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茗捏着竹签的手停在半空,烤年糕的甜辣酱正滴在她的白牛仔裤上。这个细节后来反复出现在她的噩梦里——那抹鲜艳的红色,像是命运的某种预兆。
"所以我说啊..."林小满晃着啤酒罐,耳环在夜市灯光下划出银线,"结婚根本就是..."
话音戛然而止。沈茗抬头看见好友的脸凝固在某种夸张的表情,瞳孔里映出突然染红的夜空。她顺着视线转身,整个动作如同慢镜头,脖颈后的汗毛集体竖起。
天裂开了。
这是沈茗大脑能生成的唯一描述。原本靛蓝的夜幕被撕开一道猩红裂痕,像上帝用沾血的指甲划过天鹅绒。红光笼罩的瞬间,她听见数百手机同时响起的警报,但没人有机会查看。
"小满?"
竹签落地的脆响中,沈茗发现周围人群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戴渔夫帽的大学生面朝下栽进麻辣烫汤锅,隔壁桌正自拍的情侣手机亮着闪光灯滑落。最恐怖的是林小满——她带着刚才说话时的生动表情,像被按下暂停键般向后倒去。
沈茗接住好友的身体时,触感如同接住一具蜡像。没有跌倒的缓冲,没有本能的防护,林小满的后脑勺直接撞在水泥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但她的眼睛还睁着,嘴角甚至保持着说话时的弧度。
"醒醒!"沈茗的指甲陷入小满肩膀,年糕酱在两人衣服上晕开血渍般的图案。她突然发现整
个夜市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连蝉鸣都消失了。
手机显示21:07,信号格空空如也。沈茗跌跌撞撞穿过横七竖八的"尸体",发现所有人都保持着诡异的生命体征——脉搏缓慢,瞳孔收缩,就像集体进入了强制休眠。
在第七次踩到别人手掌后,沈茗开始干呕。她撑着膝盖喘息时,看见一滴汗落在某个女孩的彩虹美甲上。那指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从荧光粉变成病态的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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