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半月后,她忽而意识到,自己竟已两月未来月事。
指尖轻轻抚上平坦的小腹,阮惜文心头猛地一跳——算算日子,这与前世怀上寒雁的时间几乎吻合。
“寒雁……”她低声呢喃,眼底泛起一丝湿润,“是你来找母亲了吗?”
她立刻命人唤来大夫,当那苍老的声音确认“夫人确系喜脉”时,阮惜文呼吸都凝滞了,生怕稍重一些,便会惊散这场失而复得的梦境。
——寒雁,你终于回来了。
庄仕洋得知消息后,喜不自胜,整日里翻医书、寻方子,恨不得将天下补品都堆到阮惜文面前。
“惜文,咱们的孩子定是个男孩!” 他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仿佛已看到儿子将来金榜题名的模样,“我定要让他成为人中龙凤!”
阮惜文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指尖无声地抚过小腹。
——像庄仕洋这种人,本不该有后。
——可程如月、周如音,甚至她自己,哪个不是为了孩子咬牙活着?
她懒得回应庄仕洋的痴心妄想,只是淡淡地移开目光。
自诊出喜脉后,阮惜文便以“保胎”为由,彻底断了庄仕洋的亲近。
“我如今有孕在身,你一个大老爷们,毛手毛脚的,若伤了我与孩子怎么办?”
她斜倚在软榻上,官服宽大的下摆遮住依旧平坦的腹部,眼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庄仕洋虽心痒难耐,却也不敢违逆,只能悻悻离去。
窗外春雨淅沥,阮惜文抚着小腹,眸中寒冰渐融——
“寒雁,这一世,娘亲定护你周全。”
——哪怕要踏着庄仕洋的尸骨前行。
自从察觉阮惜文对他态度冷淡,庄仕洋心中憋闷不已。一个月里,他几乎有二十天宿在周如音的房里,剩下的十天则独自在书房过夜。周如音自然是欣喜若狂,每日精心打扮,温言软语,恨不得将庄仕洋的心牢牢拴在自己身上。可即便如此,庄仕洋仍时不时望向正院的方向,心里像堵了块石头——
——她凭什么这样对他?
——他可是她的夫君!
而阮惜文这边,因着身孕,翰林院的同僚们对她格外照顾。掌院学士特意免了她值夜,几位年长的修撰也常帮她分担繁重的校勘工作。
可阮惜文骨子里带着倔强,最不喜欠人情。她不仅未因此懈怠,反而比平日更加勤勉,常常伏案至深夜。短短三个月,她便修撰了大半部《国史》,文笔精炼,考据详实,连素来苛刻的翰林院老学士都连连称赞。
待《国史》初成,阮惜文才向皇上递了告病休养的折子。
皇帝翻阅她所修的史册,龙颜大悦,朱笔一挥,不仅准了她一年的休养,还赏下无数珍品——南海珍珠、蜀锦十匹、御制安胎药,甚至特许她可随时递折子入宫,不必经通政司周转。
这般殊荣,满朝哗然。
阮惜文谢恩回府后,轻轻抚着微隆的小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一年,足够她做很多事了。
阮惜文刚踏出宫门,迎面便撞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宇文长安一身墨色官服,腰间悬着大理寺的银鱼符,正立于阶下。他眉目依旧清俊如画,只是眼底覆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仿佛这大半年的时光在他身上凝成了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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