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突然从地脉喷涌,将两人身影吞没。阿宁在火中轻笑,发梢褪回霜白,额间浮出月魄琉璃的纹路:"所以呢?"她忽然贴近他耳畔,吐息如雪落梅枝,"要我哭着说恨你,还是要我跪着求苍天?"
她指尖点在他战盔的璎珞上,冰晶顺着金线蔓延:"玄弈,小时候,你曾经教过我,月神的命数里没有恨——"烈焰骤然凝成冰柱,映出三百世轮回中她每一次含笑赴死的剪影,"只有心甘情愿。"
冰柱轰然炸裂时,玄弈怀中只剩一缕银发。弱水河底传来琉璃碎裂的清音,魔尊的嘶吼与司命的叹息交织成网,而他终于明白——
她不是不怨,只是把所有的怨,都酿成了三千年不敢言说的"值得"。即使,她现在是不被注目的、无法使用神力的凡人。
他别过头,听着风吹过的声音落在心上。
凡人之躯,终究挡不住命运,天下大乱,可是不能左右人间大势,他们不可以消除战争带来的伤害。
当硝烟四起,民不聊生,她看着很心痛,却不能出手干预,因为这是凡人必经之路。可她,偏偏不忍心。
那该怎么办呢?难道神,就可以左右人的生死吗?当然不能。
然而,青冥又引起纷争,他将魔界的地界蔓延到人间,那里黑雾笼罩,结界破碎,有灾厄不断冲进人间。
她虽没有法力,但却可以使用封印法器,于是,他们一起去了魔族和人界的交界处。
在那里,寸草不生,炎热异常,有火红的小怪物在移动,它们一个个尖嘴獠牙,魔气缠身,看见人来,就扑上来撕咬。
玄弈一剑斩开了小怪物,将灼华护在身后,然后开始寻找魔气泄露的地方,那里便是结界破碎的地方。
魔气磨坏了灼华的鞋子,灼华赤足踏入归墟的刹那,足底冰晶锁链骤然绷直。地脉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数万根青铜锁链从焦土中破出,每根锁链末端都拴着枚滴血的星宿图腾。玄弈的战神戟刺入地面,戟身咒文与锁链上的血纹共鸣,激得方圆十里的魔气如沸水翻涌。
"西南三十丈。"灼华指尖划过虚空,月魄琉璃心在她胸腔迸发幽蓝光晕。那些被魔气腐蚀的星轨突然重组,在焦土上蚀刻出巨大的封印阵图,"地脉交汇处藏着魔尊重生的祭坛。"
玄弈的银甲已褪尽神光,取而代之的是与魔纹交织的暗红纹路。他抬眸望向阵眼方向,瞳孔骤缩——本该是祭坛的位置,此刻盘踞着九首虺蛇。每颗蛇首都衔着团扭曲的星云,蛇身覆盖的鳞片竟是凝固的时空碎片。
"竟是混沌时期的吞星兽......他不是消失在几千年前了吗?魔族,到底还有多少底牌?"灼华广袖翻卷,十二重冰绡纱幔自虚空垂落。当第一层纱幔触及蛇尾时,时空碎片突然逆转,三百年前魔尊重楼撕裂天幕的画面扑面而来。
灼华还在轮回,凡人之身,挡不住时空碎片的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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