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二（六十）：穿书者

贺澄望走后，整整一天，历羽澄都像丢了魂似的，心不在焉得厉害

平日里对什么都兴致勃勃的他，这会儿对着满桌的文件发呆，手里的笔在纸上无意识地划拉着，留下一道道杂乱无章的线条

他自己也没察觉到，好像有什么特别的情愫在心底悄悄生长，如同破土而出的嫩苗，在不经意间扎下了根

历羽澄的脑海里时不时就会浮现出贺澄望的模样，那愤怒时涨红的脸，倔强又坚定的眼神，还有刚刚从昏迷中醒来时虚弱却又带着一丝狼狈的样子…

每一个画面都无比清晰，仿佛被刻在了他的脑海深处

他好像…真喜欢上这个“攻略对象”了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毕竟仔细算来，他们真正有互动的次数，掰掰手指都能数得过来，零零散散的七八次，贺澄望亲自来找他的只有三次

第一次贺澄望来找他，带着身为梦魇组组长的威严与高傲，眼神里透着对他的戒备与审视

第二次，贺澄望同样是带着目的而来，那股子为了达到目标不罢休的劲儿，让历羽澄印象深刻

还有这次，贺澄望不顾自身安危，在他面前展现出的脆弱与坚强交织的一面

历羽澄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怎么会这么莫名其妙就喜欢上了呢？

这也太不符合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了

他向来游戏人间，对感情之事看得很淡，可如今却栽在了这个只见过几面的贺澄望身上

“难道是因为那人工呼吸？”

历羽澄喃喃自语，想到贺澄望当时又羞又恼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他觉得贺澄望就像一本充满悬念的书，每一次接触都能发现新的惊喜，让人忍不住想要深入探究

…

这一整天，历羽澄就在这种纠结又有些甜蜜的情绪中度过

他一会儿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荒唐了，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心动

一会儿又忍不住回味与贺澄望相处的点点滴滴，满心期待着下一次见面

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既兴奋又有些不知所措，好似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向一个未知的领域，而那个领域的中心，站着的正是贺澄望

历羽澄回想起自己刚来这个世界时，那叫一个气不打一处

看着这陌生又莫名的环境，他忍不住对着四周破口大骂，心里全是对这莫名其妙遭遇的愤懑

从那以后，干啥他都和系统反着来，就和这个神秘的系统杠上了

那系统也不含糊，直接跟他下了个注——要是历羽澄来这三年还没有喜欢上所谓的攻略对象，就算历羽澄赢，届时就把他在原世界的肉体复活，让他能重新回到原本的生活，可要是他喜欢上了，那就得老老实实给系统打工，顺便和攻略对象谈一场恋爱，正式交往三个月才算完成攻略，三个月以后历羽澄想回去就回去，不想回去就留在这继续打工

当时的历羽澄，那叫一个自信满满，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事儿，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什么攻略对象，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就应下了这个赌约

可谁能想到呢，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还差几个月，他来这个世界的时间就满三年了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发现自己喜欢上贺澄望了

历羽澄满心不甘，他心里不停地想着，怎么就喜欢上了呢？明明之前都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对贺澄望动了心呢？

他想否认这份感情，可内心深处又不得不承认，这喜欢确实很强烈，强烈到他根本无法忽视

贺澄望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能轻易地牵动他的心弦

他想起贺澄望生气时的模样，那涨红的脸，像是个被抢走玩具的小孩，透着别样的可爱

“这可怎么办才好…”

历羽澄长叹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发起呆来

…

历羽澄就这么纠结了好一会儿，脑海里各种念头不停地转

但仔细想想，谈恋爱…好像也并不完全是什么坏事

毕竟贺澄望虽说有时候看着凶巴巴的，可相处起来，却有种别样的魅力，总能让自己的心泛起波澜

这么一想，他心里的不甘竟渐渐淡了几分

于是，他手一挥，面前凭空出现一个浅蓝色半透明面板，泛着柔和的光，上面各种复杂的符号和线条闪烁着

他熟练地在面板上点了几下，把拉黑了快三年的系统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说起历羽澄之所以知道那么多大厦里的隐藏规则，还得追溯到最初

那时候，系统为了让他能顺利攻略贺澄望，一股脑地把不少关键信息都告诉了他，毕竟这系统不走剧情，主打攻略

谁承想，这些信息后来竟成了历羽澄在这儿做“管理员”的资本，让他在这大厦里有了独特的地位

这不，长得像猫的系统刚一出来，就叽叽喳喳个不停，那声音尖锐又嘈杂，吵得历羽澄头疼，想都没想，果断伸手在面板上点了下静音按钮

历羽澄本是个实打实的猫奴，平日里对猫猫那是喜爱得不行，见到毛茸茸的小家伙就走不动道

可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生物，他是实在喜欢不起来

这只所谓的“猫”，虽说有着可爱的外表，可那叽叽喳喳的性格，还有带着目的的风格，让历羽澄对它实在没什么好感

“哼，要不是看在你能帮我攻略贺澄望的份上，我才懒得把你拉出来”

历羽澄对着已经被静音的“猫系统”嘟囔，脸上满是嫌弃

他再次看了看面板上那只还在不停比划，却发不出声音的“猫”，思索着该怎么跟它说自己喜欢上贺澄望这件事，以及接下来该怎么办

“喂喂，我同意给你打工，以前我害你扣工资的事一笔勾销，不许再提”

历羽澄一脸严肃地对着系统说道

他心里清楚，既然已经喜欢上贺澄望，那这场赌约自己算是输了，不如大大方方接受，顺便谈个条件，把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儿都翻篇儿

可系统一听这话，原本就圆溜溜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大了，那模样就像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

紧接着，它苦着脸，简直都快哭出来了，从面板里“嗖”地一下蹦出来，飞到半空之中，明明没有翅膀，却就那么稳稳地飘着

“历羽澄，你可太狠了呀！以前你净给我使绊子，害我被扣了多少工资，你知道吗？那些可都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呀！就这么一笔勾销，我…我这心里咋能平衡嘛！”

系统一边在空中飘来飘去，一边用那带着哭腔的声音抱怨着，小爪子还不停地挥舞着，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历羽澄看着系统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却没有丝毫同情

“哼，少在这儿装可怜，你之前不也没少算计我吗？要不是你设下这赌约，我至于落到今天这地步？再说了，我现在都同意给你打工了，这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你别得寸进尺”

系统听了历羽澄的话，像是被戳到了痛处，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它在空中停住，耷拉着脑袋，小耳朵也垂了下去，看起来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它才抬起头，用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历羽澄

“那…那好吧，就按你说的，以前的事儿一笔勾销，不过你可得好好给我打工，别再给我捣乱了”

“放心吧，只要你别再给我整那些幺蛾子，我肯定会好好干的”

历羽澄白了系统一眼，说道

他现在和系统算是绑在一条船上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对了，我喜欢上贺澄望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历羽澄看着系统，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认真的神情

系统肯定有办法帮他和贺澄望进一步发展关系，毕竟这可是系统一直以来的“目标”

系统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刚刚的委屈模样一扫而空，兴奋地在半空转了几个圈

“嘿嘿，这就对了嘛！我就说，你肯定会喜欢上他的！接下来呀，我就给你制定一个详细的恋爱攻略，保证让你和贺澄望甜甜蜜蜜，早日修成正果！”

“你等等哈，我先瞅瞅贺澄望对你的好感度哈…”

系统一边说着，一边在空中快速挥动小爪子，就像在空气中拨弄着什么无形的琴弦

眨眼间，一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人物面板出现在眼前，上面密密麻麻地罗列着各种信息，而位于最显眼位置的，正是好感度那一栏

然而就在看到好感度的那一瞬，系统脸上原本灿烂的笑容瞬间僵硬了，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嘴巴也张得老大，仿佛看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

“一…一千…”

系统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噢？想不到贺澄望对我的好感度那么高？”

历羽澄一听，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神色，嘴角忍不住上扬，仿佛已经看到了和贺澄望甜蜜相处的美好未来

“高什么啊！前面有个负号，负一千！你这三年都干什么了啊！？”

系统终于回过神来，对着历羽澄大声嚷嚷起来，那声音尖锐得仿佛能穿透人的耳膜，它气得在空中上蹿下跳，小爪子不停地挥舞着，就像一只被激怒的小兽

历羽澄听到这话，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人物面板上那刺眼的“ - 1000 ”，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负一千？我…我这三年也没干什么特别过分的事吧？”

历羽澄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自己到底是怎么把好感度刷到负数，而且还是这么离谱的负数？

“没干什么过分的事？你还好意思说！贺澄望每次来找你，哪次不是被你气得够呛？你说，人家对你能有好感吗？”

历羽澄听了系统的话，心里一阵懊悔

他回想起和贺澄望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自己确实没少捉弄他，每次都把贺澄望气得满脸通红，几乎下一秒就要哭出声了，可他当时只觉得好玩，压根没意识到这些行为会对贺澄望对自己的好感度产生这么严重的影响

“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系统没好气地说道

“你自己惹出来的祸，自己想办法解决！不过看在你以后还要给我打工的份上，我可以给你点提示，想要提升贺澄望的好感度，你就得投其所好，多做一些让他开心的事，千万别再惹他生气了”

“好吧，我知道了，你就给我详细说说，贺澄望到底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好对症下药”

系统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模样就像是面对一个无可救药的学生

它再次挥动小爪子，在人物面板上划拉了几下，打开了贺澄望厌恶的一栏，只见那上面明晃晃地写着——

“…第一个就是你”

系统指了指面板，没好气地瞥了历羽澄一眼

“不是吧，我居然排第一？”

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重重地捶了一下，原本就因为好感度负数而郁闷的心情，此刻更是雪上加霜

“那 - 900是今天降的，也就是说，今天前，他对你的好感度还是 - 100”

“今天…今天不就是因为人工呼吸那事，至于吗？”

历羽澄喃喃自语，脑海中迅速回想起今天和贺澄望相处的场景，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对贺澄望的各种调侃，尤其是拿人工呼吸打趣，可能真的把贺澄望惹的很彻底

“你说说你，- 100的好感度，一天就给人家降了 900，你可真是个天才”

系统在空中转了个圈，语气里满满的嘲讽

历羽澄一脸懊悔，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我哪知道会这样啊，我当时就是觉得好玩，想逗逗他嘛”

“好玩？现在好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系统双手抱胸，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别呀，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把好感度涨回来”

“办法嘛…”

“快说呀，你就别吊我胃口了”

“你得先了解贺澄望的喜好，他喜欢什么，你就去做什么，比如他对他的组员很上心，你可以从帮助他的组员入手，还有，他很在意他妹妹的事，你要是能在这方面做点什么，说不定能让他对你有所改观”

历羽澄认真地听着，不住地点头，心里暗暗记下系统说的每一个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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