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铃阵的共振声波像无数根细针扎进太阳穴,韩晨溪的龙瞳在剧痛中收缩成两道金色细线。墙壁上的铃铛开始同步摇晃,那些刻着他侧脸剪影的青铜表面渗出暗红色液体,顺着铃身纹路汇聚到龙爪形状的铃舌上。
"别看那些血——"林逸寒的警告被金属扭曲的尖啸打断。他冻伤的右手垂在身侧,青色冰晶正顺着指尖往手腕蔓延,校服袖口结出一层霜花。
韩晨溪的指甲不受控地龙化,五道金芒划过空气,最近处的铃铛突然爆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铃舌上的龙爪猛地伸长,钩住他渗血的中指。刺痛顺着指骨窜上脊椎,视网膜上炸开陌生画面——戴着青铜面具的白袍人正用龙爪铃舌刺向婴儿后颈,血珠悬浮在试管中形成微型齿轮图案。
"操!"他甩动手腕,铃舌却越缠越紧。更多记忆碎片涌入:军装男人被银丝捆在祭坛上,胸口插着的钢笔滴落蓝血;穿白大褂的女人将冰晶按在婴儿额头,冰层下浮现出与林逸寒如出一辙的青色鳞纹。
林逸寒突然用左手掐住自己右臂。肌肉绷紧时,那些冰晶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声波在激活血脉记忆。"他齿间溢出白雾,每个字都像在冰面上刮擦,"你父亲的血...铃舌里。"
走廊尽头的银丝突然剧烈震颤。夜琉璃的笑声通过金属导管传来:"太子哥哥想起来啦?当年取血的针管可比这粗多了呢\~"最中央的铃铛应声翻转,龙爪铃舌刺入墙壁,砖石剥落后露出嵌在混凝土里的全息投影仪。
紫光扫过满地冰晶,韩昭阳的立体影像在蒸汽中凝聚。军装袖口被撸到肘部,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投影里他正把钢笔递给穿防护服的男人,对方转身时,防护面罩反射出林逸寒的侧脸。
"林暮..."韩晨溪的犬齿刺破下唇。金血滴在铃阵纹路上,那些青铜凹槽突然像血管般鼓动起来,将血液导向中央铃铛。铃舌上的龙爪开始旋转,发出钻头般的嗡鸣。
林逸寒猛地拽开他:"别喂血!"冰晶从掌心炸开,在空中凝成剑形。但为时已晚,投影仪已切换到下一段影像——韩昭阳站在齿轮状法阵中央,胸口龙鳞被青铜铃铛刺穿。他颤抖的手指正按在某个金属片上,烫金文字在血泊里格外刺眼:【自愿献祭协议】。
"这是伪造的!"韩晨溪扑向投影,龙化的指甲却穿过虚影。夜琉璃的银丝趁机缠上他脚踝,顺着裤管往上爬。那些丝线在碰到他后颈鳞纹时突然发烫,烫出焦糊味的白烟。
林逸寒的冻伤右手突然不受控地拍向地面。冰层顺着瓷砖缝蔓延,在接触到全息投影仪基座时,青色血管从冰晶里暴凸出来,组成神族文字【记忆封印】。投影画面剧烈闪烁,闪过某个被刻意剪切的片段——林暮将冰晶放入医护人员手中的培养皿,皿底刻着双头龙徽记。
"父亲...?"林逸寒的瞳孔骤然放大。冰晶剑突然调转方向刺向自己咽喉,在距离皮肤寸许处急停。他的右手腕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仿佛有另一股力量争夺控制权。
韩晨溪扯断脚踝银丝,金血在掌心凝成薄刃。刀刃划开中央铃铛的瞬间,整个铃阵像被掐住喉咙般静默了一秒。紧接着所有铃舌同时转向林逸寒,龙爪尖端射出紫光,在他冻伤的右手上照出透明血管——那些青色里竟漂浮着微型齿轮。
夜琉璃的尖叫从导管深处炸开:"你怎么能伤他!"银丝发疯般绞碎三枚铃铛,但紫光已经完成扫描。林寒右手血管里的齿轮开始转动,带动整面墙的导管网络发出机械运转的轰鸣。
瓷砖大面积剥落,露出后面两米高的圆柱形培养舱。淡绿色溶液里漂浮着发育不全的双头龙胚胎,左侧头颅的龙角呈现韩晨溪特有的螺旋纹,右侧头颅的眼睑上覆着与林逸寒相同的青色鳞片。连接胚胎脐带的不是生物组织,而是上百条嵌着微型铃铛的金属导管。
"这是...我们?"韩晨溪的龙瞳映出舱体表面的编号:SZ-09。后颈鳞纹突然灼烧般剧痛,烫金的神族文字在皮肤上重组:【混血兵器最终调试体】。
林逸寒的冰晶剑突然碎裂。他跪倒在培养舱前,冻伤的右手按在玻璃表面。青色血液从皲裂的皮肤渗出,在接触溶液的瞬间,胚胎右侧头颅突然睁眼——那瞳孔里旋转着与林逸寒此刻一模一样的齿轮纹路。
导管网络剧烈痉挛,所有铃铛集体坠落。夜琉璃的银丝仓皇撤退前,最后一缕缠走了韩晨溪袖口沾血的纽扣。培养舱的观察窗突然浮现血字:【满月夜完成最终同步】。
韩晨溪拽起林逸寒后退,发现对方冻伤的右手正在吸收舱体寒气。那些青色血管里的齿轮越转越快,胚胎左侧头颅的龙瞳,正倒映出他自己后颈处越来越亮的鳞纹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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