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第一片梧桐叶飘落时，图书馆的玻璃映出他修长的身影，陆教授推了推金丝眼镜，指节在古籍封面上敲出熟悉的节奏。

三长一短，和干年前她敲门时的暗号一模一样。

“同学，你的借书卡掉了。"

温润的嗓音让林小棠猛地回头，胸口的玉坠突然发烫。

她愣愣看着眼前这个过分好看的男人，他掌心里躺着的校园卡边缘泛着淡金，就像.....就像记忆里总在梦中出现的狐狸毛色。

“谢谢教授。”她伸手去接，指尖相触的瞬间，整座图书馆的灯光突然闪烁。

陆临渊的瞳孔在镜片后骤缩成细线，又迅速恢复原状。

但林小棠还是看见了——那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竖瞳。

陆临渊注视着女孩落荒而逃的背影，喉结滚动着咽下几乎脱口而出的”小猫”。

他的左手在口袋里死死攥着那本《青丘志异》，书页间夹着一片早已干枯的梧桐叶

干年前，她就是在这样的落叶时节化为灰烬的。

“找到你了。“他对着空气呢喃，尾音带着狐狸特有的气声，玻璃倒影里，男人的影子忽然多出三条晃动的尾巴。

林小棠在宿舍床上辗转反侧，玉坠在黑暗里泛着微光，这是奶奶临终前给她的传家宝，最近总梦见火光冲天的古代楼阁，有个毛茸茸的身影在火中凄厉地嚎叫。

她摸出手机搜索“陆临渊”，历史系最年轻的副教授，专攻民间精怪传说。

窗外传来挠玻璃的声音。

“野猫吗?“她拉开窗帘，对上一双在月光下泛着幽绿的眼睛，那绝不是猫科动物的眼睛——狭长的瞳孔像两道裂开的深渊，眼角还带着妖异的红晕。

黑影“唰”地消失前，她分明看到三条蓬松的尾巴扫过窗台。

第二天专业课，陆临渊正在讲解《山海经》中的九尾狐，粉笔突然在他指尖断裂，因为他闻到教室后排飘来的血腥味。

林小棠正用纸巾按着食指，桌角放着做簪子用的铜丝。

讲台上的教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桌前，全班寂静中，男人从西装口袋取出绣着暗纹的手帕，轻轻裹住她渗血的指尖。

消毒湿巾的薄荷味在空气中漫开时，他忽然僵住——这个动作太过熟稔，就像重复过千百次。

只有林小棠听见他补充的低语：“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我的小猫。

当天深夜，林小棠被脖颈的灼热感惊醒。玉坠正在发烫，书桌上凭空多出一本线装书。她鬼使神差地翻开泛黄的扉页，上面用朱砂写

着：“以血为契，以骨为盟”。窗外传来打斗声，她看见陆临渊的白衬衫被染红大半个五指成爪撕开某个黑影的胸膛。

"学长?“她认出白天递情书的同组学长，此刻对方嘴角却裂到耳根.吐着蛇信般的舌头。陆临渊将她护在身后，三条狐尾在月光下完全展开：“滚远点，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蛇妖嘶嘶笑着消失后，林小棠发现手中的古籍正自动翻到某一页。

插画里赴死的少女，腕间戴着和她一模一样的玉镯。陆临渊突然从背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现在想起来了么?当年你说....”他的声音哽住了，因为女孩转过身，指尖正落在他心口的伤疤上。

陆临渊的妖丹在胸腔里剧烈震颤。千年间他用半数修为保住的不仅是她的魂魄，还有彼此纠缠的命运。

雨声中，谁也没发现走廊阴影里蠕动的蛇影。

当年的蛇妖转世重生，正贪婪地盯着林小棠后颈若隐若现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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