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红烛摇影照孤帏

第一章 红烛摇影照孤帏

雕花拔步床上的红绸帐子被夜风吹得轻颤，李倩薇垂眸望着自己腕上金丝缠枝纹的赤金镯子，鎏光在绣着并蒂莲的喜服上碎成金箔。三更梆子响过三声时，雕花木门 “吱呀” 推开，萧鼎身上带着寒梅与酒气的风卷进暖阁，玉冠上的流苏在烛火里晃出细碎光斑。

萧鼎：“夫人万安。”

他的声音像浸了腊月的井水，拱手时广袖拂过案头那盏并蒂莲纹琉璃灯，灯芯 “噼啪” 炸开火星。李倩薇起身还礼，绣着银线的裙裾在青砖上铺开如云，镜中映出她眉间一点朱砂痣，比喜烛还要灼人。

合卺酒在青瓷碗里晃出涟漪，萧鼎仰头饮尽时喉结滚动，指节捏得泛白。她看着他将空碗搁在妆台上，砚台里的松烟墨还凝着未干的字迹 —— 是半阙《清平乐》，尾字 “婉” 的墨痕格外深重。

李倩薇5：“夜深了，将军歇息吧。”

她转身解开腰间丝绦，喜服坠地时露出月白羽纱中衣，肩头绣着的夜合花在烛影里半明半暗。萧鼎背过身去解铠甲，金属碰撞声里混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帐中红烛燃到芯子，李倩薇望着顶纱上绣的鸳鸯戏水，指尖摩挲着袖中藏的香丸。这是她新制的 “夜沉”，以沉水香为主调，混着少量龙涎与乳香，能助人安睡。明日要去给婆母请安，还要清点府中账目，制香坊里新收的苏合香怕是要晾上三日才能用......

四更天，窗外飘起细雪。萧鼎的呼吸声在身侧均匀响起，她悄悄摸出枕边的螺钿小盒，借着月光看里面新配的香粉。忽然听见他在梦里低唤 “婉儿”，尾音拖得极轻，像春日里揉碎的柳絮。李倩薇勾了勾唇，将螺钿盒重新藏好，阖眼前最后望了眼帐外飘摇的烛火 ——

李倩薇5：这烛泪，倒比人心更热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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