”

嘴上抱怨着,手上捣鼓火药的劲儿都更大了几分

李云墨:【嘿嘿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道】“没办法呀,谁让我无聊呢?”

李云墨:“萍萍又不在,我找不到人说话,只能来找你咯”

李云墨瞅着叶轻眉手里那火药,心里直发怵,悄没声儿地滑着轮椅往后退了一大截。叶轻眉一下就瞧见了,眉毛一挑,笑着打趣

叶轻眉:“小墨墨,你怕啦?”

李云墨脸一热,赶忙咳嗽两声,强装镇定,干笑两声说

李云墨:“哪能呢,我就是寻思这火药太危险,要是炸了,咱俩都得倒霉,我这是为咱俩安全考虑。”

嘴上这么讲,手却又不自觉地往后拨弄轮椅,离叶轻眉又远了些。

叶轻眉被他这模样逗得哈哈大笑,边笑边说

叶轻眉:“你呀,胆子也太小了,我心里有数,不会出事的,你就是太小心了。”

李云墨看着叶轻眉认真的样子,心里没那么慌了,可还是不放心,眼睛死死盯着她的手,嘴里还不停地念叨

李云墨:“你可得小心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出了事可就麻烦大了。”

叶轻眉:【头也不抬,随口回他】“知道啦知道啦,你就别啰嗦了,跟个老妈子似的。”

李云墨:【撇撇嘴,小声嘟囔】“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倒也给这略显冷清的太平别院添了几分热闹

李云墨正嘟囔着,叶轻眉手中的火药突然闪了一下,迸出一小簇火星。李云墨吓得一哆嗦,双手下意识抓紧轮椅扶手,差点没直接跳起来

李云墨:【惊呼一声,声音都带着颤音】“哎呀!”

李云墨:“你看看,我说啥来着,这多危险啊!”

叶轻眉却不慌不忙,嘴角噙着一抹淡定的笑,快速调整了一下手中的药剂比例,那簇火星竟渐渐熄灭了。她抬眼看向李云墨,脸上满是得意

叶轻眉:“瞧见没,小墨墨,这都在我掌控之中,没事儿。”

李云墨:【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平复着狂跳的心脏】“你可别吓我了,刚才那一下,差点没把我魂儿吓飞咯。”

叶轻眉:“就你胆小”

叶轻眉:【白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放回火药上】“对了,你刚刚一直念叨萍萍,他到底啥时候回来啊?”

李云墨一听这话,原本放松些的表情又垮了下来,叹了口气说

李云墨:“我也不知道,这都走了好些日子了,也没个准信儿,也不知道在北齐那边咋样了”

说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李云墨:“北齐可不是什么太平地儿,他又是跟着陛下打仗,真让人放心不下。”

叶轻眉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地看着李云墨,难得正经起来

叶轻眉:“放心吧,萍萍那家伙机灵着呢,肯定不会有事的”

叶轻眉:“等他回来,你可得好好收拾他,谁让他走的时候都不跟你道别。”

李云墨:【苦笑着点点头】“但愿如此吧,等他回来,我非得好好跟他算算账不可,让他知道这么不辞而别,我有多担心。”

叶轻眉停下手中的动作,脸上带着一丝神秘,凑近李云墨,问道

叶轻眉:“你知道萍萍未接到密令之前来过我这里一趟吗?”

话一出口,他看着李云墨,虽说是真喜欢他,可能是同性之间那种互相欣赏的吸引吧

李云墨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顺手拿起桌上的葡萄干,一个起身跳着坐到榻上,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满脸期待地准备听八卦。他一边往嘴里塞着葡萄干

他们几个儋州的小伙伴闲了都会来太平别院,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叶轻眉看着李云墨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叶轻眉:“没想到你也爱八卦呀。”

李云墨咽下嘴里的葡萄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本正经地说

李云墨:“那可不,虽说我现在这样子算是个男人,可我灵魂是个女人呢,爱八卦很正常嘛”

叶轻眉:“萍萍突然问我一个人如果不在乎生死他还会在乎什么?”

叶轻眉微微眯起眼睛,似在回忆当时的场景

此话一出,祁王殿下心里又咯噔了一下,嘴里正嚼着的葡萄干瞬间不香了,谁懂啊,这吃瓜竟然吃到自己头上了。他勉强咧嘴挤出一丝笑容,问道

李云墨:“那你怎么回答他的?”

叶轻眉:“我先觉得这个问题莫名其妙,萍萍虽然平时沉稳了些”

叶轻眉:“可是个负责任的人,现在小李子多器重他,不至于连生死这种事都考虑到了,这很不像他——”

李云墨:“是不像——”

李云墨觉得今日的阳光有点刺眼,他边嘟囔着边把手腕的眼纱摘下,覆到眼睛上。叶轻眉接着说道

叶轻眉:“对啊,我就告诉他,不在乎生死那肯定有比生死更重要的东西要在乎的。”

博士还真是博士,李云墨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一层意思,整个人都懵了。结果叶轻眉笑得狡黠,朝他喊了一声

叶轻眉:“小墨墨,萍萍还提起你了呦。”

李云墨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还没等他把耳朵塞住,叶轻眉已经放下手里的活继续说道

叶轻眉:“萍萍给我说他觉得自己不对劲,看到你和范建的要好让他觉得失落,不安”

叶轻眉:“甚至我感觉萍萍沮丧的有点过头,他声音小的我都快听不见了,才听到一句还有嫉妒,他是不是很坏”

你要是问李云墨什么反应,他真想发个表情包,啊?大脑飞速的运转,嘴里秃噜出很多

李云墨:“依我看那是正常的,大家都是好朋友嘛,其实朋友之间也会有不平衡的心理作用,这不是他的问题,正常正常”

叶轻眉:【动作夸张的一拍手】“对啊!小墨墨,你当真跟我有默契”

叶轻眉:“我就是这么给他说的,结果你猜怎么着,萍萍苦哈哈的说他对我叶轻眉就不这样!”

叶轻眉:“哎,你说老娘我是不是没人格魅力了?!”

叶轻眉略带夸张地说,李云墨茶还没吞下,女子略微思索,惊为天人的一句

叶轻眉:“还是说,是你的问题?”

叶轻眉:“萍萍只对你产生占有欲?”

李云墨:“噗————咳咳”

好一个占有欲

叶轻眉:“哈哈哈,小墨墨,喝水还能被呛到啊”

叶轻眉:“哈哈哈哈哈哈如果传出去的话,祁王今日差点被水谋杀哈哈哈哈哈哈”

李云墨:【白了他一眼】“行了行了,别笑了,这有什么好笑的”

叶轻眉:“小墨墨,你说老娘,我有没有人格魅力?”

叶轻眉歪着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

李云墨:【瞥了她一眼,有些敷衍地说道】“有有有有。”

叶轻眉:“那小墨墨,你喜不喜欢我?”

叶轻眉半开玩笑地问道,可那语气里却藏着几分认真

李云墨:“可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女的又不感兴趣。”

叶轻眉笑了笑,随即低下头,嘴角不自觉地抹出一抹苦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李云墨和她是同性异类的人,本应同性相依,可听到他说不喜欢自己

叶轻眉半开玩笑地问,语气里藏着期待与紧张。当李云墨说对女的不感兴趣时,她低下头,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她太在意李云墨的看法和感受,这种情感的试探,是她喜欢李云墨的有力证明,渴望得到他的回应,也害怕被拒绝

李云墨一听,立马摆了摆手,一本正经地说

心里还是难免有些失落。不过,她很快又抬起头,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想要听听他说喜欢谁,她想看看究竟能让李云墨喜欢的人是谁

叶轻眉:“不感兴趣,那你对谁感兴趣?”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紧紧盯着李云墨,不放过他任何表情变化。这种好奇背后,是对李云墨情感生活的密切关注,想要深入了解他,融入他的世界,源于内心深处对他的喜欢

叶轻眉笑着问道,眼神紧紧地盯着李云墨,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李云墨被叶轻眉盯得有些不自在,眼神闪躲了一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含糊说道

李云墨:“哎呀,哪有什么特别的人啦,你就别瞎猜了。”

叶轻眉可不会轻易放过他,往前凑了凑,兴致勃勃道

叶轻眉:“别想蒙混过关,我有的是时间,今天你不说清楚,可就别想走了。”

她双手抱胸,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李云墨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茶杯,斟酌着措辞

李云墨:“真没什么啦,就是一种感觉,觉得遇到合得来的人很难得。”

叶轻眉:“哦?合得来的人?”

叶轻眉:【眼睛一亮,追问道】“是谁啊?我认识不?快说快说,别吊我胃口。”

李云墨:【犹豫片刻,还是摇了摇头】“你别问了,就算你认识,我现在也不想说。”

他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叶轻眉:【撇了撇嘴,有些不满】“小气鬼,跟我还保密。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出来”

她狡黠地笑了笑,眼睛转了转,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李云墨:【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你可别乱来啊,有些事,现在还不是时候说。”

李云墨:“你可别猜了,行了,别问了,说点别的吧。”

他试图转移话题,不想再继续这个敏感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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