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的到来

早餐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餐厅，银制餐具在长桌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艾娃机械地搅动着杯中的牛奶，任由热气氤氲模糊了视线。

奥利弗：“西娅。”

爷爷突然开口，

奥利弗：“下午三点，罗斯柴尔德男爵一家会到。”

艾娃的勺子在杯子上轻轻一碰，发出刺耳的声响。

奥利弗：“布鲁斯也来。”

爷爷的目光扫过她的脸，

奥利弗：“你要好好招待他。”

埃斯特尔在桌下轻轻踢了踢艾娃的脚踝。艾娃抬起头，对上姐姐鼓励的眼神，深吸一口气：

西娅：“爷爷，我下午……”

奥利弗：“不管什么，都推后取消。”

奥利弗的语气不容置疑，

奥利弗：“罗斯柴尔德家三年没来美国了，这次专程为你而来。”

西娅：“为我？”

安克马：“你马上就十八岁了。”

爸爸安克马擦了擦嘴角，

安克马：“有些事情该提上日程了。”

艾娃的指尖开始发冷。她看向埃尔维斯，二哥正优雅地啜饮着黑咖啡，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再看向妈妈，阿兰娜避开了她的视线，低头整理餐巾。

只有埃斯特尔在桌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午餐后，艾娃像个人偶般被带到了更衣室。

阿兰娜：“别这副表情。”

妈妈捧起她的脸，

阿兰娜：“布鲁斯是个好孩子，你们从小就要好。”

奶奶凯瑟琳从珠宝盒里取出一对钻石耳坠：

凯瑟琳：“这是你曾祖母留给你的，今天戴正合适。”

艾娃看着镜中的自己——长发被卷成优雅的波浪，脸上妆容精致，香奈儿的高定连衣裙勾勒出纤细的腰线。她看起来完美得像一件待价而沽的艺术品。

西娅：“妈妈。”

她突然开口，

西娅：“我不想嫁给布鲁斯”

阿兰娜的手停顿了一下，继续为她整理头发：

阿兰娜：“别胡思乱想，今天只是普通聚会。”

西娅：“真的吗？我不是个小孩子了。”

房间陷入沉默。最终是奶奶打破了僵局：

凯瑟琳：“西娅，婚姻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看看蒂芙尼……”

西娅：“他们真的幸福吗？”

艾娃直视镜中奶奶的眼睛。

凯瑟琳叹了口气，将一条项链戴在她脖子上：

凯瑟琳：“幸福有很多种形式，亲爱的。”

下午三点整，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直升机降落在庄园草坪上。

艾娃站在迎接队伍的最末端，看着那个金发少年从机舱走下来。布鲁斯比他那年去北京的时候更高了，剪裁考究的西装衬得他肩线挺拔，阳光下他的金发熠熠生辉。

布鲁斯：“小西，”

他微笑着走到她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吻手礼，

布鲁斯：“好久不见。”

他的手指温暖干燥，身上带着淡淡的葡萄藤气息。艾娃恍惚想起，罗斯柴尔德家的庄园以葡萄酒闻名，而布鲁斯从小就在葡萄园里长大。

西娅：“布鲁斯少爷。”

她机械地回应，

西娅：“欢迎你来。”

布鲁斯愣了一下，艾娃之前都叫他小道的。

大人们默契地将空间留给了两个年轻人。布鲁斯指了指远处的玫瑰园：

布鲁斯：“去走走？”

初秋的风掠过玫瑰丛，带起一阵馥郁的香气。布鲁斯走在艾娃身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布鲁斯：“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他忽然开口，

布鲁斯：“2006年，在我家的葡萄园。”

艾娃脚步一顿。记忆像被撬开的贝壳，露出里面珍珠般的光泽——四岁的她偷偷溜进葡萄园偷吃葡萄。一个金发小男孩突然出现，笨拙地帮她又摘下最大的一串。

小布鲁斯：你喜欢吃葡萄吗？

小布鲁斯：我家的葡萄都给你吃好不好？

布鲁斯的声音带着笑意，

布鲁斯：“你当时穿浅紫色的连衣裙，藏在一堆葡萄藤里，”

布鲁斯：“像个迷路的小精灵。”

艾娃不自觉摸了摸耳垂：

西娅：“你记性真好。”

布鲁斯：“关于你的事，我都记得。”

他们在白色凉亭坐下，布鲁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布鲁斯：“比如这个。”

盒子里是一枚葡萄形状的紫水晶胸针，做工精致得不像话。

布鲁斯：“十岁那年做的，一直没机会送给你。”

他将盒子推到她面前，

布鲁斯：“罗斯柴尔德家的传统——每个孩子十岁时都要设计一件珠宝。我选了葡萄，因为……”

西娅：“因为我们的初遇。”

艾娃轻声道。

布鲁斯的眼睛亮了起来，像阳光下的香槟酒：

布鲁斯：“你还记得。”

她当然记得。小时候每次去法国，布鲁斯都会准备礼物——手绘的贺卡，自己烤的曲奇，甚至有一次是一顶用葡萄藤编的花环，虽然简单，但是每一样都是布鲁斯亲自做的。但十一岁后，她回美国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说去法国了。

西娅：“小森还好吗？”

她突然问。

布鲁斯愣了一下，随即笑开：

布鲁斯：“你还记得它？”

微风拂过葡萄藤，沙沙作响。布鲁斯突然轻声问：

布鲁斯："小森去年……去世了。"

艾娃猛地抬头：

西娅："什么？"

布鲁斯："那只金毛。"

布鲁斯的目光柔软下来，

布鲁斯："突发心脏病，没来得及救治。"

布鲁斯：“它一直都很活泼。”

布鲁斯掏出手机给她看照片，

布鲁斯：“每天都要去葡萄园巡逻，好像那是它的领地。”

布鲁斯：“每次给它看你的照片，它都很开心地叫。”

屏幕上的金毛犬毛色发白，但眼神依然明亮。艾娃的鼻子突然有点酸：

西娅：“你，一直叫它小森？”

布鲁斯：“当然。”

布鲁斯温柔地看着她，

布鲁斯：“这是你取的名字。”

艾娃的心脏狠狠揪了一下。她想起六岁那年，自己抱着那只软乎乎的小狗崽，而布鲁斯蹲在旁边认真地说：

小布鲁斯：我会照顾好它，你随时都可以来看它。

可她仅仅看过几次之后，就再也没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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