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琉璃巷的断玉声

晨光透过茜纱帐时，温微暖正趴在案上用银针戳一只僵死的蜈蚣。

“夫人起得比公鸡还早。”

身后传来床榻吱呀声，风泽临披着墨绿寝衣走来，指尖划过她乱翘的发尾：“昨夜千蛛蛊可有收获？”

温微暖头也不抬，银针挑起蜈蚣腿递到他眼前：“那黑影跑得比兔子快，不过——”她转头晃了晃琉璃瓶，“本宫在墙角捡到半片绝情花瓣，带毒腺的。”

男人接过瓶子对着光看，拇指擦过她眼下淡淡的青黑：“先去用早膳，今日琉璃巷的玉佩铺子卯时三刻就开。”

“知道啦知道啦，”温微暖把蜈蚣尸体扔进陶盆，突然转身搂住他腰，“九爷昨日的满月礼本宫很喜欢，不过——”她指尖戳了戳他胸前玉坠，“你猜本宫送你的是什么？”

风泽临想起枕下锦囊里的东西，唇角微扬：“莫不是夫人亲自刻的‘风泽临笨蛋’玉牌？”

“呀！你偷看！”温微暖气鼓鼓地捶他胸口，却被他握住手腕按在案上，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松香：“昨夜等你睡着才看的，笨字刻得歪歪扭扭。”

“那也是本宫的心意！”她仰头咬住他下巴，趁机从他怀里挣出来，“快走快走，晚了挑不到水头好的和田玉。”

琉璃巷的青石板路上飘着糖炒栗子香，温微暖攥着风泽临的袖口在摊位间穿梭，突然停在个挂着“琳琅阁”匾额的铺子前。

“就这家！”她眼睛发亮，盯着柜台里摆着的羊脂玉佩，“老板娘，把那个刻着双鹤的拿出来瞧瞧。”

中年妇人刚要取玉佩，突然瞥见风泽临腰间的蟠龙玉佩，手一抖差点摔了玉盘：“九、九王爷？”

“别紧张，”温微暖笑着塞给老板娘一锭银子，“本宫就挑块普通玉佩，劳烦包起来。”

风泽临站在她身后，目光扫过店铺角落的青砖——砖缝里嵌着半片绝情花瓣，和昨夜刺客留下的一模一样。

“夫人，”他突然按住她肩膀，“去隔壁买盏酪浆，本王挑块玉坠配你新做的香囊。”

温微暖眨眨眼，立刻会意：“好呀，要加桂花蜜的！”

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风泽临指尖划过柜台边缘，暗纹里果然刻着万蛊门的金蛊图腾。他刚要开口，屋顶突然传来瓦片轻响，三道黑影破窗而入，刀刃直取他后心。

“来得正好。”风泽临旋身避开，袖中软剑出鞘，余光看见温微暖正躲在街角啃糖人，唇角勾起一丝笑。

刀刃相击声惊飞檐下麻雀，温微暖舔着糖人慢悠悠转身，袖中银针早已扣在指尖：“九爷打架怎么不叫本宫？”

话落银针已飞出，正中左侧刺客手腕，绿色药汁顺着伤口渗入，刺客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圣女大人饶命！”

风泽临长剑抵住最后一人咽喉，目光落在对方颈间的青铜项链——正是万蛊门圣女信徒的标记。

“说，”温微暖晃着吃剩的糖人走近，“你们门主到底想干什么？”

刺客盯着她腕间银镯，突然磕头如捣蒜：“圣女归位之日，万蛊门要血洗京城为您陪葬！”

“陪葬？”温微暖挑眉，突然听见街角传来孩童的哭声，转头看见个小乞丐正被恶犬追咬。

“九爷看着他们，”她把糖人塞给风泽临，“本宫去救孩子。”

风泽临看着她跑远的背影，突然听见刺客低声呢喃：“圣女若不入魔，万蛊门百年基业便要毁于一旦……”

他瞳孔骤缩，刚要追问，温微暖已抱着小乞丐回来，孩子颈间挂着块刻着金蛊的木牌。

“小家伙说，”她替孩子擦去眼泪，“三天前有穿灰衣的人给他这块木牌，让他在琉璃巷等‘圣女姐姐’。”

风泽临接过木牌，背面赫然刻着行小字：“子时三刻，西郊乱葬岗，见你前世。”

温微暖指尖划过木牌上的金蛊，突然想起前世坠井时，井底石壁上的图腾和这一模一样：“九爷，你说他们真能让本宫看见前世？”

男人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沉得像浸了夜露：“无论是什么陷阱，本王陪你去。”

小乞丐突然指着温微暖腕间银镯：“姐姐的镯子和娘亲的一样！娘亲说，这是圣女才能戴的……”

话没说完就被温微暖捂住嘴，她笑着塞给孩子两个铜钱：“去买包子吃，别乱说话哦。”

看着孩子跑远，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疑虑。风泽临突然拉住她手腕，往巷口的胭脂铺走去：“先挑玉佩，其他事稍后再说。”

“等等，”温微暖突然停在一家兵器铺前，盯着货架上的鎏金匕首眼睛发亮，“这个给你，比玉佩实用多啦！”

风泽临看着她递来的匕首，刀柄上刻着歪歪扭扭的“风”字，突然轻笑出声：“夫人这是怕本王打架时没兵器？”

“才不是，”她哼了一声，“是怕你被刺客砍断头发，本宫还要给你梳发髻呢。”

男人耳尖发烫，突然凑近她耳边：“昨夜在枕下摸到的玉牌，刻着‘温微暖的专属’，可是夫人的手艺？”

“你、你居然翻本宫的枕头！”温微暖脸红着捶他，却被他笑着搂住腰，在胭脂铺伙计的偷笑中走出巷子。

回到九王府时，夕阳正给飞檐镀上金边。温微暖坐在梳妆台前插金步摇，突然看见镜中映出风泽临正对着她送的匕首发呆，唇角还带着笑。

“九爷在傻笑什么？”她转身搂住他脖子，“莫不是被本宫的手艺感动了？”

男人反手将她抱坐在膝头，指尖划过她腕间银镯：“在想，若真有前世，本王定是欠了你十筐匕首，才让你今世变着法儿讨回去。”

温微暖突然吻住他唇角，舌尖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甜——是她早上喂他吃的桂花糖糕。

“前世的事本宫不在乎，”她贴着他耳边轻笑，“只知道今世，九爷的腰牌、玉佩、匕首，全都是本宫的。”

风泽临喉结滚动，正要加深这个吻，窗外突然传来暗卫的暗号声。他无奈叹气，替她理好裙摆：“西郊的事，本王让暗卫先去探路。”

“不用，”温微暖晃了晃袖中装着千蛛蛊的琉璃瓶，“本宫亲自去会会他们，顺便——”她指尖划过他胸口，“试试新制的‘醉心蛊’，中了蛊的人会把心里的秘密全说出来。”

男人挑眉：“包括对夫人的心意？”

“没错呀，”温微暖笑着往他身上撒了点驱蛊粉，“若九爷哪天敢骗本宫，就给你种下试试。”

风泽临突然握住她手腕，低头吻住她指尖：“夫人尽管试，本王心里除了你，再无其他秘密。”

暮色渐浓时，两人换上夜行衣翻出王府。温微暖望着头顶的弯月，突然想起前世坠井那晚，也是这样的月色。

“九爷，”她突然拉住他手，“若本宫真的是万蛊门圣女，你会怕吗？”

风泽临转头望着她，面具下的眼睛映着月光：“本王只怕，夫人学会用蛊虫咬本王屁股。”

“讨厌！”温微暖笑着捶他，却在触到他掌心薄茧时突然安静——这个男人，从侯府宴会上第一次替她解围，到如今陪她闯乱葬岗，从未有过一丝犹豫。

西郊乱葬岗的石碑在风中摇晃，温微暖刚踏进去，脚下突然踩到块腐朽的木板，露出下面黑洞洞的地窖入口。

“小心。”风泽临先她一步跃下去，掌心火把照亮石壁上的金蛊图腾，和小乞丐的木牌、她腕间的银镯一模一样。

地窖深处传来水滴声，温微暖突然看见拐角处站着个白衣女子，长发垂落遮住面容，颈间挂着和她同款的银镯。

“圣女大人，”女子开口时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您终于来了。”

风泽临长剑出鞘，却被温微暖按住手腕。她盯着女子腕间银镯，突然听见脑海中闪过零碎的画面——前世坠井后，有个声音在她耳边说：“记住，你是万蛊门的圣女，你的血能复活金蛊……”

“你是谁？”她声音发颤，“为什么知道本宫的事？”

女子抬头，露出半张爬满蛊虫的脸：“奴婢是万蛊门的守墓人，等了您三百年，就为了让金蛊重生。”

风泽临突然挡在她身前，剑尖抵住女子咽喉：“金蛊是什么？”

“金蛊是万蛊之王，”女子盯着温微暖腕间银镯，“需要圣女的心头血来唤醒，而圣女——”她突然惨笑，“必须是经历过两次重生的魂魄，才能承受金蛊的反噬。”

温微暖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会重生，为何每次濒临死亡时银镯都会发烫。

“你们利用本宫复活金蛊，”她指尖摸向袖中银针，“然后呢？”

女子突然扑过来，指甲划过她手腕：“然后让金蛊入主皇室血脉，让万蛊门成为天下共主！而您——”她望着温微暖滴落的鲜血，眼中闪过疯狂，“将成为金蛊的容器，生不如死！”

风泽临长剑划过女子手腕，温微暖趁机甩出千蛛蛊，看着蛊虫爬满对方全身：“想利用本宫？下辈子吧。”

女子在蛊虫啃咬中惨叫，突然指向地窖深处：“金蛊就在那里……你逃不掉的……”

话未落音便断了气，温微暖望着地窖深处闪烁的金光，突然被风泽临拉住手腕：“先离开这里，金蛊的事日后再查。”

“等等，”她挣开他手，走向石壁上的图腾，指尖按在金蛊眼睛位置，银镯突然发出强光，石壁缓缓打开，露出里面堆满的古籍和羊皮卷。

“夫人！”风泽临看见她拿起一卷羊皮纸，上面画着个戴着银镯的女子，和她长得一模一样，旁边写着：“圣女温微暖，三百年前与前朝太子联姻，为保皇族血脉自愿成为金蛊容器……”

“原来，这才是本宫的前世，”温微暖声音发颤，“两次重生，都是为了让金蛊复活。”

风泽临突然搂住她颤抖的肩膀，声音坚定：“不管前世如何，今生本王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她抬头望着他，突然在他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还有比月光更亮的东西——是从未动摇过的信任。

“九爷，”她突然笑了，指尖勾住他面具系带，“本宫突然觉得，前世的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摘下他面具，在他唇上轻轻一吻，“今世有人陪本宫一起胡闹，一起对抗这天下的阴谋。”

男人低头加深这个吻，舌尖尝到一丝血腥——是她手腕的伤。他心疼地替她包扎，突然听见地窖上方传来脚步声，还有熟悉的金蛊图腾碰撞声。

“走，”他拉住她手，“回王府再慢慢看这些古书籍，外面有暗卫接应。”

妃本娇宠：毒医狂妃戏冷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