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金阙巍巍藏暗流,宦臣夜语谋千秋。
令牌虽赐兵权重,宫禁难窥鬼蜮谋。
一纸黑账惊嫡庶,九天剑气荡魔头。
红颜忽作胁身物,遁影飞光救未休。
话说尹幽立于宫门之外,为御前侍卫所阻。乃呈川主手书于侍卫,方得通行入觐。
入得东宫玄门,但见金阙巍峨,玉阶璀璨。若非侍卫引路,恐早已迷失于九重宫阙之中。行不多时,至正殿之外,左右银甲卫士执戟而立,寒芒烁烁。侍卫代为通传,尹幽复呈川主书信,护卫验看无误,乃许其入内面圣。
殿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四壁丹青绘就仙家故事,廊柱蟠龙栩栩如生。那九五之尊端坐龙椅之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众目睽睽,皆集于尹幽一身。尹幽暗忖:"来得不巧,恰逢大朝之时。"
心念电转间,已行至御前。遂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尹幽,参见陛下。"
"平身。"皇帝轻挥龙袖。
"谢陛下。"尹幽再拜而起。
"卿乃新川川主第八子?"皇帝垂询。
"臣确为川主第八子,奉主上之命,特来辅佐太唐平定妖患。"尹幽恭答。
"善。朕赐卿令牌一面,各处兵马皆可调遣。唯禁宫御林军不在此列,卿亦不得擅入皇室宫苑。"皇帝谕示。
"臣遵旨。"尹幽正欲告退,忽闻殿外翰林学士高声宣道:"六国藩王、十方统帅,请求觐见!"
皇帝准奏。只见六位藩王并十位统帅鱼贯而入,跪伏丹墀,山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皇帝抬手示意。
"谢陛下!"众人肃立,恭问:"不知陛下急召臣等,有何圣谕?"
皇帝叹曰:"近日妖魔肆虐,生灵涂炭。朕欲与诸卿共商剿妖之策。"
秦王李氏进言:"陛下何不遣驱魔之士前往镇压?"
"朕已屡遣僧道前往,奈何皆非妖魔敌手,尽数殒命。"皇帝黯然道。
"这..."众臣闻言,皆默然不语。
皇帝遂谕:"诸卿且回驿馆休憩,三日后各归封地。"
"臣等领旨。"众人拜退。
"陛下,臣亦先行告退。"尹幽见众人离去,亦行礼请辞。得允后,方退出大殿。
尹幽离了皇宫,本欲先归客舍,转念思忖:“既已至此,何不先探听一番?”遂摩挲手中御赐令牌,暗忖:“此物虽可调遣各处兵马,然御林军不得驱使,宫禁亦不得擅入……此事,恐非表面这般简单。”
有诗叹曰:
御赐令牌握掌心,皇城似海雾沉沉。
妖魔未斩先逢宦,恐有风波暗里侵。
正思量间,忽闻东侧传来一声朗笑:“这位可是新川远道而来的贵客?怎的匆匆便要离去?”尹幽侧目望去,但见四人缓步而来,为首者面白无须,笑容可掬,身后三人亦皆身着锦袍,气度不凡。
那为首者拱手道:“初次相见,老朽姓曹,名昂,忝为东厂督主。这三位亦是皇上身边近侍——李公公执掌西厂,丁公公统辖北厂,林公公则司职南厂。”
尹幽闻言,心下暗惊,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抱拳道:“久闻四厂威名,今日得见,幸甚。不知诸位寻在下,有何贵干?”
曹公公笑道:“尹少主既知四厂之名,想必也晓得我等所司何职。今日相邀,实有一桩大事相商。”
尹幽故作沉吟,道:“江湖流言,东厂护卫圣驾,南厂行刑暗杀,北厂掌黑市情报,西厂训育官吏。然传言虚实难辨,在下不敢妄断。”
此言一出,四宦相视而笑。李公公抚掌道:“尹少主果然见多识广!既如此,我等也不绕弯子了——我等欲请少主相助,共保太子登基!”
又诗叹曰:
笑里藏刀机阱深,锦袍玉带裹贪心。
东厂督主权倾野,一计能翻帝王音。
螳螂捕蝉雀在后,宦海沉浮几度秋。
纵得一时权柄握,难逃天道算从头。
尹幽眉峰微蹙,道:“在下不过一介外客,何以得诸位青眼?”
曹公公冷笑一声,道:“不寻少主,难道去寻那三位觊觎皇位的皇叔?或是拥立二殿下的十方统帅?抑或是那六位欲自立为帝的藩王?”言罢,又眯眼道:“何况,新川二少主雇凶刺杀鸣月公主一事,我等早已洞悉。他欲借此挑起战端,从中渔利,可惜……此计拙劣至极!”
尹幽顺势接道:“届时新川理亏,纵有八川盟约,亦无人愿助,反会趁乱瓜分疆土,是也不是?”
李公公击节赞道:“妙!川主膝下十一子,偏选了个最无能、最狂妄的嫡长子,当真昏聩!”
尹幽不恼,反拱手问道:“李公公既知我父立嗣缘由,可曾想过他早年历经夺嫡之乱,故急于定下储君,以免兄弟阋墙?”
丁公公阴恻恻插口道:“可惜啊,娇养之子,终成纨绔。如今二少主野心膨胀,连川主之位都嫌小,竟妄想君临天下了!”
尹幽目光一闪,又问:“丁公公既掌北厂,想必握有家兄罪证?”
丁公公自袖中取出一册账本,笑道:“此乃令兄与户政司勾结洗钱的铁证。少主若呈于川主,依新川律法,嫡长子当废为庶人,流放边疆!”
林公公森然补充:“若按我南厂规矩,当先宫刑,再鞭笞泼盐,最后发配!皇子犯法,罪加一等——此乃太祖铁律!”
尹幽听罢,忽觉脊背生寒,暗忖此四人手段狠辣,绝非善类。遂直言道:“诸位邀我入伙,究竟所图为何?”
曹公公眯眼笑道:“只因——我等仰慕少主实力!”
尹幽佯装谦逊:“在下不过略通术法,收服些小妖尚可,若遇大魔,恐难抵挡。”
林公公哈哈一笑:“少主何必自谦?昨日城中群魔作乱,皆被少主一剑荡平!更与那魔首鏖战九天,将其逐退——此等神通,岂是寻常修士可比?”
曹公公趁势低声道:“少主若愿相助,待太子登基后,我等可‘挟天子以令诸侯’。届时助你夺新川大位,再统九川,废唐自立,君临天下!”
尹幽眸中寒光一闪,冷声道:“若我拒绝呢?”
四宦闻言,骤然大笑。林公公阴森道:“少主可知,今早与你纠缠的那位姑娘,此刻安危如何?”
尹幽心头一震,暗惊:“他们竟暗中监视于我!”
李公公捋须道:“密探行事,自当隐息潜形。少主纵有察气之能,亦难觅其踪。”
尹幽手按腰间宝珠,厉声道:“尔等意欲何为?”
林公公狞笑:“敬酒不吃,便吃罚酒!若少主不从,那姑娘全家性命……”
话音未落,曹公公忽一挥手,远处骤然一声炮响,火光冲天!
尹幽大骇,不及多言,纵身化作一道流光疾遁而去,心中唯念:“速归!莫让无辜受累!”
林公公阴恻恻道: “纵有神通逃此日,终须入我掌中图。九川风雨将来急,且看谁能笑最后!”
见其远去,李公公皱眉道:“曹师兄,为何不追?”
曹公公沉声道:“此子神通莫测,连五师弟都险些丧命其手。我等未窥其底细,贸然追击,反易生变!”
丁公公亦叹:“若在宫禁动手,必引圣上猜疑,届时太子亦难保我等。”
四宦商议既定,遂各自散去,静候下文。
有诗评曰:
骤闻烽火裂晴空,宦竖毒谋胜剑锋。
不是仙家怜薄命,谁人夜半护灯红?
十年布网终须收,龙椅金阶血染稠。
莫怪咱家心计狠,乾坤自古胜者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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