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心电监护仪的波纹在惨白墙壁投下诡谲阴影，马嘉祺扯开黏着血渍的衬衫领口，医用橡胶手套在他指节勒出青紫痕迹。丁程鑫苍白的脸陷在呼吸面罩里，锁骨处的蝴蝶纹身随着心电图波动轻轻震颤，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而飞。

"心室颤动！"护士推开他时，除颤仪电极板已经压上青年单薄的胸膛。马嘉祺踉跄着撞倒输液架，葡萄糖液在地面蜿蜒成扭曲的银河——这是丁程鑫昏迷中第三次心脏骤停。

消防通道的应急灯忽明忽暗，马嘉祺划亮第十一根火柴。特助递来的信封在颤抖的火焰中显形，火漆印是丁程鑫专属的蝴蝶图腾。沾着道具箱木屑的信纸滑落而出，钢笔字被水渍晕染得支离破碎：

「致驯蝶人：

当你找到这封信时，我大概已经不在颁奖礼红毯上了。记得第一次在箱子里听你说'金丝雀就该关在笼子里'，我偷偷藏起了你掉落的袖扣。

心理医生说自残是求救信号，可每次在浴室划伤手腕时，想的都是你会不会闻到血腥味赶来。那些高定礼服遮住的不是伤疤，是我爱你的证据。

如果爱情是场豪赌，我押上灵魂换你一次真心。输了的筹码...就用你婚宴上的香槟杯盛我的骨灰吧。

——困在茧中的阿程」

火柴燃尽灼伤指尖的瞬间，马嘉祺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他徒手捏碎左腕的百达翡丽，表盘背后微型芯片闪着冷光——这是三年前派人植入丁程鑫蝴蝶纹身下的追踪器。

家族专线在此刻疯狂震动，父亲的声音裹挟着电流杂音："殡仪馆的车已经停在医院后门，你还有三十分钟处理垃圾。"

马嘉祺盯着监护窗里昏迷的人，忽然想起那个雷雨夜。十八岁的丁程鑫蜷缩在试镜间角落，投资人油腻的手掌扯开他衬衫时，纽扣崩落在地的声音像极了此刻腕表零件坠落的声响。

"他在西郊墓园A区17号。"马嘉祺突然开口，指腹摩挲着信纸上干涸的泪痕，"母亲最喜欢白玫瑰，您该去陪她说说话了。"电话那头传来茶杯碎裂的声响，他微笑着挂断通话。

特助举着平板冲进楼道时，马嘉祺正在用瑞士军刀剜去腕间皮肤下的芯片。鲜血浸透信纸上的"爱"字，监控画面同步播放着老宅地下室的爆炸——那是他送给父亲的复活节礼物。

"丁先生体温开始回升！"护士的呼喊穿透玻璃。马嘉祺踉跄着扑到监护窗前，看见丁程鑫睫毛在氧气面罩上投出蝶翼般的阴影。他贴着冰冷的玻璃呵气，在雾气上画了只歪歪扭扭的蝴蝶。

凌晨三点的重症监护室，马嘉祺跪坐在病床前拆开U盘。2019年的监控视频里，父亲的心腹正往丁程鑫的降压药中掺入致幻剂。镜头切换到他常去的私人影院，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清晰记录着——每次缠绵后，他都会给昏迷的丁程鑫注射记忆干扰剂。

"原来我才是你的笼子。"马嘉祺将脸埋进对方掌心，滚烫的泪滴在镇静剂针孔上。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起，自动推送的娱乐新闻标题刺目惊心：#丁程鑫工作室发布退圈声明#。

晨光穿透云层时，丁程鑫的指尖在马嘉祺发间颤动。他艰难地睁开眼，看见男人西装内袋露出的信封一角——火漆印是他亲手刻的蝴蝶印章，此刻正栖息在染血的百达翡丽碎片上。

"箱子里..."丁程鑫的嗓音沙哑得可怕，被马嘉祺用唇舌渡来的温水润湿，"还有枚戒指..."

马嘉祺突然剧烈颤抖，他从破碎的腕表零件里摸出枚铂金素戒。内圈刻着的"Sic itur ad astra"（循此苦旅，以达星辰）正贴合丁程鑫无名指尺寸，这是四年前他订制后却不敢送出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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