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无脉之脉

第二十二章 无脉之脉

眼皮如千斤重，季长歌用尽全力才睁开一条缝。模糊的视线中，洛清羽憔悴的面容渐渐清晰，她眼下挂着浓重的黑影，显然多日未眠。

"水..."季长歌嘶哑道。

洛清羽连忙捧来一碗药汤，小心喂他喝下。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季长歌感到一丝力量回归身体。

"我昏迷了多久？"

"七天七夜。"回答的是周清霜，她站在药池边，寂灭剑悬在腰间，"玄霄门已经变天了。"

随着二人讲述，季长歌了解到那晚之后的剧变：血月仪式被破坏后，玄霄门内被种下"仙种"的弟子纷纷昏迷，其中包括掌门一系的绝大多数高层。周清霜和吴清风趁机联合中立派长老，暂时接管了宗门。

"银面人死了吗？"季长歌问。

"不确定。"洛清羽摇头，"但我们找到了这个。"她取出一块银色碎片，正是那面具的一部分，"吴长老说这是'星核'，来自上界的物质。"

季长歌想要起身，却被剧痛击倒。洛清羽按住他："别急，你的身体还在恢复。药圣一脉的传承玉简里有重塑经脉的法门，但需要时间。"

"其他人呢？白芷？吴长老？"

"白芷回镜湖重整势力。"周清霜道，"吴长老在藏书阁研究星核，他说..."她突然压低声音，"发现了一个关于'瑶池'的线索。"

季长歌心头一跳，想起酒痴临死前的话："剑冢之下还有什么？"

周清霜与洛清羽对视一眼："这正是最奇怪的部分——我们搜遍了剑冢，没发现任何异常。但吴长老说..."

她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丹堂弟子慌张冲进来："首座！不好了！巡天卫又来了，这次是...是五个！"

"五个巡天卫？"周清霜脸色瞬间煞白，寂灭剑在腰间剧烈震颤。洛清羽手中的药碗"啪"地摔碎在地，褐色药汁溅在季长歌裸露的胸膛上，竟冒起丝丝白烟。

季长歌强忍剧痛撑起身子："扶我起来...我能战..."

"胡闹！"洛清羽一把按住他，"你现在动一下都会经脉崩裂！"

那名报信的丹堂弟子已经吓得语无伦次："他们...他们直接破了护山大阵...吴长老让首座立刻带季师兄从密道..."

话音未落，整个丹堂突然剧烈震动！屋顶瓦片雨点般坠落，药池中的药液翻涌如沸。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间杂着弟子们的惨叫。

"来不及了。"周清霜一把扯下腰间玉佩捏碎，一道剑形光幕笼罩整个房间，"剑圣结界能撑半刻钟。洛师妹，继续药浴！"

她转向季长歌，突然并指如剑点在他眉心："忍着点！"

一道凌厉剑意刺入识海，季长歌眼前顿时浮现《太虚真解》最后几页——那些原本模糊不清的文字此刻清晰可辨：

"无脉之脉，是为太虚。散则为气，聚则成形..."

每一个字都如雷霆炸响，季长歌体内残余的真元开始自发运转。奇妙的是，那些刚刚重生的网状经脉并不拘泥于传统路线，而是如星河般在体内自由延展，将破碎的经脉碎片重新连接。

"啊——！"季长歌仰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体表渗出细密血珠，却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化为金色雾气环绕周身。

洛清羽急忙将更多药材倒入池中，药液由褐转金，沸腾得更剧烈了。她咬破手指，以血在池边画下一连串复杂符文："镜湖秘术·九转还魂！"

周清霜也没闲着，寂灭剑出鞘，在房间四角各划一道剑痕。剑痕落地生根，竟长出四棵虚幻的剑形小树，枝叶摇曳间散发出浓郁生机。

"剑意化灵？"洛清羽惊呼，"你已触摸到元婴门槛？"

周清霜摇头，一缕白发悄然混入青丝："透支罢了。"她看向季长歌，"能不能活，看他自己。"

此时的季长歌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蜕变。原本断裂的经脉在《太虚真解》的引导下，不再追求复原，而是化作无数细若游丝的金线，如蛛网般布满全身每一寸血肉。这些金线时聚时散，真元流转其中毫无滞涩，比原先的经脉畅通十倍不止！

更惊人的是丹田变化——三才气旋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星云，其中有三颗主星格外明亮：代表太虚传承的金星、剑圣传承的蓝星，以及新生出的调和之力形成的白星。

"这就是...无脉之脉？"季长歌内视己身，震撼不已。他尝试运转真元，原本需要循行大周天的路线，现在心念一动真元即达，速度快了何止百倍！

外界，结界外的爆炸声越来越近。周清霜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剑形光幕出现裂痕："他们找到我们了！"

"再给我十息！"季长歌从药池中站起，浑身金雾缭绕。新生经脉还不太稳定，但已经能够支撑战斗。

洛清羽急忙取来一套干净衣袍帮他披上。就在这时——

"轰！"

结界轰然破碎，五道银色身影如天神降临。为首者正是之前交过手的寒辰，他银面具完好如初，仿佛从未被酒痴的自爆所伤。

"顽强的虫子。"寒辰声音冰冷，"这次不会让你们逃了。"

他身后四名巡天卫同时抬手，十六条银链如毒蛇出洞，瞬间封死所有退路。季长歌刚要动作，却见周清霜已经挺剑而上，寂灭剑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剑圣奥义·寂灭无光！"

黑剑过处，空间竟被划出一道裂缝，三条银链应声而断。但其余十三条依旧无情袭来，周清霜回剑格挡，却被震得虎口迸裂，连退七步撞在墙上。

"周师姐！"季长歌想要救援，却被两条银链拦住去路。他本能地双手一合，体内混沌星云急速旋转，竟从掌心喷出一道金蓝交织的光柱！

"砰！"

光柱与银链相撞，爆发出的冲击波将整个屋顶掀飞！季长歌惊讶地看着自己双手——这并非《太虚真解》记载的任何招式，而是他体内两股圣者血脉的自然反应。

寒辰似乎也吃了一惊："太虚与剑圣...竟能融合？"他面具下的声音首次出现波动，"看来留你不得。"

他亲自出手，袖中飞出的不再是银链，而是一柄通体透明的银色长剑。剑身刻满星辰纹路，挥动间带起一片星河虚影。

"星陨！"寒辰轻喝，一剑斩下。

季长歌感到全身血液都凝固了——这一剑的威势远超金丹期，甚至比元婴修士的全力一击还要恐怖！他拼命催动混沌星云，却绝望地发现新生经脉无法承受如此庞大的能量输出。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色光幕横空出现，堪堪挡住这致命一剑。吴清风手持《无字天书》从天而降，书页翻飞间无数文字化作铠甲护住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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