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

真实事件改编。

　　——

　　南宫葵的耳机里淌着《真相是真》的旋律，祁稚离的聊天框在屏幕顶端跳动：「葵葵！这段副歌好像我们！」

　　向日葵发卡在台灯下泛着温暖的光晕，她刚想回复，群聊「成分极其复杂」突然弹出新消息。

　　千夏：「有人现在能陪我练歌吗？一个人唱不好副歌部分QAQ」

　　南宫葵的指尖悬在键盘上方：「抱歉呀，正在和稚离连麦呢~」

　　消息刚发出去，祁稚离的回复就跳了出来：「我可以陪你练！」

　　紧接着私聊窗口震动：「葵葵，要不我们先挂了吧？」

　　台灯的光突然变得刺眼。

　　南宫葵盯着那句「先挂了吧」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碎裂开来。

　　她慢慢敲下：「好呀，你们练」，拇指在发送键上停留了三秒才按下去。

　　语音频道里响起吉他前奏，千夏的声音清亮动人：「哇！稚离你的和声太棒了！」

　　祁稚离的笑声透过麦克风传来：「我和葵葵经常一起唱歌的~」

　　南宫葵默默把语音窗口最小化。

　　屏幕上《真相是真》的歌词正好滚动到

　　「我想告诉你相爱太难了，但少年一瞬动心就永远动心」。

　　她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像是被人按进了深水里。

　　「叮」——千夏发来群邀请：「葵葵也来听呀！」

　　「来啦~」南宫葵发了个撒花表情，却关掉了摄像头。

　　她看着群里飞速刷新的消息，祁稚离和千夏从最喜欢的动漫聊到常去的奶茶店，那些曾经只属于她们两个人的话题，现在正被祁稚离一件件分享给新朋友。

　　凌晨三点，万湫怡的私聊窗口突然弹出：「你循环《真相是真》47遍了」

　　南宫葵这才发现自己的歌单还在自动播放：「...睡不着」

　　「因为祁稚离？」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停了很久，最后发来一张截图——千夏的朋友圈最新动态：「遇到灵魂歌友~」，配图是和祁稚离的合唱录音，定位在某家KTV。

　　万湫怡的消息紧接着跳出来：「需要我黑掉她的社交账号吗」

　　南宫葵发了个摇头的表情：「不用...是我太矫情了」

　　「不是矫情」万湫怡罕见地发了语音，背景音里有钢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你把她带进这个圈子，现在她为了融入这个圈子，正在一点点抹去你的痕迹。」

　　三天没有联系。

　　南宫葵把和祁稚离的聊天记录翻到最上面，那时她们刚认识，祁稚离的第一句话是：「你的向日葵发卡真好看」。

　　手机突然震动，祁稚离发来消息：「葵葵！周末千夏组织歌会，你要来吗？」

　　南宫葵盯着那个陌生的名字，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最后她只回了一个字：「忙」

　　祁稚离的「对方正在输入」闪烁了很久，最后发来一条语音。

　　南宫葵点开，听到的是KTV嘈杂的背景音和千夏的笑声：「稚离！到我们的歌了！」

　　语音戛然而止。

　　又过了两天，南宫葵在「成分极其复杂」群里看到祁稚离和千夏的合照。

　　她们穿着同款卫衣，比着相同的手势。

　　祁稚离的备注不知什么时候从「葵葵的稚离」改成了「千夏的合唱搭档」。

　　万湫怡发来私聊：「你还好吗？」

　　南宫葵没有回复。

　　她打开和祁稚离的对话框，把三年来的聊天记录导出成文档。

　　712页，从早安晚安到考试答案，从动漫安利到深夜心事。

　　她给文件重命名：「向日葵与玫瑰的夏天」。

　　周末的深夜，祁稚离突然打来视频电话。

　　屏幕那头的她眼睛红肿，背景是陌生的卧室。

　　「葵葵...」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千夏她们...」

　　南宫葵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们说我太黏人了...说我总是提起你...」祁稚离的眼泪砸在摄像头上，「我把群退了...」

　　南宫葵的心脏抽痛了一下。

　　她看着屏幕里哭花脸的少女，想起三年前转学第一天，祁稚离也是这样红着眼睛问她：「我能坐你旁边吗？」

　　「葵葵...」祁稚离的声音颤抖着，「我错了...」

　　南宫葵深吸一口气，眼泪终于落下来。

　　无声哭泣。

　　她打开群聊，把祁稚离重新拉进「成分极其复杂」，然后在公告里加上一行字：「本群第二原则：不准欺负我家稚离」

　　祁稚离在屏幕那头哭得更凶了。

　　南宫葵轻轻地说：「下次...记得把耳机分我一半。」

　　窗外，夏末的蝉鸣渐渐微弱。

　　两个女孩隔着屏幕相对流泪，像两株被暴雨打湿却依然倔强生长的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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