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浓稠的血色浸染东方的天空，史莱克学院青铜大门上的饕餮浮雕在朝霞中投下狰狞的影子。露水顺着石阶两侧的睚眦石像獠牙滴落，在青砖上晕开暗色斑点。

夜临拢了拢绣着暗金曼陀罗纹的斗篷，指尖触到腰间银铃发出细碎清响，惊起檐角悬挂的青铜风铎应和，叮叮当当的声响在晨雾中荡开涟漪。

"下一位！"

苍老的声音穿透清晨的薄雾。夜临摘下兜帽的瞬间，排队的人群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墨发间支棱着的尖耳泛着淡粉，右眼是浸了蜜糖般的琥珀色，左眼却像融化的紫水晶——这实在不该是人类的瞳孔。

水晶球在老者枯槁的手掌中泛起涟漪。当夜临把手放上去的刹那，暗紫色雾气突然炸开，水晶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这、这是..."老者浑浊的瞳孔剧烈收缩，"你的武魂..."

黑色绸缎般的雾气从少年背后涌出，在空中凝结成虚影。那是个妖异到令人窒息的人形生物，蝠翼收拢时泛着珍珠母的光泽，桃心状的尾巴缠绕在少年脚踝。围观的女学员突然捂住心口踉跄后退，几个男生则红着眼往前挤。

"魅魔。"夜临的声音裹着蜜糖似的沙哑，尾音轻颤像挠在心尖的羽毛。他余光瞥见考官席上银光一闪，某个一直闭目养神的银发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血色的瞳孔，是杀戮之都才有的颜色。

水晶球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炸成碎片。老者颤抖着擦去额头的冷汗："魂力...三十七级？可你才十五岁..."话音未落，破空声裹挟着凛冽寒气直逼面门。夜临偏头躲过冰锥，发梢被削断的一缕墨发还未落地，就被突然出现的男人攥在掌心。

"凌无夜，七十八级控制系魂斗罗。"银发男人舔了舔沾着冰晶的唇，血色瞳孔倒映着少年颈侧若隐若现的暗纹，"你的血...在唱歌呢。"

围观人群突然爆发尖叫。夜临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不知何时暴涨三寸，正深深嵌进男人肌肉虬结的手臂。暗紫色的血液顺着银白袖口蜿蜒而下，在青石板上腐蚀出细小的坑洞。

"合格。"凌无夜突然低笑，冰霜凝结的掌心抚过少年眼尾，"不过小魅魔..."他俯身时银发垂落像囚笼，"在学会收起獠牙前，最好别在深夜独自散步。"

晨钟恰在此时敲响。夜临望着考官席上另外三道骤然亮起的魂环光芒，舌尖轻轻扫过突然发痒的犬齿。看来这座学院里，藏着不少有趣的"食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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