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月光草顺着窗棂爬上石壁时，夜临腰间的银铃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他蜷缩在宿舍四柱床的阴影里，指尖深深掐进天鹅绒床垫——那些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又来了。

"夜临同学？"门外传来甜腻的呼唤，带着蜜酒般的醉意，"我闻到...血蔷薇的香气呢。"

少年瞳孔骤缩。借着月光，他看见自己发间不知何时生出的弯曲尖角正泛着珍珠色光晕，尾椎处延伸出的桃心尾巴将丝绸睡袍顶起危险的弧度。门缝里渗入的月光突然扭曲成藤蔓形态，缠绕着猩红玫瑰探进房间。

"找到你了。"紫眸少年贴着门板的喘息带着粘稠的水声，月光在他身后凝结成巨大的食人花虚影，"让我看看...魅魔的魂技是不是真的能让人..."

玻璃炸裂的脆响截断话语。夜临从二楼窗口坠落的瞬间，十二道冰棱组成的囚笼擦着衣角钉入地面。他赤脚踏过带露的草地，足印里绽放的月光玫瑰在夜风中舒展荆棘。

"夜游可不是好习惯。"

凌无夜的声音混着冰碴从头顶传来。夜临抬头望见男人坐在梧桐树梢，银发浸在月光里像流动的水银，脚踝处漆黑的锁链没入虚空。更诡异的是，他手里握着的正是夜临半小时前落在枕边的发带。

"还给我。"少年后颈鳞片若隐若现。当他伸手去抓的刹那，整片草坪突然升起冰雾，数以千计的冰晶蜘蛛顺着裤管爬上他的小腿。

凌无夜瞬移到他身后，鼻尖贴着少年突突跳动的颈动脉："今天有十七个学员被送进医务室。"冰凉的手指划过尾椎骨处的凸起，"你知道当他们描述幻觉时，说的都是什么样的眼睛吗？"

剧痛突然刺穿太阳穴。夜临踉跄着撞进男人怀里，犬齿不受控制地刺破下唇。血腥气弥漫的瞬间，方圆百米的月光玫瑰同时绽放，花蕊中浮现的眼球状纹路让凌无夜闷哼出声。

"原来如此。"魂斗罗的冰霜领域竟被染上淡紫色，男人喉结滚动着按住少年后腰，"你的魅惑领域...在渴求魂力？"

夜临突然笑出声，指尖顺着对方脊椎滑进作战服下摆："那凌老师...要喂饱我吗？"他故意让桃心尾巴缠上男人手腕，感受着魂斗罗瞬间紊乱的脉搏。

破晓时分，院长办公室的水晶球亮起刺目红光。弗兰德盯着球体内纠缠的冰紫色雾气，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双生领域？"

"准确说是吞噬。"赵无极摸着下巴上的伤疤，"那小子接触无夜后，冰霜领域被腐蚀了三分之一。"

窗外的梧桐树上，夜临正蜷在凌无夜怀里安睡，全然不知自己发梢凝结的冰晶正渗入男人心口。树影深处，戴着银丝手套的手指突然捏碎一片落叶——暗红血液顺着叶脉滴落，在泥土里开出血色鸢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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