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

一天就这么平淡无奇地过去了。

傍晚时分，李阳和许夜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家。两人走在路上，还一致觉得组织的面试不会恰好安排在今天。“今晚继续来我家打游戏吧！”李阳心里早有打算，他正想着怎么把许夜拉到自己家里再开一局激战。

“李阳同学、许夜同学，你们今晚有空吗？”千灵幼忽然从不远处走了过来，语气平静得让人捉摸不透。

“今天要面试吗？”李阳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嗯。”千灵幼轻轻点头，声音低沉而简短。

“能透露一下面试的要求吗？”李阳又追问了一句。

“这次的面试需要你们分别单独完成，其他的无可奉告。”千灵幼面无表情地回答，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多停留一秒。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李阳显得异常兴奋，话音未落便已经迈出了步伐。

“今晚九点在这里集合，我带你们过去。”说完，千灵幼转身便走，脚步轻快得仿佛根本没把这两个人放在心上。

……

秋天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快。三人准时会合后，拦下一辆出租车前往面试地点。车里，李阳试图找千灵幼搭话，可对方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只是偶尔瞟一眼闭目养神的许夜。

晚上九点半，他们抵达了南城的市中心。千灵幼带着两人走进了一座酒楼。酒楼虽不算奢华，但因位置绝佳，价格依旧高得离谱。前台的服务员听到千灵幼报出“45567”的号码后，立刻递上了两张房间卡。

正准备上楼时，千灵幼突然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然后淡淡开口：“组织临时有事，今天的面试取消了。不过酒楼已经订好了，你们俩今晚就住这儿吧，我要回去一趟。”

“靠，白跑一趟！”李阳嘴上抱怨着，但身体却很诚实，伸手接过了房间卡。“老许，既然都来了，咱们出去消费一波怎么样？我请你！”

“哦。”许夜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只能跟着李阳上了楼。

两人的房间分别是203和204。许夜将随身携带的小水果刀握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推开203的房门。屋内是标准的单人间布局，狭小的空间里根本没有藏人的余地。确认安全后，许夜松了口气，坐在床上开始回想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迷迷糊糊间，许夜渐渐失去了意识，而隔壁的李阳也同样陷入了昏沉之中。

……

“许许呀，生日快乐！爷爷终于等到你十八岁的这一天了！”

一阵熟悉又久违的声音唤醒了许夜。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卧室，以及床边那个肚子微凸、脸上带着慈祥笑容的老人——他的爷爷！

难道这是梦吗？还是说……？

“怎么啦？许许，睡迷糊了吧？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啊，哈哈！”爷爷爽朗地笑着，从旁边抽出两张纸巾，仔细擦拭着许夜脸上的泪水。

“爷爷……”许夜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猛地扑进爷爷怀里。那些失去爷爷的日子里，他究竟熬过了多少个漫长的黑夜，只有他自己知道。还好，这只是个梦……

“怎么啦？许许，怎么哭了？”爷爷慌了神，一边安慰一边笨拙地替他擦眼泪，“今天可是你的生日，不能哭，不能哭！”

“没事，爷爷，我只是太激动了……刚才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您离开了我……”许夜越说越哽咽，抱紧爷爷的手臂仿佛生怕下一秒他会再次消失。

“傻孩子，爷爷永远不会离开你的。老话说得好，梦都是反的。梦里爷爷离开了你，现实中爷爷就会永远陪着你。”爷爷拍着他的背，语气温暖又坚定。

“好……好……别离开……”许夜喃喃道，心中默默祈祷：如果是梦，那就让这场梦永远不要醒来吧。

……

今天是李阳第一次向千灵幼告白的日子。为了这次表白，他特意花了一千多元买了一个象征永恒与爱情的玉手镯。他向父亲讨教方法，父亲告诉他，想要打动女孩的心，就必须让她感受到自己的真心。

于是，李阳决定用这个玉手镯作为信物。他知道千灵幼性格冷淡，不喜与人接触，因此特意将她约到了校门口的咖啡店。相比热闹的奶茶店，咖啡店不仅消费更高，而且复杂的口味也让许多学生望而却步，所以这里人流稀少，正好适合营造浪漫氛围。

许夜也被李阳提前叫到了咖啡店里。此刻，他扎着马尾，安静地坐在角落，专注地品尝着手中的咖啡。

不久之后，千灵幼出现了。李阳急忙迎上前去，把她引到了咖啡店最里面的位置。

“李同学，你叫我来这里做什么？”千灵幼眨着大大的眼睛，语气依旧平静如水。

这一句话直接戳中了李阳本就紧张的神经。他深吸一口气，在心里为自己加油鼓劲：“加油，李阳，你可以的！”

“千灵幼，有件事我想对你说”李阳的声音微微颤抖。

“说吧，我听着。”千灵幼歪着头，等待他的下文。

“我喜欢你！”李阳鼓足勇气脱口而出，随后屏息等待她的回应。

“好呀。”千灵幼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

“爷爷，我们看电影吧！”许夜兴奋地提议。对于他来说，最大的遗憾莫过于从未陪爷爷看过一场电影。

小时候，他总喜欢和小伙伴们玩耍，根本不爱看电视；十几岁时，爷爷多次提出一起看电影，却被他一次次拒绝。直到爷爷去世，他才意识到，这个愿望永远无法实现了。

“好啊！”爷爷欣然答应。

“行，我去买票！”许夜说着便朝售票口跑去。

就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个身影缓缓向许夜走来。

他身材修长，面容消瘦，五官深刻分明，头发有些凌乱，戴着一副金属框眼镜，穿着黑色牛仔裤和牛皮越野靴，双手套着半指战术手套。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被冻结，唯有他能够行动自如。他一步步靠近许夜，低沉的声音如同从四面八方传来：“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

对啊，这一切不过是梦罢了。可就算如此，他又怎舍得醒来呢？

“我见过你，但你没见过我。”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字字清晰。

“什么意思？”许夜疑惑不解。

“在你获得身份的时候，我就已经跟你说过一句话。”这一次，声音变得温和许多，不再那么压迫人心。

“原来当时跟我说话的人……是你！”许夜震惊不已。

“声音不过是随时可以改变的东西罢了。时间所剩无几，长话短说。我已经切断了梦境，你现在见到我，其实是梦中梦。这里的每一分钟，外层梦境仅仅过去了一秒钟。给你制造那个梦境的人，绝不会察觉到任何异常。最后，我警告你，不要再沉迷于这种虚假的梦境自我安慰了，醒来吧，许夜。”男人的话音刚落，便伸出手指向许夜点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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