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共振

白炽灯管在培养箱玻璃上投下冷调的光晕，林夏看着黄子沾着酒酿汁的袖口，突然发现他右手小指贴着创可贴——是上次在东山岛被贝壳划伤的位置。实验室的静音时钟跳到凌晨三点十七分，秒针震颤的声响与她的心跳同频。

黄子还在摆弄着冻成冰球的圆子，塑料镊子碰出叮铃脆响

黄子弘凡：上周在成都音乐节认识个瑞士乐手，说日内瓦老城区有家……

话音骤断。林夏的额头轻轻抵在他的肩胛骨上，指节紧扣着他的衣料，布面被攥出一道道放射状的褶皱，仿佛一朵骤然盛开却易碎的玻璃花，在无声中诉说着难以平复的心绪。

黄子弘凡：哎哎，这可是限量版痛仰乐队联名卫衣哦～

黄子弘凡：他故作轻松地调侃，手掌却悬在半空迟迟不敢落下。林夏发间飘散的栀子香混着实验室特有的金属冷香，让他想起初雪夜隔着玻璃窗望见她做实验的模样——那时他们还不是恋人，他却鬼使神差拍了张照当屏保

林夏：会起球的……

林夏闷声说，鼻尖蹭过他锁骨处脱线的缝纫痕迹

林夏：这衣服……洗三次就变形了

黄子怔了怔，忽然笑出声。胸腔震动的频率透过衣料传来，像那年教她弹琴时故意按错的低音和弦。他试探着将手掌贴在她后背，隔着白大褂摸到微微凸起的肩胛骨

黄子弘凡：我们林博士连卫衣面料都研究？

怀里的姑娘突然仰起脸，镜片后的眼睛像浸在泉水里的黑曜石。黄子看见她下唇被咬出的月牙印，喉结不自觉滚动

黄子弘凡：你…你不会要……

温热的指尖突然按住他嘴角。林夏用拆移液管包装的力度扯开酒精湿巾，在他错愕的注视中擦拭他沾着糖渍的唇角

林夏：瑞士人最讲卫生，别丢中国音乐人的脸

消毒酒精的凛冽气息里，她泛红的耳尖泄露了故作镇定的伪装。黄子抓住她欲撤回的手腕，将湿巾翻面按在自己心口

黄子弘凡：这儿更需要消毒——刚被某位医学天才弄出开放性创伤。

林夏：创面直径3微米，建议暴露疗法

林夏突然踮脚，鼻尖蹭过他下巴新冒的胡茬。这个未完成的拥抱姿势让培养箱警报器都安静下来，直到她将日内瓦邀请函折成纸飞机，手腕微动，稳稳滑进他吉他包的侧袋。

黄子摩挲着纸飞机尾翼的折痕，发现她用红笔标注着苏黎世到日内瓦的火车时刻表。最晚班次数字旁画着小小的睡脸，箭头指向他巡演日程的空白处——那里不知何时添了句德文：Zusammenkommen（相遇）。

黄子弘凡：明天开始特训

他突然翻出手机天气预报

黄子弘凡：先教你认瑞士德语的气象符号，省得在阿尔卑斯山迷路

林夏：啊…

林夏：这么急…的吗

离心机重新开始嗡鸣，林夏看着黄子对照美食APP在培养皿上画瑞士火锅配料表。他蓬乱的发梢扫过她实验记录本，在「声带黏膜再生速率」的公式旁留下道铅笔痕，像银河意外坠入麦田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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