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来不是这样的。"
"原来?原来的我怎么和现在比?软弱,善良,隐忍,真的有好处吗?"
那心魔明明是她的脸,是由她生的,为什么和她说的话差这么多?
心魔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笑道:"我还是我,我又没说要对这个世界做什么,我只是,要他们,血、债、血、偿。"
玄弈的指节在剑柄上泛出青白,剑锋映出心魔讥诮的眉眼。窗外的火舌舔舐着残破的竹帘,将她的影子扭曲成张牙舞爪的魔纹。
"血债血偿?"他向前半步,战靴碾碎地上凝结的血痂,"你连魂魄都是偷来的,谈什么债?"
心魔忽然俯身逼近,发梢垂落的火星几乎灼伤他的颈侧:"偷?"她指尖划过自己胸口,衣料在魔气中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看看这里——"皮肤下浮动的不是心脏,而是一团沸腾的黑雾,"每一缕怨气都是她亲手喂大的。你教她隐忍,教她以德报怨,结果呢?"黑雾中突然伸出无数婴孩的手,攥住玄弈的腕甲,"那些暴徒砍断她母亲手指时,你在品茶;她父亲被马蹄踏碎脊骨时,你在赏梅!"
玄弈的瞳孔猛地收缩。那些婴孩的手掌开始渗血,血色顺着战甲缝隙爬上他的手臂:"我当时并不知情,她也不知情,你怎敢......"
"我怎敢窥探记忆?"心魔的笑声裹着铁锈味,"因为你们所谓的善念,根本封不住绝望的裂缝。"她突然扯开衣襟,锁骨下方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咒文——正是玄弈昨夜在古籍中翻到的封魔阵,"你连自己在她身上刻的封印都认不出?"
剑锋"当啷"一声坠地。玄弈踉跄着去抓她手腕,却穿透了虚影。心魔化作黑雾盘旋至梁上,火光照亮她眼底流转的银月纹:"多可笑,你防着魔尊,防着司命,却从没发现最危险的蛊虫就养在她灵台里。"
竹梁在烈焰中发出脆响,一缕银发从她鬓角褪成霜白:"让我猜猜——你此刻是不是想用战神血强行净化我?"黑雾凝成锁链缠上他咽喉,"可惜晚了。从你默许她饮下轮回酿开始,这具身体就是为魔尊重临准备的容器......"
"闭嘴!"玄弈突然暴起,剑气劈开黑雾的刹那,心魔的脸庞在碎光中浮现出阿宁沉睡时的恬静。
"你舍不得。"残存的雾气贴着他耳畔低语,寒意渗入骨髓,"就像三百年前,你舍不得拔除她心口的朱砂痣......"
"你不止是她的心魔,为什么连三百年前的事都知道的那么清楚,你究竟是谁?"
"我是阿宁的心魔,不过,三百年前,我就有雏形了,当然看见了一切,现在,我只是被阿宁唤醒了而已,放心,我当然不会对她做什么的,倒是你,或许会对我做些什么呢。"
她轻描淡写的说着,拨弄着自己的头发,举手投足间,和灼华一模一样,一样明艳耀眼,一样令他的心剧烈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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