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岚行的指尖还残留着地宫焦土的气息,他盯着柯锦被翡翠碎片割破的手掌,突然攥住她欲缩回的腕子。
"你总说弃子,可曾想过被弃之人的感受?"
血珠顺着两人交握的指缝滴落,在青石砖上洇出暗色花纹。
她猛地抽回手,袖中银针擦着张岚行耳际飞过,钉住窗外窥探的信鸽。
染血的绢帛从鸽爪坠落,赫然画着三皇子府的密道图。
"酉时三刻,东角门。"
她碾碎绢帛,看着纸屑如雪片飘进炭盆。
"岚行,我需要你扮作运夜香的杂役。"
戌时的梆子声刚落,馊臭味混着血腥气从板车木桶里漫出来。
柯锦蜷在污秽中,耳畔是张岚行刻意压低的咳嗽声。
当车轮碾过第七块松动地砖时,她突然按住他推车的手——三指宽的缝隙里,暗红液体正从青砖缝里渗出来。
"停。"
她掀开桶盖,指尖蘸了液体轻嗅。
"是西域火油。"
话音未落,前方巷道骤然亮如白昼。
二十名玄甲卫持弩而立,箭头泛着幽蓝冷光。
萧承璟把玩着玉骨折扇从阴影中踱出,扇坠上的东珠映得他眉眼阴鸷。
"林小姐果然对本王府邸情有独钟。"
柯锦突然轻笑,染着污渍的指尖划过板车边缘。
"殿下可知夜香桶为何要刷桐油?"
她猛地掀翻木桶,浑浊液体泼向火把。
爆燃的火焰中,张岚行揽住她的腰腾空跃起,袖箭穿透两名侍卫的咽喉。
"抓住他们!"
萧承璟的咆哮被爆炸声吞没。
柯锦在浓烟中摸到潮湿的砖缝,翡翠镯碎片卡进机关凹槽的刹那,整面墙壁轰然洞开。
密道里的腐臭味比地宫更甚。
张岚行举着火折子,照见洞壁密密麻麻的抓痕,最深的一道里嵌着半片指甲。
"是女子。"他声音发涩。
"指甲染着凤仙花汁。"
柯锦突然驻足。
火光照亮前方铁笼里蜷缩的身影,藕荷色裙裾上金线绣的并蒂莲,正是林婉清及笄礼时皇后所赐。
笼中女子闻声抬头,赫然是另一个"林婉清"!
"宿主触发终极任务。"
小花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
"杀死镜像体,夺取气运。"
"婉清别看!"张岚行横剑格住飞来的银针。
假林婉清喉间发出咯咯笑声,四肢以诡异角度爬出铁笼,脖颈后露出与地宫尸体相同的傀儡虫。
柯锦反手扯下发间银簪,却在刺入虫体的瞬间僵住——傀儡虫腹部的金纹,竟与林婉清的妹妹林婉茹锁骨下的刺青一模一样。
"很意外?"假林婉清突然开口,声音却是低沉的男声。
"我的好阿姐。"
她撕开面皮,露出林婉茹的面容,"你以为换个壳子,就能逃出我的棋盘?"
张岚行的剑锋已刺到他咽喉,却被他用两指夹住:"姐夫好身手,可惜......"他袖中窜出雪蛛丝缠住剑身,"你的剑法,还是我教的。"
柯锦突然将火折子掷向洞顶。
燃烧的蛛网如流星坠落,林婉茹惨叫后退。
她趁机扯开他衣襟,锁骨下的金纹虫正在蠕动:"北狄大祭司是你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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