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模糊的脸渐渐清晰,那些缺失的片段也慢慢补齐。无数次捧住我的脸的那双手,现在抚摸在我的后颈,仿佛在安慰我还没有平复过来的情绪。那是我儿时唯一的玩伴,在所有人都不喜欢我的时候,他像春天,莅临到我的身边。
我张了张嘴,好久才吐出一句话:“那宋景和,你请我吃饭吧,贵一点的。”
我觉得他说的很对。我是冬天体检查出心脏病的,那时妈妈是我的春天。后来我爸妈经常吵架,夏天闷闷的,心脏也闷闷的。其实到现在我也不明白,秋天萧瑟的风为什么比冬天还冷,到了冬天就变成了痛。我依恋宋景和拥抱里的温暖,没有他,我撑不过这个冬天。
可春天还没到,宋景和就走了,我的春天是不是也被宋景和绊住了?然后他们打了起来,或许还晕倒了,不然除了宋景和留给我的白山茶,不会没有人陪我过这似是永无止境的寒冬。
手术是成功的,我笃定是宋景和救了我。可现在,我又要死了,但他又一次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不得不承认,我心里是盼着他来救我的。所以我笨拙地、近乎狼狈地在他的身上寻找着、挤捏着,想要找出一个能让我活下去的理由,一个足以支撑我继续呼吸的契机。
宋景和领着我走进了一家奢华至极的西餐厅,这里的一首歌竟然要价五百块。这样的场所,我原本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可此刻,我竟莫名希望面前这杯清淡的茶水也能标价两百块才好。毕竟,以我每月三千块的兼职收入来看,想要回请这样一顿饭,恐怕得攒上许久许久。
吃饭的时候他没有提我写遗书的事,但我觉得我在改的时候他一定看见了。他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或者其实他根本就不在意啊。
我悄然移开视线,隔壁桌的一幕却不经意间撞入眼帘——一男一女相对而坐,一朵鲜艳的红玫瑰静静伫立于他们之间的小花瓶里。那抹深红好像有魔力,把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几分暧昧与甜蜜。其实我觉得玫瑰花没有白山茶好看,但我突然也好想在我们中间放一朵玫瑰。
“时锐,你又生病了吗?”他的声音变成熟了,模样也是,真的不怪我一时没记起他来,男大也十八变。他是在说我有病吗?骂人也这么含蓄吗?哈基和你这家伙……
“没有,你走之后就好了。做了手术。”我还是认真回答他,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定了几秒,然后垂眼把牛排切成了一小块,我也用叉子把肉往嘴里送。不好吃,我不自觉微微皱了眉,我不习惯吃生的,一点生都不行,明明要的全熟,他们怎么还是上了七分?
以前我我爸妈就不让我点全熟,说没有全熟这个说法,为什么没有?做久一点不就是了吗?
我实在吃不下。宋景和好像注意到了我的困扰,他把服务员叫来,服务员重复着和我爸妈如出一辙的话,我有些无奈,还是说没关系这样也可以吃,宋景和结了账说下次他做给我吃。
我跟程野和桑嘉佑道了歉,我说了,说了我尽量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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