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文蘸着茶汤在青砖地上画出双鱼纹,老陆突然跪地叩响第七块金砖。地窖暗门开启的刹那,霉味裹着龙涎香扑面而来。沈知柔的绣鞋踩到半截鎏金诏书,借着气死风灯看清"景定五年敕造"字样——正是理宗皇帝驾崩前三月。
"当年官家赐沈家免死铁券,要的便是这个。"沈崇文抚摸着窑洞中残缺的龙纹陶范,冰裂纹间隙里渗出朱砂色釉料。沈云昭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珠坠入陶范缺口,竟与残片裂痕完美契合。
李贽的尚方剑劈开陶范时,三十九枚磁石从夹层滚落。沈知柔拾起沾血的磁石靠近玉玺残片,那些"受命于天"的篆文突然开始游移重组,显现出蒙古文的"诱饵"字样。老陆用火折子烘烤残片背面,焦黑处浮现金丝勾勒的临安暗道图——每条秘径都标注着蒙古哨所。
"三十二窑口,四百匠人,官家亲手摔碎第一尊赝品。"沈崇文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的烫伤疤痕,形如玉玺缺角,"真正的传国玺早被溶成金水,铸成了扬州水门外的镇河铁牛。"
兵部尚书掀开《嘉定和议》副本时,夹页里的密信突然自燃。灰烬在茶汤中聚成理宗皇帝遗诏:"沈氏世代为朕耳目,此局当绝于德祐元年。"沈知柔猛然想起,德祐元年正是弟弟沈云昭出生那年,而接生婆的尸首上月刚从钱塘江打捞上岸。
当李贽的亲卫挖开沈府马厩,掘出的青铜匣里躺着十二枚带血的眼球。每颗瞳孔都刻着蒙古千户长的名字,最末那颗虹膜上的刀疤,与元宵节豆儿水摊主的虎口伤痕如出一辙——正是三年前被沈家商队"劫杀"的蒙古细作首领。
未时三刻)
贾似道的轿辇停在沈府门前时,屋檐上的冰凌突然炸裂。沈崇文将玉玺残片按进雪堆,冰水交融处浮现完整的北疆布防图。贾似道的心腹刚要抢夺,残片突然爆出毒针——针尖淬的竟是沈云昭高热时咳出的靛蓝血液。
"好个一石三鸟之计!"贾似道捏碎翡翠耳坠里的东珠,珠芯滚出粒磁石,"官家假意宠信沈氏,实为在蒙古狼崽子心窝埋刀。"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珠里游动着金色蛊虫——与沈云昭襁褓中出现的完全同种。
蒙古铁鹞子冲进沈府时,沈崇文正将残片按进祠堂香炉。青烟凝成理宗皇帝虚影,指尖射出金光洞穿铁鹞子首领的狼头刺青。沈知柔扯下祠堂幔帐,露出背后完整的磁石阵图——每处标注的红点,正是元宵节后临安城突发大火的方位。
"沈氏赝品共铸九百九十尊,今夜子时将在长江七十二渡口同时现世。"沈崇文点燃祖谱,火焰中浮现金戈铁马幻象,"只是贾相爷饮的茶里,早混入了磁粉..."话音未落,贾似道突然七窍流血,皮肤下凸起的经脉竟拼出传国玉玺的篆文。
---陈晓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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