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安胎药的甜与涩

温微暖趴在雕花马桶上吐得昏天黑地时，风泽临正举着温茶在旁轻拍她后背。

“都怪本宫贪吃，”她擦着嘴角瞪他，“谁让你把荔枝蜜饯藏在梳妆台？”

男人无奈叹气，指尖替她理好凌乱的鬓发：“太医说头三个月要忌口，夫人偏要和本王捉迷藏。”

“那你别藏呀！”温微暖突然抓住他手腕，“九爷可知，孕妇心情低落会影响胎儿？”

风泽临望着她泛红的眼角，突然轻笑出声，从袖中摸出个锦盒：“本王让人绣了百子图肚兜，夫人看看？”

绣着金蛊小娃娃的肚兜刚展开，温微暖突然又呕起来：“怎么是绿色的！本宫看见绿色就想吐！”

“好好好，换红色，”风泽临赶紧收起来，冲外间喊，“把库房里的桃红色锦缎全搬来！”

温微暖靠在软枕上看着他手忙脚乱，突然想起昨日在母亲日记里看到的话：“孕期嗜睡贪吃，泽临定要多担待。”

“九爷，”她突然拉住他的手放在小腹，“你说孩子会像谁？”

男人低头望着她平坦的小腹，指尖轻轻摩挲：“像夫人的眼睛，像本王的鼻子。”

“若像你板着脸怎么办？”温微暖戳他僵硬的下颌，“本宫要教孩子用毒蛊捉弄你。”

风泽临突然握住她作乱的手，低头吻她指尖：“只要是夫人的孩子，本王甘之如饴。”

话音未落，书房传来暗卫的轻咳声。风泽临刚要起身，温微暖突然揪住他衣摆：“不许去！太医说你今日要陪本宫晒安胎药。”

“夫人这是用胎儿当借口？”男人挑眉，却乖乖地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往竹匾里铺晒干的情花花瓣。

“当然啦，”温微暖往他掌心倒了把碎花瓣，“情花露能稳定金蛊，对胎儿好。”

风泽临望着掌心的粉色碎屑，突然想起青鸾殿壁画上的场景——三百年前的圣女，是否也这样教前朝太子辨认草药？

“九爷在走神！”温微暖突然用花瓣往他脸上撒，“是不是嫌弃本宫身上的药味？”

男人笑着搂住她腰，鼻尖凑近她颈间：“夫人身上是本王最爱的味道，比任何香料都好。”

书房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贴身侍女小桃捧着安胎药进来，却在看见风泽临时绊了一跤。

“笨手笨脚！”温微暖赶紧起身查看，却见小桃膝盖渗出血，伤口周围泛着诡异的紫黑色。

“是‘腐心蛊’！”她指尖掐住小桃手腕，银镯发出微光，“谁让你送药来的？”

小桃突然翻白眼，颈间浮现出金蛊纹身：“圣女大人，门主说该让您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话未说完便没了气息，风泽临长剑出鞘时，窗纸上已映出三道黑影。温微暖看着小桃掌心的半片玉牌，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警示：“万蛊门会用身边人做饵。”

“夫人退后，”风泽临挡在她身前，“本王早该清理余孽。”

“等等！”温微暖拉住他，从袖中取出个琉璃瓶，“用这个‘醒心雾’，能让蛊虫反噬宿主。”

黑影中箭倒地时，温微暖发现他们鞋底都刻着情花巷的坐标——正是昨日他们去过的地方。

“九爷，”她盯着尸体腕间的三纹银镯，“万蛊门在试探我们的底线。”

风泽临替她擦去溅在脸上的血滴，声音沉得像冰：“明日本王亲自带队清剿情花巷，夫人留在王府。”

“不行！”温微暖叉腰瞪他，“本宫的孩子将来要学毒蛊，怎能连母亲都不敢出门？”

男人望着她气鼓鼓的模样，突然软下声音：“太医说你体质特殊，金蛊反噬会影响胎儿。”

“那你让暗卫把情花巷的土都挖来，”温微暖突然笑出声，“本宫在王府就能制毒，省得你担心。”

风泽临无奈叹气，突然看见她发间别着的金步摇歪了，伸手替她扶正：“好，都听夫人的。”

戌时三刻，温微暖趴在软榻上研究情花巷的土样，风泽临在旁替她研磨朱砂。她突然指着土中的金粉：“九爷你看，这是前朝皇室专用的‘鎏金砂’。”

“情花巷地下有前朝密道，”男人点头，“本王查过典籍，那里曾是圣女的安胎之所。”

温微暖突然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微微发烫的小腹：“原来，连孩子的孕育之地，都是前世注定的。”

风泽临望着她眼中的光，突然低头吻住她眉间朱砂痣：“不管前世今生，本王只在乎眼前人。”

膳房送来的百合粥冒着热气，温微暖刚喝了一口就皱眉头：“太淡了，本宫要加荔枝蜜！”

“太医说不能吃太甜——”风泽临话没说完，就看见她鼓着腮帮子瞪他，立刻改口，“本王让膳房再熬一碗。”

“算了，”温微暖突然拉住他手腕，“九爷喂本宫喝，说不定就甜了。”

男人耳尖发红，却乖乖地舀起一勺粥，吹凉了送到她唇边。温微暖望着他专注的眉眼，突然觉得，哪怕外面风雨再大，只要有他在身边，就什么都不怕。

亥时正，两人坐在檐下看星星，温微暖突然指着北斗七星笑：“将来孩子要是调皮，就罚他数星星。”

风泽临望着她被月光照亮的侧脸，突然想起在青鸾殿看见的前世记忆——那时的他们，也在这样的夜里，说着关于未来的梦。

“夫人，”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温柔，“若有一日天下太平，我们就去江南定居，开家医馆，可好？”

“好呀，”温微暖靠在他肩上，“本宫坐堂问诊，九爷当护院，顺便帮本宫抓药。”

男人轻笑出声，指尖划过她腕间银镯：“只要夫人高兴，本王做什么都好。”

夜风吹过百毒园的情花树，花瓣落在温微暖发间，像撒了把碎钻。她摸着小腹，突然觉得，这个承载着前世今生羁绊的孩子，是上天给他们最珍贵的礼物。

这一夜，九王府的暗卫们发现，向来肃穆的王爷书房，竟飘出了荔枝蜜的甜香。有人看见王妃靠在王爷肩上打盹，王爷亲自替她驱赶蚊蝇，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原来，再强大的金蛊守护，都不如眼前人实实在在的温情，来得让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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